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世界大国,俄罗斯有着经济发展的雄厚基础。但俄罗斯经济目前出现的状况值得思考,比如俄罗斯经济是否真的停止了增长?克里米亚事件后西方的制裁恶化俄罗斯的经济形势是暂时现象吗?6月24日,《莫斯科时报》刊登了莫斯科后工业研究所弗拉季斯拉夫·伊诺泽姆采夫(Vladislav Inozemtsev)教授的文章,指出俄罗斯经济如果不能解决内在问题,无法避免陷入危机甚至引发社会风险。
因为俄罗斯吞并克里米亚导致当前西方和俄罗斯关系紧张,以及随后西方的经济制裁,很多政治人士确认,俄罗斯政府会陷入麻烦。但事实上,今天,俄罗斯精英的行为和人民的忠诚并没有多大改变。和大多数预言相反,俄罗斯似乎总是例外。但俄罗斯会永远例外吗?
首先,能源经济窒息了企业家精神。俄罗斯不是一个工业体,而是资源经济体。公民的福利主要取决于一个经济部门——石油和天然气出口关税,包括联邦矿业税收在内共贡献了联邦预算的收入的49.4%——尽管自2000年中期后,原油和天然气产量没有增加。政治局势的稳定和民众对政府的支持水平不取决于实际部门的增长,而是来自动态的个人收入——这些跟发展没有关系,但和石油、天然气密切相关。依靠石油和天然气的财政政策扼杀了企业和企业家精神,但如果每个人都能幸福地花钱,为什么政府还要解决这个问题呢?
第二,腐败官员普遍有着放纵社会危机并从中谋利的动机。俄罗斯各级官员不是商人,他们收入的很大一部分来自贿赂。在经济增长的时期,他们因向成功企业增加“腐败税”而变得更加富有,但经济危机时他们装入口袋的更多,同时还能领到国家援助和补贴。官员们知道,管理不善几乎不是被解雇的原因。因此俄罗斯官僚看不出新危机会带来什么恶果。
第三,失业问题没有被列为政府产业政策考虑重点。在美国和欧洲,失业率几乎被认为是政府效率的评价指示器,但俄罗斯并不认为失业率是一个大问题,主要是因为没有此方面的信息整理。副总理奥尔加·戈洛杰茨最近承认,政府没有完全理解只有3820万人,即44%的劳动力有实际工作的意义。因此西方国家不断上升的失业率在俄罗斯没有引起任何人的不安。
第四,习惯把经济问题归结为外部世界而忽视了国内政策调整。政府和公众都把世界主要经济体在过去30年里发生的每一次严重危机解释为受国外的影响,而不是国内政策导致的结果。有些人甚至把苏联的崩溃归咎于美国和沙特阿拉伯阴谋共同压低油价的结果。在这种思维下,经济增长下滑不被归咎于俄罗斯精英阶层缺乏专业精神,而是由于俄罗斯的敌人力量强大。
今天的俄罗斯不是一个正常的国家。很大一部分明白真相的人已经离开了或者即将离开这个国家。许多企业家意识到自己劳动无意义后,把资产出售给官僚,然后将资金转到国外。但只要可以出口能源资源,而且价格很高,俄罗斯政府就不需要担心经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