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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习俗的心理意义心理分析

元宵节来历众说纷纭,有的说和汉文帝诛灭吕氏叛乱有关,有的说和道教的“三元”传统有关,也有的说和佛教供灯习惯有关,深究起源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更有意思的是,这三个说法,好像基本对应了中华文化大传统中的儒道释这三个部分。可能真的是“英雄所见略同”吧。

我小的时候,认为元宵节是年俗的延续,过了正月十五,年也就过完了,吃了元宵,就圆(元)满了。现在想来,还是需要掰扯掰扯的。

关于过年的习俗以及心理意义,本人在上一篇文章中已经有过详细的描述,这篇文章更多聊一些有别于春节的部分。

春节的习俗更多和祭祀有关,特别是除夕的时候,会将更多的关注点放在那些不可控的、神秘或者广大的外部力量上(表现形式上是外在的),而元宵节更多把关注力放在自己身上。比如除夕的鞭炮变成了元宵节的烟花,除夕夜的红灯笼变成元宵节的花灯,有些地方还有猜灯谜的习俗,除夕时候的大部分活动要求崇敬与庄严,而元宵节的活动就显得亲民、自由、奔放或者诙谐多了,比如舞龙(狮)、跑旱船、扭秧歌和踩高跷等。

我个人感觉,元宵节最有心理味道的活动是放烟花和赏花灯(包括猜灯谜)。

我小时候有好几年是在河北的农村度过的,每年正月十四到正月十六这三天的烟花表演是我最为期待的,每年这个时候,村上都会在村小学的屋顶上燃放自己制作的几十个大小不一的土烟花。在铸铁做成的颇似尖草帽形状的模具里填充好火药,在上面的燃放口放好引信,然后非常小心地用黄泥在底部填满,用木槌轻轻砸实。到了燃放的时候,由几个壮硕而心细的小伙子用独轮推车熟练地推到学校门前的小操场上,然后再小心翼翼地搬到屋顶上,等到过了晚饭时间,村委会的高音大喇叭会就响起来:老少爷们儿,放花了……老少爷们儿,放花了……

燃放的时候往往从小到大,从少到多,每当有了一个小高潮,孩子们都会拍疼了小手,大喊着:好花……好花……

不知道上面这段文字能唤起多少已经步入不惑之年的人的回忆。

为何要在元宵节燃放烟花?

烟花好看,在元宵节的时候更好看,而且还美。

重大节庆的时候,经常会有烟花表演,唯美的撒狗粮的爱情片里经常出现的男女主人公牵手或者拥吻的镜头,背景处经常是远方的烟花。因为烟花是美的象征,是生命力勃发,自然涌动的象征,类似的象征还有喷泉,放飞的鸽子,飘飞的五彩气球等。

元宵节的烟花特别能让人想起著名南宋词人辛弃疾的《清玉案-元夕》:

清玉案 · 元夕

南宋 辛弃疾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同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词中那个来时“夜放花千树”去时“灯火阑珊处”的女子在何处呀?

在天上,就是那轮新年的第一轮明月,就是那位嫦娥姑娘飞身而去的地方。

这种烟花之美其实更多体现的是女性之美、阴柔之美,灵性之美,灿若烟火。

女性(生命层面)很复杂,成年女性大部分都会承担一个重要的身份角色,就是母亲。从象征层面说,日为父,月为母。中国古代历法(农历和阴历)是以月相作为计时标准的,就好比母亲带孩子一样。也就是说,月相圆缺,也代表着一个完整的和女性特质有关的生命周期,可以标示一年,一天,或者一生。

和母亲这个身份相对应的是孩子身份,孩子出生之后第一件大事就是满月,满月礼(有些地方比较直白,叫下奶,当然都是已婚女性参与)、满月酒等都是与此有关的重要民俗。所以月下活动——特备是月圆之时——往往会有特殊的意义。(有兴趣的可以查阅一些唐宋诗词,特别是苏东坡的文章)

我们都是天地日月的孩子,我们燃放烟花就是在表达与母亲、女性、生命有关的心理内容。所以上文我所叙述的童年的土烟花(可以认为是女性特质的升华象征),就是兼具了女性、母性和生命(特别是阴阳和合)的多种心理意义的象征物,自然孩子是十分开心的。

除了放烟花还可以赏花灯、猜灯谜

花灯起源很早,猜灯谜是在南宋逐渐兴起的民俗活动。比如,《水浒传》中就四次描写到元宵节的花灯胜景,不过更多是暗藏着梁山英雄们的命运玄机。

花和灯都和生命力这个主题有关,比如“花季少女”这个词,极言女性生命的曼妙;再比如诸葛亮在五丈原点七盏星灯,想要续命于天,不幸被魏延给破坏了。不同的是,花还有女性有关的主题,比如,影视歌三栖的传奇女性——梅艳芳,唱过一首著名的歌曲叫《女人花》,还有中国唯一的女皇武则天尤其喜欢牡丹花……

花灯之美,就是女性(特质)之美,猜灯谜,更是体味和欣赏女性之美的巧妙呈现。

假如一个语文老师和一个数学老师一起猜灯谜(不考虑太多其他因素),谁可能更容易一些?我估计是语文老师。是因为语文老师认字多吗?不一定,是因为思维方式的不同,语文老师更多使用联想和想象,数学老师更多使用逻辑推理。而灯谜大部分是遵循联想和想象规则编制的。更多会使用象征性思维,而象征性性思维,更被女性所熟练使用。这种思维在心理学中被称为原始思维,这也是潜意识所使用的主要认识世界(和自我)的方式。

何为谜?

字面意思就是可言之迷,世界上最有名的谜语估计就是女妖斯芬克斯之谜了,在中国,屈原的《天问》也有太多的人生和天地之谜。

灯谜,也许就是生命之谜吧,而那些能够谙透灯谜的人往往能够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对于那些注定要行走在人世间的孩子们来说,人生之谜或许远比灯谜复杂,而走出原有的认知模式和思维困境才可能是新的开始和进入更为广大人生境界。

有意思的是,除夕(更多是守岁的子时前后)和元宵的主要活动都在夜晚,清明寒食是天不过午(上午),端午就到了正午,中秋赏月又到了晚(子时之前),这个中种时间上的转换,其实就是生命节律、状态以及人生主题的转换。

也许,元宵节的心理意义就是对于生命早期各种特质的思考,尤其是从阴走向阳,从混沌走向清晰,从物质走向精神的种种命题吧。

愿大家能解开更多的灯谜

观赏更多的璀璨烟花。

作 者:张如江,准水晶级意象对话心理师,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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