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透本周专栏,外交关系委员会学者爱德华·奥尔登(Edward Alden)高度赞扬了奥巴马政府对贸易与投资自由化议程的支持态度。这让人不禁想起,霍华德·施奈德(Howard Schneider)在去年三月《华盛顿邮报》的一篇报道中指出重大贸易议程的积极意义。当时的预测是到2013年10月,跨太平洋伙伴关系谈判(TPP)将会结束,大西洋贸易和投资伙伴关系谈判(TTIP)将会启动,信息技术协议(ITA)的修订也会取得重大进展,多哈回合谈判也会有所推动,这促使我们重新评价美国的贸易政策。
奥尔登和施奈德表示,在奥巴马执政期间,美国政府从一个贸易怀疑论者逐渐转变为积极支持国际贸易政策的执政党。而那时,我警醒大家不要赞扬总统尚未完成的工作,我们应该基于他的行动来评价奥巴马的贸易政策,而非承诺。
九个月后,留给我们的更多是苍白的承诺而非显著的成就。多哈回合只谈成几个小的协议,ITA的修订失败了,TTIP离最终达成还尚待时日。但是,TPP才是美国最重要的贸易政策。加入TPP可以主导亚太经济的一体化,美国已为此投入了大量的时间,努力与信誉。如果TPP最终不能达成一个全面综合的协议,会给其经济和外交带来深远的影响。不仅会使已经被丑闻、含糊其辞和虚伪玷污的信誉进一步下滑,而且可能被由中国主导的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RCEP)所取代。
风险高于人们的预期。尽管美国贸易办公室一直在努力推进TPP的谈判,但奥巴马一直缺席国内重要且棘手的关于TPP的讨论。已经进行了四年的谈判即将宣布结束,但奥巴马还没有从国会那里获得外贸谈判的权利。
国会在宪法上有管制外贸活动的权利,包括贸易协定的谈判。按照惯例,国会通过临时立法把权利委托给协议谈判小组,但临时立法会规定谈判协议的必须项和禁止项。这一过程并非由宪法规定,而是由一群奉行贸易保护主义的共和党人发起的,旨在遏制TPP的谈判。
“快速立法”或者“贸易谈判促进权”(TPA)可使谈判更容易管理,但它通常需要向谈判伙伴提供保证:最终的贸易协议不会遭到535位会员和议员的反对。美国政府为了取得TPA已经尽力减少失误,并不时发表声明国会将对整个过程了如指掌而且将在新的协议中反映国会的意图。但是来自国会大量对TPA和TPP的反对,又有谁会相信白宫的言论呢?
同时,美国政府声明TPA是由国会赋予而非总统的责任,从而避免受到指责。技术上,的确如此,但这需要政府大量的投入和倡导。
大部分国会议员反对贸易协议致使总统的态度也很勉强。至于TPA,超过四分之三的众议院民主党人士持反对意见。很多白宫的官员也属于贸易保护主义者。奥巴马不愿意挑战这个政党的传统,也不想与国会的民主党人士及其阵营挑起争端。
这种沉默违背了坚强信念和全力以赴的承诺,这刚好解释为什么我们的贸易议程到今天这个地步。也许总统应该想一想,就贸易这个议题,国会民主党人士的观点代表了多少已经注册的民主党人士? 这周公布的四年一次的Pew研究调查结果显示,83%的已注册民主党人士认为日益增长的贸易和商业关系有利于美国,这一比例要高于国会和共和党人认可这一观点人的比例,分别为25%和73%。
但是,现在国内的舆论已经被TPP的诽谤者所主导,他们每天的口实已经超出了政府的控制。他们把TPP描述成私密的、社团主义的、非民主的、违宪的、保护烟草的甚至对公共健康安全构成威胁的,更有激进的反对者怀疑该协议是为了规避国内的民主化进程。强烈反对TPP的人应该和去年坚决阻挠SOPA和PIPA草案的是同一群人。
第20轮的TPP谈判将于下周在新加坡举行。但是尽管到了12月底的最后期限,他们也不会达成协议。即使各个政党之间关于草案的大部分章节没有太多的分歧,就像报道的那样,最终的协议仍然遥遥无期。为什么?因为无论政府是否获得TPA,所达成的贸易协议都要经过国会的修订。
奥巴马政府最终没有获得TPA,这意味着TPP要面临全面的修订。一些民主党人士对劳工和环境保护的要求更加苛刻,而由60名议员组成的跨党派小组和越来越多的众议院成员坚持TPP应该包括解决汇率操纵的条款。还有很多要求难以达成一致。
另外11个谈判方非常了解这些动态,因此,只有在国会正式权衡这些要求之后,他们才会提出最后的方案。而这一权衡至少要等到2014年——大选之年,因此,TPP的最后协议最早要到2015年才会被国会正式批准。
所以,白宫希望在获得TPA之前继续推进TPP谈判,从而避免政局动乱。然而这并不能避免,只能被推迟。现在到总统做出决定的时刻了。如果他真想成为贸易自由化的胜者,他就必须承认存在政治权衡,敢于面对自己政党内TPP的阻挠者,以及给出一个令人信服的,期待已久的理由——为什么TPP对美国的未来这么重要。
如果奥巴马想成功完成TPP的谈判,他必须暂时辞退民主党同僚并且和国会共和党人士达成一致,而这两种做法他都没有经验。倘若奥巴马不愿意采取必要的措施来确保TPP的成功,当我们等待2017年光明前景的时候,我们可以进一步看到承诺与行动之间的差距,而那时只有美国在等待。
注:本文原题名为“ The President’s Indifference Imperils the Trans-Pacific Partnership”。本文作者为Cato研究所的主管。本文于2013年12月刊于《福布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