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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尼尔·格罗斯:欧洲的午夜之犬

以让-克劳德·容克为首的新欧盟委员会开局不利。但从新闻中你看不到这一点。福尔摩斯知道,不在午夜乱吠的狗往往不会引起注意。在欧洲,欧盟的财政规则是问题所在,而欧盟委员会--原则上它是欧盟的看门狗--应该在问题没有得到重视时大声吠叫。

上个月,在两个欧盟大国意大利和法国上交其2015年预算计划,其政府违背继续紧缩的承诺已成定局后,谴责之声不可避免。首先,欧盟委员会忠实地拒绝了两国预算计划,因为其不符合欧盟稳定与增长公约(Stability and Growth Pact,SGP)规则。但接着发生了福尔摩斯故事中的"有趣"的事情。几天后,两国对预算做了相当于GDP的0.2%的微调,并由财政部长致书欧盟委员会表示预算现在应予通过。委员会没有对此做出反应,这使得法国和意大利领导人声称,是他们而不是布鲁塞尔官僚拥有最终决定权。

事实上,最新预测表明法国和意大利今年的表现要比最初承诺的还要糟糕,法国赤字预计将在2015年略有增加,意大利的经周期调整的赤字还将进一步恶化。增长和稳定公约规定每年的改善幅度至少要达到GDP的0.5%。

因此,新欧盟委员会有可能从上任的第一天就失去其权威性。是否会如此是一个关键问题,因为维持高信誉对于欧元区经济决策而言至关重要。

要想明白原因,不妨回忆一下,SGP的最初规则被一位前主席(罗曼诺·普罗迪(Romano Prodi))称为"愚蠢",因为一根筋地追求赤字低于GDP的3%可能在衰退时期并不合适。这一批评被接受,SGP大概也因为(比如)允许预算赤字根据经济周期调整、添加支出的中期目标以及引入豁免条款而被认为变得更"聪明"了。

但显然,新规则需要强大、决定可以被所有人接受的机构来解释。检查预算是否低于SGP的上限--GDP的3%也许是个简单的任务,但对于商业周期调整应该算作GDP的0.5%还是0.8%的问题,或者一国是否遵循其中期支出目标的问题,仍会引起合理的分歧。

欧盟委员会应该拥有最后决定权,从而保证规则的信誉和持续性--而它似乎在第一回合就败下阵来。当然,你可能会说,SGP应该废弃,因为紧缩在欧元区面临通缩风险时毫无意义。但这应该由欧盟委员会而不是财政一片狼藉的成员国来决定。

欧洲的另一个问题是狗没有原因而吠。英国就是如此,它被要求支付约20亿欧元(大约相当于英国自身预算的四舍五入规模)的欧盟预算追加金。

这笔追加金的原因是,几周前英国国家统计局自豪地宣布,英国国民总收入(GNI)比此前估计的高出很多,不但2013年是如此,此前多年都是如此。在包括了2002-2012年的修正额后,这一差额大概在3,500亿英镑。

由于每个欧盟成员国都有义务贡献其1%的GNI作为欧盟预算,因此英国的数据修正导致它需要多缴纳数十亿欧元。但英国首相卡梅伦政府宣布不会支付"不在欧盟委员会意料之中,也不在其需要之中"的钱。

这两个例子——该吠的狗不吠,吠的狗不该吠--威胁到了欧盟的基本运转,后者的基础是有一套明确的规则并由强大的欧盟委员会得力执行。如果规则可以更改甚至打破以迁就大成员国的国内政治需要,容克的委员会有可能从一开始就失去权威。

欧盟委员会必须夺回政治和思想领导地位并作出选择:要么阐明为何SGP即使在面临通缩的现在也必须遵守,要么与认为当前环境需要财政刺激的国家形成一致。欧盟委员会无法通过公开坚持紧缩规则而又默许成员国打破这一规则避免站队。

成员国领导人也必须做好三分三。迎合民粹主义也许具有短期选举利益的吸引力,但需要付出信誉的长期代价,这一带价不管是对他们本身还是对欧盟都是十分高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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