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间,斗转星移。去年11月,当共和党在美国国会选举中大获全胜时,人们一致认为原因在于选民们对令人失望的经济表现感到不满。事实上,当美国人走向投票箱时, 相当大一部分认为经济状况正在恶化,许多人认为总统奥巴马应该对此负责,并投出了反对民主党的选票。
如今,猛然间所有人都发现美国经济表现相当好——好到参议院多数领袖麦康奈尔(Mitch McConnell)从抨击奥巴马搞砸了经济转变为大力赞扬奥巴马搞活了经济。最近的有利经济数据,他说,是“共和党国会期待”的结果。
但美国经济表现的改善在11月选举前便早已开始。事实上,它不到9月份时就开始了,当时民调开始表明共和党也许会大出风头,控制参议院并扩大在众议院的多数优势。
事实上,就业增长在整个2014年表现强劲,平均每个月达到246,000个岗位——也就是每年三百万个岗位——这使得2014年12月失业率(从一年前的6.7%)下降至5.6%。这代表就业创造相对2011—2013年平均月度水平(185,000个岗位)有所加速,与上一个经济扩张期——2002—2007年(每月创造102,000个岗位)相比则更加出色。事实上,最近几个月让人们想起了克林顿总统任职期间的好日子。
类似地,GDP增长也在2014年春开始复苏,比此前三年的速度都要快。部分受收入增长推动,去年美国预算赤字低于预期,为GDP的2.8%左右。这是相对2009年水平的最大改善,当时的预算赤字接近GDP的10%。
到目前为止,问题在于此前经济表现为何如此低迷。解释有四种。
第一种解释的观点主要与经济学家卡门·莱因哈特(Carmen Reinhart)和肯尼斯·罗格夫(Kenneth Rogoff)有关。这一解释认为如果衰退原因是房地产和金融市场崩盘,那么从衰退中复苏就需要花更长时间。但这一历史模式更多是关于初始下跌程度和充分复苏所需时间的描述,而不是关于复苏阶段年增长率的预测。
第二种解释是缓慢的复苏是更长期趋势的一部分,要归因于长期停滞或重要技术创新的缺乏。诚然,生产率增长和劳动力增长自1975年以来有所放缓。但是,经济仍应该可以以2011—2013年的增长率(2.1%)更强劲的水平复苏。
第三种解释是这三年间的缓慢增长是拜投资萎靡和长期失业所赐,而后两者的原因在于2008—2009年的深度衰退严重影响了资本存量和劳动力的规模和技能。
但最简单的解释还是第四种:2011—2013年间美国混乱不堪的财政政治——“财政悬崖”、债务上限僵局、联邦违约闹剧、政府关门、自动减赤等事件层出不穷。你不必假设存在巨大的凯恩斯主义“乘数效应”就能看出,这些冲突的合力每年至少拖累了一个百分点的增长,特别是如果你认为这一模式让企业不愿雇人和投资的话。(根据一项指标,2011年债务上限危机和2013年政府关门所导致的不确定性可以与2001年9月恐怖袭击和2008年雷曼兄弟公司倒闭相提并论。)
这一解释也与2014年美国经济表现有所增强相符。2014年时是2010年11月共和党赢得众议院多数以来第一次混乱的财政政策没有大幅阻碍经济复苏。共和党领导人背上了2013年10月导致政府关门的骂名,它们决定阻止更极端的“茶党”成员,不让2014年重现类似的僵局。
你或许已经预测到,国会不再大力妨碍经济复苏的年份理应是产出扩张速度和就业抬头的时候。如果2015年的新国会仍能避免僵局、自动减赤和政府关门,就没有理由怀疑经济能继续表现抢眼。
当然,缺陷仍然存在。工资增长更依然缓慢。中位家庭收入几乎没有复苏,并仍远低于2000年的水平。这是因为你经济复苏的大部分好处都流向了收入分配顶层人群。
事实上,2014年的选民没有感到复苏正在发生,原因有许多,最可靠的一个是普通美国人没有从复苏中获益。讽刺之处在于,不平等性加剧通常被认为有利于民主党的选举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