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面临三个共同挑战,而这些挑战的时间长短各不相同。公共财政的存在,就是通过一种单一机制来解决这些不同的时间范围。因此,有必要发展一种全球共享的公共财政体系。
第一个挑战是:西方公共债务的短期再融资。直到2007年,西方公共债务至少大体可以维系。但由于出现经济危机,这些债务现在的再融资利率已达到无法承受的水平;然而,近期的债务本可以支撑西方银行。时至今日,西方银行仍是世界主要的银行,它们可在全球范围将原始存款转化为结构性资产。因此,西方债务有助于世界金融体系的建立。这一金融体系鼓励全球投资,包括来自“金砖四国”(即,巴西、俄罗斯、印度和中国)的投资。这四个国家得益于全球金融稳定,因此,它们可以负担这一体系所需的部分资金。
第二个挑战是:在中期确保各“金砖四国”国内贫穷地区得到发展。这四个国家在未来15至20年将不得不处理由于商品出口和资本流出增加所产生的负面影响。因前述原因产生的货币储备并不以人民币或卢比为主,而是以美元或欧元为主,这样的货币储备无法用在这四国的国民经济当中。更糟糕的是,如果将这些储备投资于西方的国债,或者甚至是美元债券,那么,这些储备的价值可能下跌。
第三个挑战是:只有财政导向长期全球性公共品,全球经济才能可持续发展。所谓全球性公共品,比如在第三世界国家实现“千年发展目标”(包括健康、人口迁移、教育等等);建立绿色基金以应对气候变化;通过来自新兴国家的投资以稳定矿产资源市场,以及在非洲建立恰当的银行体系。
总而言之,“金砖四国”产生的外汇储备足够承担短期的金融稳定和长期的全球投资。除此之外,还有足够的余额可用于投资它们本国的增长和发展——但是,前提是这些储备可被利用!尽管增长动力和财政储备源于发展中国家,但将这些储备转化为全球资产的能力还需要发达国家。世界需要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全球中央银行来协调全球资金流动。
不过,有办法将这些静止的储备转化成流动的资产,使这些储备可以被投到需要它们的地方。为了能在长时间范围内不断转化这些储备,有必要在全球创立一种货币,它的价值可由这些储备担保。这个“全球性的”货币将持续存在,它不会破坏汇率的平衡;而且,随着新兴国家的货币越来越国际化,这个“全球性的”货币将与新兴国家的货币共生。它大部分将被用于“金砖四国”贫困地区的传统经济发展,其中很大一部分将以一种可行的方式投资于全球性公共品。因此,必须设立一种全球银行功能,以便为全球性项目提供资金支持。总之,这将是一支用于稳定和投资全球的基金,其资金将来源于货币创新。
该基金如何运作
经过大幅改革的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可作为该新建基金的基础。该基金可被各国中央银行使用,并被用作特别提款权(即,一篮子可调整货币)。这样一来,大量的特别提款权将被创造出来。该基金将不但可以满足主权基金的需求,而且可被用于项目投资上,后者是该基金的新作用。
当某一项目明确后,相关国家的中央银行从该基金中“提取”资金,再通过该国的多个国家开发机构或某个商业银行,将资金间接导入该国的实体经济。这种暂时创造出的本国货币,能实现创造就业和价值的传统目标。如果导入得当,这些资金在全球的国内生产总值范围内并不会推高通货膨胀,因为全球的国内生产总值达600万亿美元。如果这些资金是用于全球性公共品,那么事情甚至更简单。那些开展全球性公共品项目的国际机构将获得相应的特别提款权份额,并从参加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各国中央银行那里获得资金。这种方法将冻结的或者危险的流动性导入实体经济,并且避免了在实体经济中创造价值所产生的风险。而且,此举不会导致国家主权丧失,因为特别提款权仍旧是各中央银行的资产。
资本的配置,其规模最初会是每年几万亿美元,之后降至每年几千亿美元。资本配置将来源于西方欠“金砖四国”的债务;将来源于主权基金,其角色是进行长期投资;将来源于延迟西方国家承诺的资金“贡献”,随着西方国家能够不断偿还债务,这种承诺就能实现价值。
这样一种全球性基金在共同承担风险的同时,也能避免新兴国家以美元计价的债务不至于大幅缩水。因为目前主权基金受制于保护主义并被排除在外,所以,该基金对新兴国家的主权基金是一次机会。另外,该基金在关键时刻对于新兴国家的国民经济更是天赐良机。最后,该基金将削弱建立货币储备的需求,尤其是对中国,因为人民币在特别提款权货币篮中不断升值,而且项目实施是在中国境内开展。同样的情况也适用于印度和其它南美、亚洲和非洲较小的新兴经济体国家,因为外部风险将会得到分摊。该基金还将拯救西方金融业。
这个设想向市场发出的信息十分明确。
分配给这支基金的资金将不会被视为债务,而会被视为资产,因为这部分资金将被整体担保,并将产生利润。依照评级机构的评估,相应数量的债务将从总额中减去。届时,重回3A评级的国家将解决短期问题,短期问题是不得不成为关注的焦点,因为处理不当将对未来造成不利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