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兴市场股票和汇率再议处于严重的压力之下,但基础经济真的如全球交易者担忧的那样脆弱吗?简单的回答,对一部分人可能是“是”,但对大部分人是“尚未”。
对大部分国家,我们看到的是重估——投资者开始考虑中国GDP增长可能进一步放缓、美联储可能开始更快地收紧货币政策、许多国家的政策倒退可能威胁潜在增长。与此同时,欧洲大规模转向贸易盈余(该地区新近出现的稳定之势的关键原因)和日元的大幅贬值以及其他众多原因让寻求解决经常项目赤字问题的国家十分被动。
高盛分析师大唱“金砖国家”(巴西、俄罗斯、印度、中国和南非)增长奇迹的赞歌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在其《2013年世界经济展望》预测新兴市场将领导三速全球复苏彷佛就在昨天。
发生了什么事?最受千夫所指的是美联储,它开始收紧其具有高度实验性的“量化宽松”政策,即购买长期资产以支持零名义利率条件下的进一步增长。但美联储的作用几乎可以肯定被高估了。
一方面,美联储的退出政策部分反映了美国经济信心的增加,而这应该给大部分新兴经济体带来更强劲的出口。此外,在美联储采取温和的紧缩的同时,欧元区和日本的货币政策呈现宽松之势;因此,总体而言发达国家货币政策仍是相当有利的。
对中国增长路径的担忧更加根本。十多年来,中国卓越的增长助长了令人瞩目的价格繁荣,这让从俄罗斯到阿根廷的各个商品出口新兴经济体的决策者踌躇满志。还记得阿根廷是如何对支持市场的“华盛顿共识”嗤之以鼻、并支持干预主义的“布宜诺斯艾利斯共识”的吗?
现在,一切都变了。中国短期增长结果前景不明,因为其新领导层试图抑制不可持续的信用推动的繁荣。直到最近,全球市场都并不认为会发生增长衰退。显然,如果中国强劲的增长迎来一次暂停,将会造成新兴市场的地震,与之相比,今天新兴市场的波动只不过是打了个嗝。
还有其他重要(如果因果关系较弱的话)的基本因素。美国的页岩气革命正在改变全球能源格局。俄罗斯等能源出口国正在感到出口价格下降的压力。与此同时,美国超低的能源成本正在影响亚洲制造业的竞争力,至少对某些产品是如此。此外,墨西哥开始了其能源部门改革,亚洲制造业的压力还会扩大;墨西哥已经从中国的成本压力中获得了好处。
日本的安倍经济学对一些国家来说也很重要,因为日元的急剧贬值给日本的亚洲竞争对手造成了压力,特别是韩国。当然,在长期,日本的重新崛起是有益于地区经济的。
欧元区的稳定也许是去年支撑市场信心的唯一最重要的积极因素。但是,随着外围国转向经常项目平衡、德国等北欧国家存在大量盈余,新兴市场盈余将遭受冲击,增加它们的脆弱度。
但是,新兴经济体问题的核心是政策和政治倒退。在这方面,不同国家存在很大的不同。在巴西,政府削弱央行独立性和干涉能源和借贷市场的举动已经对增长造成了伤害。
土耳其因为民主制度以及政府对央行的压力而遭受了严峻挑战。俄罗斯没有发展出强大的独立机构让它的创业家阶层难以崛起并促进经济的多样化。
在印度,央行独立性仍非常坚挺,印度储备银行正在考虑通胀目标机制。但持续的民粹主义政策削弱了趋势增长率,也加剧了通胀。
尽管如此,一些新兴市场仍在进步,如果保持势头将能够从动荡中获益。除了墨西哥,智利、哥伦比亚和秘鲁等国家也很有希望从制度建设投资中获得好处。但是,毫无疑问,新制度需要几十年甚至更长时间才能得到巩固。
那么,总体而言新兴市场有多脆弱?与通行固定利率的20世纪90年代不同,如今大部分国家都实施了能吸收冲击的弹性汇率。事实上,今天的情景从一定程度上可以看成这些冲击吸收器在工作的反映。
新兴市场股票在下跌,但这也是冲击吸收器。真正的问题是当动荡蔓延到债务市场时会发生什么。许多国家建立了庞大的储备,并且绝大部分债务用本币计价。当然,用通胀来解决债务绝不是灵丹妙药。不幸的是,未来几年必然还会发生很多戏剧性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