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建立固定机制。
美日韩合作可追溯到1993年第一次朝核危机时期,此后的1998—1999年“佩里进程”、1999—2003年美日韩三边协调与监督小组、2003开始的“六方会谈”、2006年及2009年朝鲜导弹与核试验、2010年“天安号”与“延坪岛”事件促使美日韩合作不断强化。2009年5月、2010年6月、2011年1月美日韩举行的美日韩三边防务部长会议,以及2010年12月、2011年7月召开的外长会议,除共同维和、减灾、人道救援之外,主要是针对朝鲜问题,并举行半三方(semi-trilateral)演习,且在阿富汗、湄公河次区域、东南亚与非洲等全球问题上,以及更为广泛的地区多边机制下进行合作。
2010年12月的美日韩外长会议共同确认“整合与促进协调的重要性,特别在涉及从东盟到朝鲜等广泛议题上”。2011年1月的美日韩防务部长会议同意在维和、人道救援、减灾等方面发展合作,如在海地地震后的日韩维和合作。今年1月和5月美日韩就朝鲜问题举行了两次司局长会议,寻求应对朝鲜的中长期策略,对朝局势和未来变化进行信息共享。6月2日,参加第11届亚洲安全会议(又称香格里拉对话)的韩国国防部长官金宽镇、美国国防部长帕内塔、日本防卫副大臣渡边周进行了三国防长会谈,重申“朝鲜挑衅”对三国都“构成威胁”,商定拓宽三方合作范围,包括人道主义援助和灾害救助、海洋安全、航行自由保障、核不扩散等。
二是推进在亚洲建立反导系统。
今年4月,美国助理国防部长梅德林·克里顿在华盛顿主办的第十届反导年会上表示,为避免未来美及盟友遭到伊朗和朝鲜导弹袭击,美计划在亚洲建立一套类似于欧洲的弹道导弹防御系统。美将通过两组“三边会谈”(一组是美日韩,一组是美日澳)在亚洲推进“新反导壁垒”,并采用与在欧洲筹建反导系统类似的“分阶段适应方案”。1993年时任美国总统克林顿就提出过该计划。近几年,美还在太平洋上进行过卫星拦截试验。目前该项工作已正式开始,计划把反导系统的先进设备部署在日韩澳。国际舆论普遍认为,美国在亚洲搞反导的目的实际上是要趁着朝鲜伊朗紧张局势,使这一行为“合法化”。
三是强化日韩军事合作。
今年5月,日韩防务部门宣布有望达成《军事情报保护协定》和《军需相互支援协定》两项军事合作协定,以共享关联朝鲜的军事情报以及参加维和行动时相互提供后勤支援。这将是自1945年日本结束对朝鲜半岛殖民统治以来,日韩首次签署双边军事协定。日本外务大臣玄叶光一郎称,以应对类似朝鲜发射卫星为例,‘旧韩在安保领域深化合作非常重要,必须加以实现”。韩国国防部则称,日本自卫队6艘“宙斯盾”驱逐舰和10多架空中预警机配备先进雷达系统对侦察朝鲜军事活动有优势。日已同美、法和北约签署《军事情报保护协定》,以防止共享的敏感军事信息泄露。韩则同美、俄、越等20多国签署这一协定。《军需相互支援协定》将允许日本自卫队和韩国军队在共同参加联合国维和行动时相互供应食品、水、燃料和医疗服务,协助后勤运输。目前由于在野党极力反对,韩对签署如上协议的进程仍持谨慎态度,称韩日军事协定主要在于应对朝鲜局势,不会走向韩日军事同盟。
二、强化美日澳军事、政治协调
小布什时期曾开启美日澳战略对话,被认为是针对中俄构建的“亚洲小北约”的雏形。奥巴马上台以来,尽管未召开美日澳三边对话,但为配合美国的亚太重返战略,美日澳合作越来越向实质化迈进。
一是以中国为假想敌举办多次军演。
美日澳三国海上联合军演始于2007年,但只在日本九州西部海域以及冲绳近海进行过两次联合军演。2011年7月美日澳首次在南海附近海域举行联合军演,同年澳出台的“国防自皮书”称中国军事崛起是新的威胁,并将中国列为军事假想敌。今年以来,美日澳联合军演更有实质性提升。2月,美空军、日本航空自卫队和澳空军联手举行“对抗北方一2012”演习,来自三国的1000多名军事人员和多型主力战机进行多次联合演练。此前的“对抗北方”军演只有美空军和日本航空自卫队参加,澳空军是今年刚加人的新伙伴,这足以显示“美国的地区盟友决心在促进地区安全和合作方面承担责任”。虽然美太平洋空军司令部称演习包括“人道主义援助和救灾科目”,但从参演战机的型号、演习科目和日程安排来看,军演面向实战的意味更浓。5月28日,澳韩两国海军也首次举行联合演习,地点位于朝鲜半岛南端韩国济州岛附近水域。俄罗斯《国防》杂志评论道,该军演旨在“训练本地区的伙伴国在同中国一旦发生军事对抗时的应对能力”。
二是启动轮训机制,配合美军事转型。
美移师关岛,在夏威夷、澳大利亚等地分散部署、巡回配置,更强化了与日、澳的军事联系。从今年4月初开始,200余名美国海军陆战队士兵被派驻澳大利亚城市达尔文,轮换期为6个月。美军太平洋司令部司令洛克利尔表示,近期在澳大利亚、新加坡已经及将要增加的轮换制部队只是一个开始,今后美有意通过增加轮换制部队来提升其在亚太地区的军事存在。而另据美日“2+2”会谈5月达成的协议,日将以“训练”方式长期驻留海外“训练场”,日涉足澳、新等地的轮训部队势在必然。
