白纸很白,既可能被描画,也可能被糟蹋。
它不存那样的侥幸,就是被哪个著名作家或者画家涂鸦挥毫泼墨,它也不存望自己能因为某个机缘能够洛阳纸贵,它最美好的愿望是,不要被平庸俗气之人利用。
世上有多少白纸被蹂躏了啊!或写上粗俗不堪的文字,或被印制成毫无价值的书本,或画上自以为是的所谓的粗劣的画作,最讨厌的是,被写上子虚乌有的诬陷材料,或者无中生有的控告书信,自己只能听人摆布受人利用而又无计可施。
"一花一世界,一沙一天国",纸上也有着人生啊!我们说空口无凭立字为据,白纸黑字,确定的是一种契约,一种规矩,也是一种游戏规则。黄世仁逼着杨白劳按手印,白纸黑字的背后有着不可告人的诡计与阴谋。有陷阱,有请君入瓮的悔过书,有被人指使的,有被篡改了的历史。真相在纸上被遮盖,没有火眼金睛,谁能象鲁迅没有眼光犀利,能看穿藏在字里行间的"吃人"的事实?
"在秦太史简,在晋董狐笔",只是为了要说真话,写的是信史,就要人头落地,司马迁为了给后人留下"通古今之变"的<史记>,竟可以忍辱负重,接受比死还艰难的奇耻大辱。当然那时是竹简,有了纸以后,就少了这样的风骨,多了许多的奴性。这当然不是纸的过错。这是时道已经变了。从独尊儒术以后,先秦时期那种百家齐放百家争鸣的局面再也不复出现,"万马齐音究可哀",不是知识分子中没有有见识的人,是统治阶级的专制不再允许有其他的异端邪说,比如文字狱就是其中一个措施。
白纸的洁白是为了能够让这个世界也能够纯洁起来的。"一张白纸,可以描最新最美的图画",这当然是它的追求,但是它很长时期只能成为为统治阶级服务的舆论工具。它可以成为喉舌,也可以成为传声筒,也可以成为人们的精神食粮。它可以是鲁迅的匕首与投枪的同道,但不愿做别有用心攻击别人的枪手。
什么时候白纸的世界是真正洁白散发的是醉人墨香的时候,就是这个世界政治清明社会和谐文明发达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