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志敏,谈及这位伟大的革命家与上海的渊源,人们便会想起他在南昌狱中托人将《可爱的中国》等文稿密送申城交鲁迅转党中央的故事。其实,他早年还曾在沪上留下闪光的足迹。
1922年5月,正在九江南伟烈大学读书的方志敏因不满校方的腐败,加之家境窘迫,遂提出退学。此时,在沪的朋友寄来《先驱》,他看了这份团中央机关刊,“非常佩服它的政治主张”,“决心要加入社会主义青年团”,便于同年6月前往上海。
方志敏初抵黄浦江畔,因人生地疏,只好落脚于江西同乡会或赣籍同学宿舍,每天以大饼油条和阳春面充饥。不久,方志敏设法找到了《先驱》编辑部,在那里会见了蔡和森、向警予等,并觅得想要的另外几期团刊,这使他很受教益。接着,他还结识在上海进行革命活动的赣籍青年赵醒侬,两人成为好友。随后他与人在法租界贝鏖路(今成都南路)巨鹿里合租一个亭子间,暂时安顿下来。
有一天,方志敏和朋友一起经过外滩公园(今黄浦公园),得悉租界当局竟将“华人”与“狗”并列禁止入园,他的肺都快气炸了,握紧拳头说:“看着吧,我一定要在祖国的土地上建起人民的新公园!”后来在1930年10月,身为赣东北特区苏维埃政府主席的方志敏实现此誓言,在葛源镇建起一座“列宁公园”。
方志敏在九江期间,曾向上海《民国日报》“觉悟”副刊投稿,其中《哭声》和《呕血》两诗分别在1922年5月、6月见报,它们倾诉了劳动人民生活的悲惨和对黑暗社会的愤慨。方志敏到上海数周后,又根据自己在沪寻找工作的艰难情形写成一篇纪实性白话小说《谋事》,发表于同年7月的上海《民国日报》“觉悟”副刊,由于它充分表达了对贫苦者的同情和对剥削制度的憎恨,所以被上海《小说年鉴》(1929年)称为“真是拿贫人的血泪涂成”的作品。当时上海《民国日报》是倾向进步的报纸,其“觉悟”副刊等由共产党人参与撰稿,方志敏通过投稿结识了报馆的一些编辑,因而被推荐到该报担任校对,月薪20元。在报馆当校对非常辛苦,经常整夜忙碌,但他干得极认真,白天还抽时间到一所大学旁听。
同年8月,方志敏经赵醒侬介绍,正式加入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月底,他按照组织的决定,离沪返赣开展革命活动。在吴淞码头,他回首朦胧的申城,写下一首《血……肉》,诗中对这个“冒险家的乐园”抒发了自己的深切感受:
伟大壮丽的房屋,
用什么建筑成功的呢?
血啊,肉啊!
铺了白布的餐桌上,
摆着的大盆子小碟子里,
是些什么呢?
血啊,肉啊!
藏得重压压的铁箱皮箱,
里面是些什么呢?
血啊,肉啊!
此诗后发表于《新江西》第一卷第三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