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爻辞】
六二:介于石,不终日,贞吉。
【译文】
二爻阴爻:侈淫、享乐要有所节制,不要整日、日日声乐歌舞,坚持这样吉利。
【梓归】安不忘危,存不忘亡,和不忘战,忘战必危;孟子曰: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注释】
“介”本义:人披甲衣,铠甲。《广雅·释器》“介:铠也。”;《玉篇》“介:甲也。”。由人披甲衣、铠甲,引申出:佑助,仗恃、凭借,坚固,甲壳,夹在两者中间、居中,通“界”,通“芥”,通“个”等字义。《说文解字》“介:画也;人各有介。画:界也;象田四界。”(PS:界,篆文及之前作“畍”,隶书始作“界”,楷书承之作“界”)
终:义为“始终,总;表始终全过程”。今本“终”,在楚竹简中皆作“冬”,在帛书中却有两种写法“冬”或“终”。帛书中写作“冬”时,今本“终”义为“最终、最后”之义,与“始”相对,末了、结束的意思。帛书中写作“终”时,今本“终”义为“始终,总;表始终全过程”,尽、全、从开始到末了、从头到尾的意思。
贞:定、固;为“从一不变、固定”,义为“定于…状态不变、固守…状态”,详见《弄懂《易经》的“贞”字义,才能读懂《周易》自身的本义和内涵》。
【解析】
二爻为地位,是卦象显现于世,大行其道之时;爻辞讲的是“豫”卦显现于世时,应如何施为。
“介于石”现今常见的解释有:坚定如石、敲击石磬、居于石之间、触石而去(《周易尚氏学》)等。“介”究竟作何解?现今没有公论。
介:今本作“介”,帛书作“疥”,楚竹简作“矢+介”(左右结构)。而今本“介”,唐-陆德明《经典释文》“音界,纎。介,古文作砎,郑古八反,云:磨砎也。马作扴,云:触小石声。”;《经典释文》讲说:陆认为“介”是“芥”,纎[xiān](古同“纤”)、细小、微细之义。“介”,郑玄作“砎”[jiè],磨砎也;为“磨石、错石”之义。“介”,马融作“扴”[jiá],触小石声,敲击石头、敲击石头的声音;为“磬石”之义。
PS:砎,坚硬;《说文解字》中有“扴”,而无“砎”。《晋书·列传·第四十八·孔坦》“何知几之先觉,砎石之易悟哉!”;《晋书·列传·第六十八·桓温》“砎如石焉,所以成务。”
扴,《说文解字》“扴:刮也。”;《说文解字注》“扴:《易》「介于石」,马本作「扴」,云:触小石声;按:扴于石,谓摩磢[chuǎng]于石也。”;清-段玉裁认为“扴于石”之“扴”也是“磨石、错石”之义。
我个人的理解,因豫卦卦名书写的不同,“介于石”中的“石”所代表的意涵也不同。解析卦名时,我讲说:今本“豫”、帛书“餘”、楚竹简“余”,这三者皆为“舒”之义;“舒”,安也、乐也;卦名为“安逸、舒适、安乐”之义。。
“余”为“身舒”,此为不受压迫、残害,身体自由之义。
“餘”为“物舒”,此为衣食无忧,生活富足,民生舒畅之义。
“豫”(本作“悆”)为“心舒”,此为生活富足、精神满足,身心舒畅、愉悦之义。
故,我认为:
当卦名作“余”时,“「矢+介」于石”之“石”为“错石、磨石”之义。错,磨也;《广雅》“错,磨也。”;《诗经·小雅·鹤鸣》“它山之石,可以为错;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当卦名作“餘”时,“疥于石”之“石”为“砭[biān]石、药石” 之义。药石:古时指治病的药剂和砭石,泛指药物;后比喻规劝别人改过向善。砭石:古代用以治病的石针,用石针扎皮肉治病,后引申为刺或规劝。《说文解字》“砭,以石刺病也。”;《中医大辞典》“砭石:指一种楔形石块,是我国最古的医疗工具。亦称针石、鑱[chán]石、石针、砭针。约起源于新石器时代,用以砭刺患部治疗各种疼痛和排脓放血等。”
