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我,孑和蕊都去了同一所高中复读.我们来自素不相识的地方,却相聚到了同一个班级 .
我与蕊,在陌生的校园里同病相怜,灿烂的笑容与真诚的话语是我们交流的工具.高考的压力下,我们为高考死命的努力着.白天我们分头学习,只在吃饭是相聚;夜晚,我们蜷缩在一个被窝里,倾诉压抑或者欢欣.平淡的岁月,入花的青春.单调的生活里,因为这份贴心的友谊,我们满足而幸福.
孑,我们班的班长,高大健壮,幽默风趣.第一次调位他在我前面,关系不近也不远.在复读的氛围里谁都不会把谁深深注意,更何况我是个出了名的好学生,一心只读圣贤书.有一天 ,他让我去提开水我不去,他软磨硬泡非让我去.我说你 喊我姐我就去,他红着脸用很小的声音喊了声姐.我顿时就楞了,我怎么 也乡不到他那种活宝级的人物会喊我姐.那一喊,让我受宠若惊.但很快就清醒了,说不顶人家是闹着玩哪.可是在后来的日子里,他无时无刻不在扮演亲弟弟的角色并且从那时起他再没喊过我的名字.姐是他对我唯一的称谓.于是我发了誓:这个弟弟,我会用心珍惜,一辈子将是我同父同母的亲弟弟.无论他的外表如何强悍,在别人严厉他多么成熟,在我眼里,他永远是个贪玩调皮长不大的小孩子.单纯的感觉,单纯的幸福,属于高三复读那年的我们。
因为我的纽带作用,孑和蕊也成了兄妹.在索然无味的复读班里,我们三个人是最亮丽的风景.
后来调位,我在前排,他们在后排.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我发现我和孑的联系少了.而蕊在我面前提孑的次数多了.我只是淡淡哎了一声便不字多想.也不知自己那时怎么那么单纯,自己对自己说:我是大姐蕊比我更 需要孑的陪护吧.一直再用亲请诠释我们三人的感情,可傻傻的我不知道,亲请早已不是单纯的亲请...
那天,我在前排埋头苦读,突然听到班主任大声在凶后面的学生,扭头一看,挨批的正是他们俩.后来,孑转学了,蕊抱着我哭了个天昏地暗.那时我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在后来我听说孑在上课时候为蕊磕了一节课的瓜子,孑睡觉常常喊蕊的名字...心很酸很痛.自以为是他们最亲最近的大姐,却一直被蒙在鼓里,不知什么时候就被他们赶出了局;自以为天长地久的亲请,却被风靡的爱情所打败...
还是坦然接受了,以为我是大姐,我必须把我们三人的关系维系住.于是,依然欢天喜地,依然亲善和蔼,依然看者他们的爱情,独享着我的亲请.有时候想想,会被自己感动的流泪.
大学时我们离居三地.大二时孑和蕊以为磊的出现结束了恋爱.孑以为蕊的变心而从此恼恨与锐,在不与锐联系,再不让我提蕊一句.我知道,我们,在也回不到曾经.
大二我把我的初恋给了冰.某一天孑见了冰说;我就这一个姐,你一定得对她好,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那一刻,我幸福至极.所有的付出,都值得了.
大学毕业后我门都有了各自的工作.一个月后,我和冰的感情出现了危机.我在一个新的环境里不能适应,他却 为了自己的仕途忙于工作和应酬.我一次又一次的哭诉我的委屈和煎熬,他都置之不理,甚至说我打扰了他的生活.于是我提出了分手.他爽快的接受了.之后我就开始了不人不鬼的生活.贪吃,好睡,噬酒,大哭大笑.每次再网上向孑倾诉我苦闷,他都会用心疼的字眼安慰我,可是我依然不人不鬼.
两个月过去了,我的生活依然乱七八糟.一次在网上跟孑聊我的寂寞,他说话一直吞吞吐吐,我说你怎么了,他磨蹭了半天突然说:姐,要不咱俩好了吧!...我的世界天旋地转.突然想起,近来他一直再夸我漂亮,贤惠,说找妻子一定找像我一样的人...
`怎么可以...蕊要怎么面对...我怎么从没想过...我们是姐弟啊...天!晕了...
我说,弟,我们只能是姐弟,命里注定.
姐,如果我们真的再一起会怎样?
也许很幸福,但如果是不成立的,我们必须服从命运的安排.
然后我匆匆下了线.内心深处涌出大片大片的伤感.想喝酒却找不到,决定下去买,也许醉了就会忘了冰,忘了孑的话,忘了所有伤悲.脑子里一片混沌,灵魂也开始飘摇.突然听到刺耳的喇叭声,接下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知道场面很俗气,但这镜头真真实实的从电影里剪贴下来,发生到了我的身上.
两年后我醒了.只有孑在我身边.年少的稚气消失殆尽,青青的胡茬露出了他的成熟.睁开眼,看到的是他的惊讶,他的 兴奋,还有他喜极而泣的眼泪.他抱着我,哭成了泪人.他说姐你醒了 你终于醒了啊,我就说你不会丢下我的,姐怎么会 不要弟弟啊,姐啊,你都不知道这两年我是怎么过来的。..
