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现在起20年后的世界会是什么样?显然,没有人知道。但是有些事情是很明显的。公司和政府必须做出明智的预测,因为它们今天的一些投资持续时间将超过20年。在2012年12月,美国国家情报委员会出版了预测报告:《2030年全球趋势:替代性世界(Alternative Worlds)》。
该委员会预测到一个改变了的世界,在那个世界,不管是美国、中国,还是其他大国,都不会成为霸权国家。这反映出四个“大趋势”:一是个人权力增强,中产阶级增多;二是权力从国家向非正式网络和联盟扩散;三是城市化、移民和老龄化导致人口结构变动;四是对食品、水和能源的需求增加。
这四个“大趋势”每个都在改变着我们的世界,在很大程度上扭转着 1750年以来西方的历史性崛起,也正在恢复亚洲在全球经济中的分量,在国际和国内层面都在开启一个“民主化”的新时代。美国的硬实力和软实力将仍居世界首位,但单极时代不复存在。
然而,通过推断当前趋势去预测未来并不完全可靠。将来发生一些意想不到的事在所难免。为此,情报委员会指出了以下几个“游戏改变者”(game-changers),也就是那些用料想不到的方式使主要趋势偏离发展轨道的结果。
在众多不确定性中首先是全球经济。经济发展的不稳定不平衡是导致全球经济崩溃,还是更强的多极化力量促使全球经济恢复活力?同时,政府和机构是能够快速适应并应对变化,还是因不能适应变化而垮掉?
另外,虽然国家间冲突在减少,但人口年轻化、政治认同、稀缺资源导致的国家间冲突将继续困扰中东、南亚、非洲等地区。这又引出了另一个潜在的改变游戏进程的因素,即地区的不稳定遏制还是增加了全球的不安全呢?
还有就是新技术的影响问题。新技术是加剧冲突,还是被进一步发展利用,及时广泛用来解决人口激增、城市化发展和气候变化引起的问题?
最后一个“改变游戏”进程的因素是美国的未来角色问题。情报委员会认为,美国具有多方面力量,即使中国经济赶超美国(这最早可能发生在21世纪20年代),美国到2030年仍将在世界上保持领导地位。该委员会也认为,“国际上对伸手过长的美国仍要求不断,相比而言,美国的全球政治领袖地位被取代的风险要小一些”。这对于世界,是好是坏呢?情报委员会认为,“美国权力的突然崩溃和迅速消退,将导致全球陷入长期的无政府状态,没有稳定的国际体系,也没有国家能取代美国担当领导角色”。
情报委员会与20个国家的官员和知识分子讨论了该报告的草稿。报告指出,世界新兴大国中没有一个在国际秩序方面认同当年纳粹德国、日本帝国和苏联所推行的路线。但这些国家与美国的关系还是模糊不清的。它们受益于美国领导的国际体系,但它们又经常被美国的傲慢和单边主义所激怒。多极世界的诱人之处是较少的美国主导因素,但是离开了美国支持的国际秩序其实更糟糕,那将是没有秩序。
在塑造2030年更好的世界方面美国应扮演什么角色,这个问题对于连任后的奥巴马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世界面对一系列诸如气候变化、跨境犯罪、网络安全、疾病传染等跨国性的挑战。所有这些难题都需要通过合作去解决。
奥巴马在《2010年国家安全战略》中指出,美国必须将权力看成是正和游戏,而不能看成是零和游戏。换句话说,可能有时一个更强大的中国更有益于美国和世界。例如,中国增加对温室气体排放的控制能力,美国是热切希望看到的。
美国前国务卿希拉里里克林顿也指出,奥巴马政府的外交政策以“巧实力”为基础,它是软实力和硬实力的有机结合。她还指出,我们不应该谈“多极”,而应该谈“多伙伴”。情报委员会也表明,美国必须掌握如何更好地与其他国家一道行使权力,也必须学会对其他国家施加权力。
的确,解决国家间军事方面引起的问题,理解如何结盟和保持平衡将非常关键。但是,最好的军事安排也难以解决世界面临的新的跨国问题。这些难题还会像传统军事威胁一样,危及千百万人的安全。领导解决这些问题要求加强合作,建立机制,并创造公共产品,使所有人受益,没有人被排除在外。
情报委员会报告的结论是,2030年的世界会是什么样没有预先确定的答案。将来的世界是好是坏,部分取决于我们今天采取的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