砭石
《黄帝内经·素问·异法方宜论》“其病皆为痈疡,其治宜砭石。故砭石者,亦从东方来。”,唐-王冰次 注:“砭石,谓以石为针也。《山海经》曰:「高氏之山,有石如玉,可以为针。」则砭石也。”;
《山海经·山经·东山经》“又南三百里,……而北流注于湖水。其中多箴鱼,其状如儵[shū],其喙[huì]如箴([zhēn],同针,古通用),食之无疫疾。……又南四百里,曰高氏之山,其上多玉,其下多箴石。”
《左传·襄公二十三年》“孟孙之恶我,药石也。”;《列子·杨朱》“及其病也,无药石之储。”;《韩非子·喻老子·扁鹊见蔡桓公》“在肌肤,针石之所及也。”;《战国策·秦策二·医扁鹊见秦武王》“扁鹊怒而投其石。”
当卦名作“豫”时,“介于石”之“石”为“磬石”之义。磬[qìng],此字始见于商代甲骨文;古代的一种打击乐器,用石或玉制成,形状像曲尺。《诗经·周颂·执竞》“钟鼓喤喤,磬莞将将。”;《诗经·小雅·鼓钟》“鼓瑟鼓琴,笙磬同音。”。作“磬石”解时,“介”解为“夹在两者中间、居中”;或通“扴”,敲击、弹奏之义,唐-韩愈《征蜀联句》“公欢钟晨撞,室宴丝晓扴。”
石磬
下面对三个版本的爻辞进行具体解析:
楚竹简卦名作“余”,爻辞“六二:「矢+介」于石,不冬日,贞吉。”
“介”本义:人披甲衣,铠甲;由此引申出“甲”、“甲壳”、“鳞介”等义。《礼记·月令》“孟秋行冬令,则阴气大胜,介虫败谷。”,(郑玄注:介,甲也;甲虫属冬。);《淮南子·墬形训》“介鳞者,夏食而冬蛰。”;《淮南子·说山训》“介虫之动以固,贞虫之动以毒螫。”;《后汉书·志·五行一》“时则有介虫之孽,时则有犬祸。”;《后汉书·列传·马融列传》“撝介鲜,散毛族,梏羽羣。”(介鲜:贝类和鱼类)。
《汉书·志·五行志上》“《春秋》成公十六年「正月,雨,木冰」。……木先寒,故得雨而冰也。……或曰,今之长老名木冰为「木介」;介者,甲。”
由《汉书·志·五行志上》中将“木冰”解为“木介”,由此可类推之,爻辞中的“「矢+介」”字,可以解为“矢之甲”,即“矢生锈”之义;“锈”为“矢之甲”,即“矢介”,故楚竹简中写作「矢+介」。
“余”为“身舒”,不受压迫、残害,身体自由之义。“石”为“错石、磨石”之义。
西周初期,主要是面临殷商遗族的反叛及治理的威胁;西周中期至春秋中期,主要面临四方夷狄骚扰及入侵的威胁;春秋中期至秦统一六国,主要是诸侯国之间的相互侵伐。故先秦时期卦名作“余”,为“身舒”,不受侵害、身体自由之义;身安即“余”。
只有自强,才能不被侵害,进而可保国安,国安则民安;故爻辞讲说“六二:「矢+介」于石,不冬日,贞吉”。「矢+介」即“矢生锈”,爻辞讲说:矢生锈的时间不能超过一整日(不冬日),就要用磨石磨砺(于石),使其保持锋利,坚持这样吉利(贞吉)。“「矢+介」于石”讲的是:武器要日日保养、擦拭、磨砺、使用;“不冬日”讲的是:要日日训练,毫不不松懈。
「矢+介」:青铜器生锈后,会在青铜器表面形成一个个锈泡,就像是给其披上了甲衣。
爻辞体现的是先秦时期“居安思危”、“安不忘战”、“忘战必危”思想。《司马法·仁本》“国虽大,好战必亡;天下虽安,忘战必危。”;《太公》“安无忘危,存无忘亡;熟惟二者,后必无凶。”;《孟子》“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周易·易传·系辞传·下》“是故君子安而不忘危,存而不忘亡,治而不忘乱,是以身安而国家可保也。”;身安即“余”。