三是加大对太平洋岛国的共同介人。今年5月,日本在冲绳召开太平洋岛国论坛首脑会议。会议不仅有美国首次参加,还通过了针对中国的牵制性宣言,会后发表的《冲绳纽带宣言》虽没有直接点名中国,但强调了《联合国海洋法公约》的重要性,并提到要在维护海洋秩序上加强合作以及寻求美日澳等国与太平洋岛国防卫部门之间的交流。日本承诺今后三年向太平洋岛国提供高达5亿美元的政府发展援助,希望与美澳合作使其援助得到有效的战略性利用。
一是商讨三方共用菲军事基地。
今年4月,美日开始商讨日本自卫队与驻日美军共用菲训练设施一事。一旦得到菲律宾政府允许,三国将使用菲军事基地进行共同训练。目前巴拉望岛的菲律宾海、空军基地是主要候选地,菲律宾军队在吕宋岛的基地也作为候选基地。这两个岛屿都临近南海。日本媒体称,菲律宾作为“巡回配置”基地之一被纳人磋商议题,旨在进一步增加配置的分散度,使得日美军队在遭受第一次攻击后仍可进行反击,以强化日美军队的“抗打击力”。
二是美日相互呼应,共同强化对菲军事支持。
和菲爆发黄岩岛冲突以来,美日均增大对菲军事扶寺力度。4月下旬美菲举办“肩并肩”联合军演,强周依据《美菲共同防御条约》确保相互介人对方防务,并在南海巴拉望海域进行油气平台安保演练,日本自卫队首次参加这一军演。4月30日,美菲举厅首次外长和防长“2+2”会议,确定了两国共同战洛目标在于构建“强有力、灵巧和反应灵敏的”同盟渡系,以应对不断变化中的国际和地区形势。美方重申依据共同防务条约对菲方的承诺和义务,表示支持通过“和平、合作、多边和外交渠道”解决海上争端,并向菲提供两艘汉密尔顿级巡逻舰。作为“忠实”的同盟伙伴,日本也不甘落后。5月18日,菲律宾国防部长证实,日本将在年底向菲海岸警卫队提供至少10艘巡逻艇。5月28日,日本海上自卫队3艘训练舰抵达菲律宾进行为期5天的“亲善访问”,配合美国为菲造势和撑腰。
四、促使美日印三边机制常态化
一是确立三边对话机制。
2011年12月,美国、日本和印度在华盛顿举行了首次司局级对话,以增进三国“共享的价值观与利益”,商讨海上安全等“有共同利益的地区与全球性问题”。今年4月,美日印在东京召开第二次三边对话,讨论如何加强在亚太地区合作和保持海上通道畅通,“并就如何让谋求扩大影响力的中国参与其中为地区稳定作贡献展开了讨论”。日本媒体称,为加强连接东亚和中东地区的印度洋这一海上通道的安保工作,美日印将构建三国海上安保定期协议机制,采取“共同合作”的方式,加强对中国进出印度洋的“牵制”力度。
二是提升三方军事合作。
日印两国早在日本前首相麻生太郎时期就已签署《日印安保合作共同宣言》,全方位展开外长级、防长级对话以及日本自卫队与印度海军之间的各项交流。为加强安保合作,日印自2010年7月还开始了副外长以及副防长级别之间的定期协议。但日印两国均认为,‘旧自卫队与印海军现阶段的合作离不开美军的侧面支援”,日本自卫队已参加过两次美印海军在日本近海的军演。今年6月,日印首次举行海上联合军演,并建立“海上对话机制”,以共同打击索马里海盗,促进信息共享。
三是共同介人南海问题。
2011年以来,印度趁美日高调介人南海之机,积极与越南签署南海海上油气资源开发协议,确保未来三年内印度国家石油天然气公司将与越南进行合作,共同开发南海海域的两块油气田。目前,印度国家石油天然气公司已经在南海的石油勘探项目上投资了2.25亿美元。印希望抓紧越南与中国因南海油气资源开发而产生摩擦的有利时机,提升两国的战略合作,进一步实现其“东进战略”。
五、美澳印三边合作悄然酝酿
2011年11月,美澳印三家智库共同发表题为《共同目标、利益交汇:美澳印在印度和太平洋合作计划》报告,提出美澳印在印度洋和太平洋西部水域面临共同挑战和机遇,涉及海上安全、反恐、核不扩散和灾难救助等,呼吁美澳与印方更多接触。报告建议三国防务和反恐合作起步阶段可适度,随后扩展至主要可操作领域,最终则“可能包括监控、海上远征和反潜艇作战,甚至包括联合战区导弹防御系统”。报告还建议三国就外交政策、战略和地区治理议题着手三方对话;协调防务,尤其加强情报、监控和侦察合作;制定维护印度洋安全的三方方案,支持印加人美领导的第151联合特遣队等。
澳大利亚外交部长陆克文表示:“构建美澳印三方合作是一个深思熟虑的想法,值得进一步研究。三国应结成合作伙伴关系,进一步扩大协商与合作符合各方利益。”据日本媒体分析,近年来与中国的贸易加重了澳经济增长的不平衡,中国在南海领土争端上日益强硬的立场,也使澳面临不断增长的安全担忧。“尽管陆克文明确否认了三国签署防务合作协议的可能性,但不排除堪培拉会在背后考虑这个想法。”目前,美澳印还未将此事提上议事日程,印度尤其担心触犯中国而表示否认。印度国防部表示,对陆克文所谓的“印度将被动员加人到三方协议中”的言论感到“惊讶”,印“不渴望”加人本地区的“任何多边安全构想”,并疏远任何意在将印度拖人到抵制中国的安全同盟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