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还没怎么过,年就悄悄地过去了。阳光灿烂得有些眩目,我还是打开所有的灯。白色的日光灯,黄色的射灯。被灯光缠绕的我有点头疼。有点暴躁。有点压抑。我不清楚究竟是什么让我如此焦灼不安。
今天的视力奇怪地差。看了一会儿屏幕,就觉得累,酸。这一刻,我只要一张床,温暖的铺着漂亮床单的床,绣花的带蕾丝边的枕头,可以让我好好睡一觉。照理,心烦意乱的人,应该会失眠。可我却一个哈欠连着一个哈欠。我也不清楚究竟是什么让我如此嗜睡。
很少仰睡。大多数时候是右卧睡。因为儿子睡在我右边。他的小手小腿全部缠在我身上,我们像两个婴儿般甜睡。我的手,除了拥住儿子,便是放在心口。这是自小养成的习惯了。两手交叉在胸前,双腿踡缩。书上说,有着这样的睡姿的人,害怕受伤,也容易受伤。
从小害怕镜子。不喜欢,也不习惯照镜子。在镜子前久立,便似无法呼吸。我的房间,没有镜子。晚上一个人在家,不敢去卫生间。因为卫生间墙上有一面大大的镜子。我怕看见镜子中自己的脸。仿佛那张脸会瞬间变幻,像个老巫婆般伸出长长的舌头,眼里发着绿光。我惊悚无比,掩面而逃。
呵,我真的不是个勇敢的孩子。越大越怕黑。越大越胆小。初中时顶着月光,骑二十六寸前面带横杠的自行车,两旁都是庄稼地,风吹着呼呼地响,心里也不觉得怕。而现在,骑二十寸的自行车,走在昏黄的路灯下,心里有些发毛。也许,小时那不叫勇敢。那是无知。无知才无畏。
可是,人为什么又如此矛盾呢?爱安静,又怕安静。胆小如鼠,又总是横冲直撞。怕爆竹声。怕突然而来的汽笛声。甚至,怕厕所里的冲水声。可是,对不平事,却绝不姑息。对不顺眼的,也绝不顺从。难怪初识我的人,很少有说我温柔的。因为我总是把尖锐的刺竖立在那里。也许那也只是因为,我在时刻防备着别人的刺。
电话打到一半,手机忽然没电。连连看玩到第七关。Game over。关机。回家。
太阳依然耀眼,在这个奇怪的温暖的冬天。慢慢散会儿步吧。慢慢享受回忆吧。依然轻微地头疼。不要紧。我会爱我自己。年轻的时候爱别人,刻骨铭心死去活来。现在开始爱自己吧。还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