楚竹简“余”卦“六二:「矢+介」于石,不冬日,贞吉”,内涵便是《周易·大畜卦》“日闲舆卫”(郑玄注:日习车徒);日日演练战车、护卫之术,毫不懈怠。
帛书卦名作“餘”,爻辞“六二:疥于石,不终日,贞吉。”
疒:本义:疾病。《广韵》“疒:病也。”;《说文解字》“疒:倚也;人有疾病,象倚箸之形。”
疒:病也;介:甲也;疥:疥疮,由疥虫引起的皮肤传染病。病损呈针头大小的丘疹、水疱,非常刺痒。《说文解字》“疥:搔也。”
疥:《礼·月令》“(仲冬之月)行春令,……民多疥疠。”;《周礼·天官·疾医》“夏时有痒疥疾。”,唐-贾公彦 疏:四月纯阳用事,五月已后阴气始起,惟水沴火,水为甲,疥有甲,故有疥痒之疾。
疥=疒+介;疒:病也;介:甲也;“疥”主要发生在皮肤表面,病初出现针头大小的丘疹、水疱、红疹,导致瘙痒。疥:简单讲就是身上、皮肤表面起红疙瘩,像给皮肤披上了甲衣,故称“疥”。
疥是一种为害不大的皮肤病,如疥癣之疾:本指疥与癣两种皮肤病,后喻作为害不很大的祸患;人们常用来比喻有关痛痒,但不碍大局、无碍生命的小毛病、小问题、小障碍。
《吕氏春秋·论·贵直论·知化》“越之於吴也,譬若心腹之疾也,虽无作,其伤深而在内也。夫齐之於吴也,疥癣之病也,不苦其已也,且其无伤也。”;大意为:越国对于吴国如同心腹之疾,即使一时没有发作,但它造成的伤害严重而且处于体内。而齐国对于吴国只是癣疥之疾,不愁治不好,再说治不好也没什么妨害。
理解豫卦卦名何以作“餘”、“豫”,爻辞何以作“疥”、“介”,可从西汉前期(“餘”)、西汉中期(“豫”)的汉赋入手。文字是时代精神的体现,文风是时代风貌的镜像。汉有汉赋,唐有唐诗,宋有宋词,故了解两汉之精神、风貌可从汉赋入手。汉赋在两汉分为:西汉前期、西汉中期、西汉后期、东汉前期、东汉后期,五个历史阶段。
(PS:解析卦名时,我曾讲过,我个人认为帛书“餘”,产生于西汉初期;因《周易》阜阳汉简本作“豫”,故我认为今本“豫”是在西汉文帝时期,由“餘”变作“豫”。另,我在《《周易》有哪五个版本,区别在哪?《周易》为何会称之为《易经》》中讲过,今本《周易》是西汉文帝时期汉儒依据古本进行编修而成。)
“餘”为“物舒”,衣食无忧,生活富足,民生舒畅之义。“石”为“砭石”之义。
西汉之初,由于连年战乱,导致百业凋弊,百废待兴,社会经济曾极度困窘。《汉书·志·食货志上》“汉兴,接秦之敝,诸侯并起,民失作业而大饥馑。凡米石五千,人相食,死者过半。高祖乃令民得卖子,就食蜀、汉。天下既定,民亡盖臧,自天子不能具醇驷,而将相或乘牛车。”;
大意为:汉高祖刘邦兴起的时候,面临着秦王朝的种种弊政和六国诸侯又纷纷起来争夺天下的紊乱局面,百姓无业可居,大闹饥荒。那时候,米一石涨至五千钱,以致发生人吃人的事,百姓死亡超过半数。高祖为争夺百姓,允许他们卖掉儿女来蜀汉度荒。高祖统一天下,建立汉王朝以后,民穷财尽,毫无积蓄。当时天子竟不能用同一种毛色的驷马(马车),而将相有的只能乘牛车。
当时整个社会虽已安定,但却处于非常严重的饥馑之中,这一时期,统治集团以恢复生产、发展经济,恢复民生为主要要务。故,卦名由“余”变作“餘”;天下已经平定,故无“余”(身舒、身安)之问题,整个社会渴求是物资充足、生活富足、民生舒畅,此为“餘”也。
民,困久则怨,怨久则乱;故爻辞讲说“六二:疥于石,不终日,贞吉”。疥,小疾也,小问题;爻辞讲说:在问题刚发生、还是小问题的时候,就要立即用砭石诊治(疥于石),不要超过一整日(不终日),避免问题变大,坚持这样吉利(贞吉)。
