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契冬奥会一结束,俄罗斯就和奥林匹克精神分道扬镳了——它入侵并占领了外国。对乌克兰的侵犯触犯了联合国宪章、赫尔辛基最后议定书(HelsinkiFinalAct)和其他国际协定,包括确定俄罗斯与乌克兰关系的布达佩斯安全保证备忘录(BudapestMemorandumonSecurityAssurances)和黑海基地协定。
克里米亚已经变成了军事区,如果危机继续发酵,其居民或许很快就会陷入战场。如今,俄罗斯面临着国际外交和经济孤立,这进一步加剧了俄罗斯的经济混乱。而俄罗斯普京的孤注一掷可能把世界拖入更大的冲突。
面对普京的危险行动,西方必须反思对普京的立场。这位领导人把技术性的关于出口补贴和反欺诈条款的欧盟文件解读成隐蔽的威胁论。更广义地说,他是一位偏执狂,认为自由派俄罗斯人、乌克兰法西斯主义者、CIA和伊斯兰极端分子组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联盟,在一切事务上都要和他对着干,甚至试图推翻他。
事实上,我们看到的不是对最新事件的不幸的过度反应,而是精心准备的结果。否则军队不可能在几天内动员150,000大军,不可能准备好大量汽车和数千名身穿无标识制服的部队,也不可能在没有警告信号的和平地区举行军演。
如果北约对俄罗斯的挑衅以牙还牙,那将是一个错误。毕竟,美国和欧盟有很多办法可以改变普京的算盘,或者影响普京政权的收入。最重要的是,美国和欧洲必须比现在更加紧密地合作。在制裁问题上莫衷一是,得利的是普京。
一些欧盟成员国,比如德国,决不能辜负人们对他们的新近预期。如果德国领导人所谓树立“责任文化”是认真的,那么他们就有义务据此行动起来,即便这样做会到来经济代价。西方也必须认真聆听乌克兰的邻国波兰的声音,波兰也许是对这场危机的复杂性洞见最深刻的国家。
最重要的是,必须坚守几条关键原则:
利用外交。欧洲、美国和日本已经叫停了与俄罗斯的G-8合作。类似地,经合组织也把接受俄罗斯的进程冻结了。跟随美国的惩罚措施,眼下欧洲已决定采取一些“软”制裁。但中止签证自由化这样的温和步骤并不会让克里姆林宫感冒。更强的信号——比如取消或中止南溪(SouthStream)输气管道协议、武器贸易禁令或者双管齐下的选择应该得到认真考虑。
对俄罗斯入侵克里米亚的责任人实施定向制裁。在这方面,一个现成的工具是扩大美国马格尼茨基法(MagnitskyAct)的范围。马格尼茨基法禁止18位被认定对俄罗斯律师谢尔盖·马格尼茨基的被捕、虐待和死亡负有直接责任的人员禁止进入美国和使用美国的金融服务。
马格尼茨基法应该做出修订,将应该对入侵乌克兰负责的政治和军事领导人纳入其中。此外,修正后的法案应该在美国和欧盟同时获得通过——从而构成可信的冻结俄罗斯政府、国有公司、个别官员和相关寡头的海外资产的威胁。
将俄罗斯纳入进来。西方需要和普通俄罗斯人交流,揭开普京你死我亡的零和博弈论的虚伪。乌克兰和欧盟走得更近决不是对俄罗斯的威胁,相反,与西方邻国紧密一体化的乌克兰能够提振俄罗斯的经济。对于一位着眼于重塑帝国荣光的领导人来说,这或许无关紧要,但对受他统治的人民来说并非如此。在克里姆林宫的宣传机器上寻找破绽决非易事,但在我们的高度互联的世界也并非不可能的任务。
用金融援助——如欧盟现在所做的那样——和保证即将到来的选举支持乌克兰。军事援助也应该最低限度地包括进来,西方应该与乌克兰共享情报,并通过北约-乌克兰委员会(NATO-UkraineCommission)展开合作。如果局势进一步恶化,西方还应该提供医疗援助和监控设备。2008年拉索-格鲁吉亚战争的前车之鉴表明,北约的网络防务中心应该帮助乌克兰做好准备抵抗大规模数字攻击。
捍卫北约盟国。北约必须讨论采取保护其成员国的具体步骤。乌克兰与四个北约成员国接壤(波兰、斯洛伐克、匈牙利和罗马尼亚),更与和俄罗斯接壤的第五国(土耳其)共享黑海沿岸。此外,爱沙尼亚和拉脱维亚也对俄罗斯的地缘政治野心引起了警惕,特别是考虑到俄罗斯保护同族人民的借口的情况下。两国都有约25%的俄罗斯族人口,这是苏联时代的遗留问题。最后,波兰和立陶宛都和俄罗斯的中欧飞地(及其最近的备战行动地)加里宁格勒接壤。
这是一个外交时机,北约必须试图避免直接冲突,但也不能不惜代价。北约必须认识到,俄罗斯的行动可能是有意地与和平解决方案渐行渐远。北约决不能等到外交手段失败才开始热烈讨论部署它的力量和能力。
当乌克兰人站起来反对他们的腐败精英时,他们已成为第一批把他们的生命和欧盟成员国目标系在一起的人。结果,他们招致了俄罗斯毫无理由的打击报复。
因此这不是乌克兰的战争。乌克兰是首当其冲的受害者,但这决不是普京的最终目标。这是对国家主权原则、议定边界的神圣不可侵犯性以及对作为当今世界基于规则的国际体系的基础的多边协定的赤裸裸的攻击。因此,制衡俄罗斯的恣睢行为是所有赞成这一体系的人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