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米亚回到了俄罗斯的怀抱,也可以说俄罗斯占领了这个曾经属于乌克兰的共和国。对此,美欧世界将俄罗斯开除出“八国集团”(G8),G8重新变回了G7。当然,大西洋两岸也有其他的制裁举措,比如冻结俄罗斯一些政要的海外资产等等。
但这些制裁似乎作用不大。克里米亚的发酵效应延烧至乌克兰东部,使得乌克兰内部亲俄势力在依样学样分化瓦解乌克兰。乌克兰不得不集结兵力“反恐”,俄罗斯则以军演应对。这也意味着,不久前美俄欧乌达成的日内瓦四国协议,已经成了一张废纸。
到现在为止,美国一直在言辞上警告俄罗斯,若俄罗斯侵入乌克兰,蚕食乌克兰东部领土,美国将让俄罗斯付出沉重的经济代价。但到目前为止,对俄罗斯几乎没有意义。
正如《金融时报》专栏作家菲利普·斯蒂芬斯(Philip Stephens)所说,对于不顺从的对手,小布什的对策是轰炸他们;如果他们不听话,就继续轰炸他们。美国总统奥巴马则认为,美国应当与敌人对话;如果他们不听话,就应当继续与他们对话。
美国曾有专家建议美国实行新的遏制政策,就像当年美欧对苏实施“冷战”一般。但显然奥巴马没有那个勇气,美国也没有当年的实力,更重要的是美国对欧洲伙伴的影响力也今非昔比。因此,对于普京这位强势的“新沙皇”,美欧都在采取类似二战前夕英法对德的绥靖政策一般。所以,俄罗斯深谙大西洋两岸的真实想法,断定他们不可能齐心协力,对俄罗斯施以狠手,所以普京以一以贯之的19世纪的沙皇俄国的手段,对付自己的斯拉夫邻国,并在和美欧的僵持中,消耗掉大西洋两岸高蹈但缺乏底气的对俄博弈耐心。
现在看美国和欧洲占据着舆论主动,而且在国际社会更具感召力。但是普京依然在按照自己的节奏行事,而且不管大西洋两岸采取怎样的制裁措施,他都没有表现出屈服的态度。更重要的是,起码到目前为止,面对乌克兰东部的“反恐行动”,俄罗斯并未出兵和乌克兰短兵交接,而是在俄罗斯一方进行军演,予以威慑。至于西方世界怀疑的俄罗斯派出武装分子在乌东部的“捣乱”,大西洋两岸还没有确凿的证据。
好像是故意给美国和其欧洲伙伴难堪。在美欧依然为对俄经济制裁停留在严厉的口头警告时,3月1日俄罗斯联邦委员会(议会上院)同意总统普京在乌克兰领土动用俄军事力量,直至该国形势恢复稳定。当然,俄罗斯并未这么做,但在俄罗斯和西方的这轮对峙中,大西洋两岸对于“新沙皇”几乎束手无策。
相对于美国对俄罗斯制裁的大嗓门,欧洲只是随声附和。和俄罗斯地缘交接的欧洲,对俄罗斯的制裁显然不如美国坚决,在欧盟内部始终有一股保守主义的声音,他们认为解决欧盟内部的诸多问题,显然要比插足乌克兰事务更加迫切。而且,欧洲的右翼主义分子,普京强硬顽强的作风成为他们新的偶像。譬如,英国《金融时报》的中文网(FT中文网)就认为,排外主义者匈牙利新纳粹主义的尤比克党(Jobbik)和希腊的金色黎明党(Golden Dawn)肯定会支持普京。英国独立党(UKIP)领袖奈杰尔·法拉奇(Nigel Farage)一直在不加掩饰地表达对这位俄罗斯总统的称许。法国国民阵线(National Front)领袖马琳·勒庞(Marine Le Pen)则指责欧盟对待克里米亚问题非常虚伪。
普京凭空多了一些欧盟内部的这些朋友,简直充满讽刺意味。但在现实语境下,这些右翼极端的“杂音”可能会削弱欧盟对俄罗斯的压力。俄罗斯“新沙皇”的朋友不止这些,还有功利主义的企业家。德国的西门子公司,英国的石油企业等和俄罗斯有生意联系的欧洲大企业,他们并不希望美国和欧洲和俄罗斯因为乌克兰而发生“冷战”甚至“热战”。
乌克兰看似一战前的萨拉热窝,也像二战前的波兰,但俄罗斯不是将欧洲拖入战争的德国。俄罗斯也好,大西洋两岸也罢,目前都还在大打口水战。制裁与反制裁,只是一场没有意义但绝对冗长的大国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