“疥”是小毛病、小问题、小障碍;但如果拖着不处理、不解决,终会成大患,甚至导致非常严重的后果。《左传·昭公二十年》“齐侯疥,遂痁,期而不瘳。”;讲说齐景公先是患有小病(疥),后病情加剧,变为大病(痁),过了一年还没痊愈。
《黄帝内经》“善治者治皮毛,其次治肌肤,其次治筋脉,其次治六腑,其次治五脏。……夫病已成而后药之,乱已成而后治之,譬犹渴而穿井,斗而铸锥,不亦晚乎!”;大意为:任何疾病都有一个由浅入深的发展过程,高明的医生应该趁疾病轻浅的时候治疗,若疾病已到深重,会变得比较棘手。故,隐患应及时解决、清除,以免酿生更大祸端。
《韩非子·喻老子·扁鹊见蔡桓公》“疾在腠理,汤熨之所及也;在肌肤,针石之所及也;在肠胃,火齐之所及也;在骨髓,司命之所属,无奈何也。……故良医之治病也,攻之于腠理,此皆争之于小者也。夫事之祸福亦有腠理之地,故曰:「圣人早从事焉。」”
大意为:病在皮肤的纹理间是烫熨的力量所能达到的;病在肌肤是针石可以治疗的;在肠胃是火剂可以治愈的;病若是到了骨髓里,那是司命所掌管的事了,我也没有办法了。……良医治病,病在表皮时就及时医治。这是为了在刚显露苗头时及时处理。事情的祸福也有开端,所以圣人总是尽可能早地予以处理。
田齐桓公因讳疾忌医,导致病情由轻变重,至病入膏肓,终病发而亡。对待社会、民心的治理,也应像对待疾病一样,决不能讳疾忌医,应防患于未然,要防微杜渐。
西汉初期,虽然天下以安,但民生困乏,统治者要以安抚民心,轻徭役,与民休息,尽快恢复生产为主,避免民困日久,导致社会再陷动荡;这便是爻辞“六二:疥于石,不终日,贞吉”的内涵。
爻辞体现的是西汉初期治政“防微杜渐”,不可“讳疾忌医”思想;西汉初期的各项政策,使百姓得以生息,进而民心得以凝聚,国家得以巩固。《尚书》言“怨不在大,亦不在小;惠不惠,懋不懋。”
今本卦名作“豫”,爻辞“六二:介于石,不终日,贞吉。”
“豫”(本作“悆”)为“心舒”,身心舒畅、声乐享受之义。“石”为“磬石”之义。“介”可解为:通“扴”,敲击、弹奏之义,唐-韩愈《征蜀联句》“公欢钟晨撞,室宴丝晓扴。”;但我认为解为“夹在两者中间、居中”更为准确,《左传·襄公九年》“天祸郑国,使介居二大国之间。”,又如“这座山介于两县之间。”
西汉初期,经西汉高祖、惠帝、吕后二三十年的与民休息,民生恢复收到了显著的成效。但西汉文帝即位之时,不仅国家财力严重不足,人民生活还相当困顿,皆因统治集团的淫侈之风日益严重。故,西汉文帝时期,君臣躬行节俭、宽俭待民,励精图治,最终开创“文景之治”的繁盛之局。
《汉书·志·食货志上》“孝惠、高后之间,衣食滋殖。文帝即位,躬修俭节,思安百姓。时民近战国,皆背本趋末,贾谊说上曰:管子曰:「仓廪实而知礼节。」民不足而可治者,自古及今,未之尝闻。古之人曰:「一夫不耕,或受之饥;一女不织,或受之寒。」生之有时,而用之亡度,则物力必屈。古之治天下,至孅至悉也,故其畜积足恃。今背本而趋末,食者甚众,是天下之大残也;淫侈之俗,日日以长,是天下之大赋也。残贼公行,莫之或止;大命将泛,莫之振救。生之者甚少而靡之者甚多,天下财产何得不蹶!汉之为汉几四十年矣,公私之积犹可哀痛。”;
