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银行业新的综合性评估——包括银行“压力测试”（stress tests）已于十月下旬发布，报告所强调的对银行系统的偿付能力和健康发展的内容成为大家关注的热点。这些测试还表明了如下的担忧，即仍然有许多银行需要更多的资本和更有利可图的商业模式以在未来生存下来。
就压力测试本身而言，尽管测试缓解了金融体系存在的分裂，但是它并不能刺激欧元区的经济增长。因此，综合评估可以理解为是一种在恢复经济持续增长和创造就业方面的、必要但并不充分的方法，。
由欧洲中央银行（ECB）和欧洲银行管理局（EBA）实施的综合评估，包含两个部分：一个是资产质量审核（asset quality review, AQR），AQR检查并确保对银行资产的估算是正确的，并且是按照统一标准来估算的；另一个是压力测试，它是检测在欧元区经济进一步恶化的情况下，银行能否应对。评估发现，25家银行没能通过这两部分的财务健全测试，总的资本短缺是246亿欧元。这个数字中，112亿欧元来自压力测试，107亿欧元来自资产重估，剩下的27亿欧元是压力测试导致的资产估值变化。
由于一些银行在2014年已经筹集到资本，因此只有14个银行存在资本缺口。他们必须筹集95.2亿欧元来满足监管要求。银行在1月1日到12月26最后期限之间筹集了571亿欧元，自2008年来筹集超过2000亿欧元。一些重要的结论与这个现象是符合的。
首先，所有不合格的银行都在欧元区，而不是用自己的货币的欧盟国家，这对欧元区及其新主管，欧洲央行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第二，欧洲中央银行（ECB）似乎已经在技术上和管理上做好准备，以欧元区银行监管者的身份在11月4日接受新的任务，这仅仅是ECB被欧洲领导人指定为单一银行监管机构的两年后。重复Dexia银行和 Bankia银行分别在2011年和2012年的失败是不太可能的，重复的惨败似乎是不可能的——这两家银行被认为财务健康之后的几个月就崩溃了。如果欧洲央行能免受来自于紧密相关银行和他们前国家主管的政治压力，欧洲央行的好成绩则更具说服力。
第三，如果欧元区银行度过了最坏的情况，随着投资者挖掘有关银行最新的金融信息，那么可能会出现一段时间的银行股权市场波动。那些没通过资产重估的银行极有可能会破产，因为没有危机压力了政府会拒绝给它们注资。除了25家银行未能通过测试之外，其他银行也一样面临困境，因为资产质量评审迫使他们承认他们的银行代账中有1359亿欧元有风险，资产被迫减值475亿欧元。正如上面提到的，只有107亿欧元的款项是在没有通过综合评估的银行发现的，剩下的资产减值中大约370亿欧元是在未来几个季度中待被欧元区银行记录到账面上。欧洲央行现在必须积极地要求银行认识到这些损失。
第四，欧元区的任何一家银行没有被视为不可行而必须被关闭的，部分原因是两个被测试的银行葡萄牙的Banco Espirito Santo银行和奥地利Volksbank银行已经被重组。但央行迫使银行关闭或重组的意愿在未来是否能免于政治的干预仍然是未知的。
第五，综合评估是在让欧洲银行系统复苏的5年计划中的另一个步，在这个过程中压力测试越来越严格。在压力可能会集中到那些通过了压力测试的银行上，重新评估强调了两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与资本的定义有关。国际银行监管机构同意在2017给银行引入资本的新定义。虽然这个新的标准称为“满荷（fully loaded）的1级普通股本（CET1）比率”，虽然不是综合评估的一部分，但综合评估公布了这个数据，以便金融市场可以使用这个标准以更充分地理解欧元区银行的未来状态。CET1对银行要求更加严苛，因为它不包括各种宽松的临时安排和银行在使用新标准前使用的会计标准。这些宽松的做法中最臭名昭著的，是银行能够使用递延税收资产，这使得银行扩大风险资本数量，这些资产大多是银行通过所谓的后门从政府财政转移过来的。这一在重新评估上的诡计，让银行在达到新的CET1标准时少注资了1262亿欧元。如果他们被要求将这部分数量补上，那么将会有更多的银行不能通过测试。德国银行从这个问题中收益最大，少增加了新资本330亿欧元。西班牙银行摆脱了250亿欧元新资本，意大利的银行则是160亿欧元。满载的CET1数据公布了2016年情况恶化的场景，更好地预示新的监管规则生效后银行的处境。
传统上，银行对他们的资产使用风险比率，相对于次级汽车贷款，银行针对优质抵押将会留存更少的、旨在消除潜在损失的资本。国际银行监管机构，金融稳定委员会/巴塞尔委员会，呼吁逐渐采用一个不加权的杠杆比率，而这忽略了所有的银行资产的风险权重，简单地测定银行的资产和资本之间的直接比率。一个3%的杠杆比率预计将在2018年生效。
图1显示了那些接近5.5%的满载CET1限制的欧元区银行在2016年恶化情况以及杠杆率接近3%下的处境。图1中气泡大小表示银行资产负债表的大小，黄色的气泡是那些在综合评估对资本的定义下依然资不抵债的银行。
图1：欧元区银行：满荷下的CET1比率，3%的杠杆率，2016年处境恶化
Source：European Banking Authority, European Central Bank
图1表明，在满负荷CET1的资本定义下（Y轴），更多的银行将不能通过综合评估，包括一些著名的德国银行，比如GZ Bank, DZ Bank, HSH Nordbank, and LBBW (CET1是5.47%)。4家意大利银行也有可能不能通过测试，另外还有2家奥地利银行，1家西班牙银行，1家比利时银行，1家荷兰银行，和1家爱尔兰银行。因此，更多的银行需要在新的规则下诸如新的资本。除非市场和欧洲中央银行尽快对这些银行施压，否则它们很有可能会变成欧元区的僵尸银行。至少，这些银行的股东在接下去的几年不能指望可以得到任何一个大的分红了。
图1还阐释了会有多少家欧元区银行（比如著名的德意志银行）将会过不了3%的杠杆率（X轴）这一关。如果杠杆率从3%上升到4%，大量的荷兰银行和法国银行也将受到影响。
这些数据与重新评估相关，但并不是真的检查，但这些数据也表明，欧洲银行系统的脆弱性远远超过了25家银行。具有前瞻性的银行股票市场很可能会迫使这些银行筹集更多的资本，当然这一过程要在ECB这一新的监管者的推动下进行。
作为一个胜任的监管者，ECB拥有中止图1中关于综合评估中的资本定义和满荷CET1定义差异的权力。它可以现在就实施巴塞尔协议3，同时废除银行可以在未来使用的延迟税收资产。
正如ECB在它一份报告中指出的，即使是不依赖于未来收益的延迟税收资产，虽然它会降低对新资本的需要，但它增加政府的新债务，提高了欧元区一直想避免的、银行和它们政府之间的厄运轮回的概率。如果欧元区的政府想给银行注资，那么就需要真正的资产。这一资助需要与欧盟的国家资助规则绑定在一起，而且要在它们的纳税人前面进行辩护，而不只是让政府从后门“静悄悄地”改变银行的资产结构。
注：
1、原文选自彼得森国际经济研究所（PIIE）RealTIme Economic Issue Watch项目，发表时间是10月29日。作者Jacob Funk Kirkegaard是PIIE研究员。
2、译者是上海金融与法律研究院研究助理孙夏萌。
3、《思想库报告》是上海金融与法律研究院（SIFL）出品的一份公益性电子刊物，以国际智库之思想，关照中国改革之现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