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盛顿就提高联邦举债上限问题的反复争吵终于结束了,虽没有引发经济灾难,但还是带来了经济上的损失。
在周三发布的一份新分析报告中,彼得森国际经济研究所(Peterson Institute for International Economics)的经济学家和其他专家对相关经济损失进行了统计。他们的工作是迄今为止对债务上限争论所做的最全面的评估之一,从可测量的对美国政府短期债务的影响到对美国海外声誉的无形冲击等都在评估范围内。(其中很多说法可能存在争议,而且报告的多位作者本身就代表了大多数不同观点。)
该智库负责人波森(Adam Posen)这样总结这份报告:美国国会多次未能通过预算法案,未能让债务上限与支出保持一致,为此美国政府债务最终明显受到违约威胁,这种恶劣行为让我们的财政政策与别国一样差劲,甚至在有些地方糟糕得多。这是他写在引言中的话。他还写道:一个有偿付能力的民主国家纯粹因为政治上的冥顽不化一直徘徊在债务违约的边缘,目前还没有看到其他已知案例。
以下是报告列出的六种影响:
1.近年来财政政策不确定性增大,令经济产出损失了1个百分点,相当于每年约1,500亿美元,私营部门借款成本上升是原因之一。
斯托克顿(David Stockton)在报告中写道,经济表现不佳有可能导致相应的财政政策反应不确定性增大,这种因果关系有时还会倒置;欧元危机等近年来的其他因素或许也是拖累经济表现的原因之一,然而多数证据还是表明,财政政策的不确定性已经影响到金融状况和经济形势……人为的财政危机所导致的损失一直都是来势缓慢,也不总是看得见摸得着,而且会随着时间累积。
2.无论是从短期还是长期而言,美国人信心受到打击都会影响到他们的行为。
黑勒布兰特(Tomas Hellebrandt)写道:关于围绕债务上限谈判的政治边缘政策以及摩擦,美国居民或许认为,这将会使其财务更加有可能面临严重的、高度不确定的负面影响,进而通过不同的方式影响到其支出和储蓄行为。比如,对大多数家庭而言,储蓄和财富累积的主要动机是为了在其一生的过程中熨平消费波动,即为退休做好准备,以及在失业或收入较低时有一定的财力缓冲。未来收入及就业前景的不确定性越大,家庭就越有可能进行储蓄以备不时之需。
3.投资者已经学会把眼光放远,而不局限于眼前的风险,但同时他们也并未忽略这些风险。
乌维德(Angel Ubide)写道:虽然从市场行为方面很难辨别出来,但这些财政把戏会一点一点地侵蚀美国国债和美元的公信力,因而也会伤害其内在价值。他在梳理了一遍2011年和2013年的市场反应后写道:金融系统在基础设施方面的一些变化产生了重大影响;有报道称,交易对手和清算所曾一度拒绝接受将于今年10月末11月初到期的美国国债作为担保,这表明外界开始认真看待美国的违约风险;一些机构要求这些国债打折,而且似乎已开始采取修改法律文件的行动,以便能够减记美国国债的担保价值。
4.法律不确定性这一个因素就可能扰乱市场,破坏美国经济。
格尔佩恩(Anna Gelpern)写道:经济学家、资本市场的投资者、银行监管者与打合同及合宪性官司的律师对美国政府债务的看法各不相同,它既是美国联邦政府的融资工具,为全球投资者提供价值和流动性储藏功能,也是其它资产定价的基准,还是合同与合宪性争议的战场。如果有关美国政府债务的这些不同方面无法彼此交融,政策本身的效果就会打折扣。
她写道:美国财政部的现金管理手段一旦全部用完,总统就没有合法的措施可供选择了,其余选项则全是不合法的,比如单方面提高税收,这在政治上不可取;抑制支出,这将扰乱经济;还有未经授权发债,这势必对金融市场构成冲击。于是经济受影响的程度将取决于削减支出的程度,金融市场受干扰的程度将取决于市场对擅自发行的国债以及由此产生的两级国债市场的接受程度。无论如何,在阐明对下下个危机的政策选择时都会有官司出现。
5.即便是美国债务部分违约也将对全球经济产生巨大影响,进而动摇美元的地位。
加尼翁(Joseph E. Gagnon)和特劳特曼(Kent Troutman)写道:美元作为储备货币的地位继续保持稳定,这反映出市场的普遍信念,即美国目前持续的债务争论不会通过直接违约解决,长期拖延还款也不可能。他们写道:即使在债务上限争论的关键时刻,那些还有好几周才到期的美国国债收益率也未见上升,这种信念之强烈可见一斑。
他们写道:也就是说,如果外国政府真的开始担心美国财政部出现全部或部分违约的情况,它们肯定会纷纷将储存的美元兑换为其它货币。这将导致美元暴跌,按价值计算的美元占外汇储备的比例也将大幅下降。至于美元占外汇比例的下降幅度是否会超过美元汇率的下跌幅度,则取决于外国政府与投资者相比出售美元资产的决心大小。由于每一笔交易都由买家和卖家构成,只有当其他投资者愿意买入更多美元资产时,外国政府抛售美元储备才能成功。
6.违约风险可能最终促使投资者寻求其他选择。
瑞迪卡尔(Douglas Rediker)写道:美国一再采取政治边缘政策,以为全球投资者除了接受美国政策失灵外别无选择,这种想法带来的风险与日俱增。他说,在反复与违约擦肩而过后,美国回归“一切照常”日子的能力将不可避免地受到削弱,因为作为美元替代物的其他资本来源、目的地和媒介都在继续发展壮大。虽然听起来不大可能,但美国一再出现的恶劣政治和财政行为可能加速全球范围内美元替代物的发展,而主要的一些受益者很可能是新兴市场。
他写道:国际投资者情绪和行为上的潜在变化对美国而言并非无关紧要。外国投资者目前拥有大概25万亿美元资产,而且美元主导着全球外汇市场,约87%的外汇交易涉及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