第一次看到他哭,那么大了 哭的相个小孩子.我伸手给他抹泪,他抓住我的手,不肯松开.他说姐,你知道吗我等的好苦 我每天给菩萨上香,祈祷你快点醒来,醒来了和你结婚,好好保护你,不让你手一点伤害...
泪,泉水般汩汩往外流,我的弟弟啊,我善良亲爱 的弟弟啊.突然头疼的厉害,有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看到了我的家人,医生,蕊,孑,竟然还有冰.我笑了,为我的重生,也为我面前的人们.
经历了生死轮回,心境出了奇的平和.喜欢看天空,喜欢自己给自己笑.世界依然安好,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有似乎 一切都在重新酝酿.
孑天天来看我,带我出去散心,给我买我爱吃的糕点,送不同的 鲜花装饰我的病房.每次醒来,看到的总是他凝望的双眸,而我的手,总是被他握在掌心.安安静静的,我却觉得太奢华太虚幻,我懂他的心,我想告诉他不可能,但我好怕好怕伤害了他,我是那么的爱他,虽然这爱,无关乎爱情.
冰也经常来,关怀备至话语间,满是愧疚.我说,你不用愧疚的,我早已经忘记,也不在怨恨,这个世界恩怨太多,所以充满了伤感的味道,而我现在只想活的单纯一点,快乐一点,别无他求
如果我能给你单纯的快乐和一生的幸福,你能不能在给我一次机会让我一生想随?
我愕然.不可否认,我依然爱他.
之后的每一天,冰都来看我.带着我们的曾经,那些照片,那些小礼物.讲着它们的历史,回忆着我们的故事.一幕幕,那般清晰,那般温
暖.我承认,我再次被他俘虏了.
那一晚,孑来看我.他的脸上全是忧郁,我闻出他喝了酒.他开门见山的说:姐,我爱你,我们结婚好不好.我笑了,拍拍他的脸:不许说傻话.他就恼了:我是认真的啊,你就不能感觉的到吗,我那点比冰差啊,他那么伤你你还对他念念不忘,我这么委屈的爱你你却不给我依次机会?
我哭了.悲哀又一次淹没了我.孑,在我心中无人可以替代啊,可是我们只能是姐弟你怎么就是不能接受,蕊,你,我谁都不许犯规,犯规就会手到惩罚,就像当初你跟蕊一样我们也不会 长久.
孑有一次泪流满面,这一次,他甩门而去.
几天后,冰抱了十一朵玫瑰向我求婚.就在我接过玫瑰的一刹那,孑破门而入,几乎是咆哮着喊了声姐,那一声姐里,我听出了最深的爱和最辛酸的绝望.又一次,我的泪水汹涌而出...
出 院后我和冰结了婚.两年后,孑和一个聪慧贤淑的女孩也走进了婚姻殿堂.
那一刻,我对着天空长出了一口气.我以为,一切都有了结局,但人算不如天算.
七年之痒我和冰没有熬过去.相对无言,惟有泪千行.我放手,他带走一切,包括我们的我最疼爱的儿子.到了最后,不管冰伤我伤的有多深,我依然恨不起来.我的选择依然是隐忍,或许命里注定了自己就是个隐忍懦弱的女人吧.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抱怨,只是一个人时,会哭的昏厥过去.
我知道,我真的一无所有了,为了我所谓的爱情.
某一天,冰的母亲打来电话,把我狠狠的骂了一顿.尖酸刻薄的言语让我痛不欲生.最后才知道,冰被人打的住进了医院.我立刻就想到了孑,因为他一直都在责怪冰的残忍.
找到他,他酩酊大醉.质问他,他不解释只是说:姐你的命咋就那么苦,我好心疼啊 可是我又能为你做什么啊,那个王八羔子,不死就算走运了.
站在郊外的麦田边,我失声痛哭.命运,这真的是命运吗,我的爱情我的儿子我的安稳生活都没了,我还有什么,我还能有什么?
姐,假如当初你选择的是我,会不会是另外一个结局?
这话,和那句-如果我们真的在一起会怎样-怎么如此相象?十年过去了,却还那么清晰.为什么是假如,为什么要假如,假如那么多,又有几个能成为现实?人一生能有多少次选择,又有几次选择是对的,几次选择是无怨无悔的?在这个世界上,到底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什么值得怨恨,什么值得无悔?
没有人能够回答,命运就是这么难以揣摩.
看着孑,我说,假如依然成不了现实,所以我们别再提假如.好好爱你的家,爱她们,不要愧对他们,也不要再伤害任何人.
他沉默,眼里,是无际的麦田,也是无际的幽思...
我沉默,仰望天空,灰灰的,沉沉的,一如我的心情...
或许,这就是命运,我和孑的命运.命里注定的东西,我们都无法更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