大意为:孝惠帝、高后的时代,衣物和食物逐渐增多。文帝即位后,亲自实行节俭,为百姓安定操劳。当时人民都离战国时不远,都背弃根本,趋向末端,贾谊劝谏皇上说:管仲说“仓库充足后才知道礼节”。百姓物资不充足而可治理的,从古代到现在,还没曾听说过。古代的人说:“一个男子不耕种,就有人受到饥饿;一个妇女不纺织,就有人要受到寒冷。”生产物资有季节,而使用却没有节制,那么物资一定会穷尽。古代治理天下,相当细致和全面,所以他们的积蓄足以放心。现在背弃根本,趋向末端,吃闲饭的人相当多,这是天下最大的伤害;过分奢侈的风俗,一天一天地增长,这是天下最大的害处。残忍暴虐的行为公开进行,没有人来制止;国家大命将倾覆,没有人来拯救。生产的人更加减少而浪费的人更多,天下的财产怎么能不竭尽呢?汉朝建立近四十年了,公家和私人的积累尤其值得哀痛。
西汉武帝时期,经“文景之治”,积七十余年的休养生息,民生富庶繁荣,政权巩固,国力强大,疆域辽阔,百姓充实,四夷宾服。与此相应,统治集团已不再以省俭为本,而是耽于声色享乐,并形成风气。
公元前112年,西汉武帝正式成立“汉乐府”,一个规模庞大的音乐机构;职责是采集民间歌谣或文人的诗来配乐,以备朝廷祭祀或宴会时演奏之用。它搜集整理的诗歌,后世就叫“乐府诗”,或简称“乐府”。
“豫”安也,乐也;“石”磬也;“介”居中。我在解析豫卦卦象时,讲过:“鼓”为众音之首,无鼓不成乐;演奏曲乐之前,必先鸣鼓,由鼓声引出曲乐。“鼓”为乐之始,而“磬”为乐之成、乐之终。
声乐、歌舞以“鼓”为始,以“磬”为成、终。故爻辞讲说“六二:介于石,不终日,贞吉”;介,居中;石,磬也。爻辞讲说:淫侈、享乐要有所节制(介于石),不要整日、日日声乐歌舞(不终日),坚持这样吉利(贞吉)。
《白虎通义·卷二·社稷》“八音者,何谓也?《乐记》曰:「土曰埙,竹曰管,皮曰鼓,匏曰笙,丝曰弦,石曰磬,金曰钟,木曰柷敔。」此谓八音也。”
《白虎通义·卷二·社稷》“鼓,震音烦气也。万物愤懑震动而出,雷以动之,温以暖之,风以散之,雨以濡之,奋至德之声,感和平之气也,同声相应,同气相求,神明报应,天地佑之,其本乃在万物之始耶,故谓之鼓也。”
《白虎通义·卷二·社稷》“磬者,夷则之气也,象万物之成也,其气磬,故曰磬,有贵贱焉,有亲踈焉,有长幼焉,朝廷之礼,贵不让贱,所以有尊卑也;乡党之礼,长不让幼,所以明有年也;宗庙之礼,亲不让踈,所以有亲也。此三者行然后王道得,王道得然后万物成,天下乐用磬也。”
《国语·周语·景王问钟律于伶州鸠》“五曰夷则,所以咏歌九则,平民无贰也。”(三国东吴-韦昭 注:言万物既成,可法则也。故可以咏九功之则,成民之志,使无疑贰也。);大意为:第五律为夷则,用以赞颂万物的长成,安定民心。(PS:夷则,磬也。)
《五经要义》“磬,立秋之乐也。”;立秋,万物之所成。
《孟子·万章章句下·第一节》“集大成也者,金声而玉振之也。金声也者,始条理也;玉振之也者,终条理也。始条理者,智之事也;终条理者,圣之事也。”;金声玉振:奏乐时以钟始,以磬终。以钟发声,以磬收韵,奏乐从始至终,音韵响亮、和谐。
爻辞体现的是西汉时期“厉行节俭”、“宽俭待民”思想。《逸周书·卷六·时训解》“雷不发声,诸侯失民;雷不收声,诸侯淫佚,民靡有赖。”
《魏书·志·卷十七·灵征八上·雷》“《洪范论》曰:雷安,万物安;雷害,万物害。犹国也,君安,国亦安;君害,国亦害。不当雷而雷,皆失节也。”;
大意为:雷为天声,是君王之象喻,雷声有节,则万物和畅;君王有度,则国家安定。雷声决定着万物的盛衰,君王决定着国家的安危。
综上,因豫卦卦名书写的不同,爻辞“六二:介于石,不终日,贞吉”的解析也略有不同,但其内涵是相同的,都是警戒贵族、君子、统治者要逸豫有节、有度,要安不忘危,存不忘亡,和不忘战,以安民为首;孟子曰:生于忧患,死于安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