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与伊朗达成的初步核协议并没有发挥太多实质性的作用,但这项协议仍然是过去十年的重大外交成就。对于欧洲而言(法国、德国和英国自2003年便开始就核计划与伊朗开始进行会谈),这种观点有助于为看待伊朗问题提供全新的视角。
无论新一轮的谈判会以何种形式告终,局势会逐渐发生变化。即使达成协议,伊朗只会提高其参与度,而不会在一夜之间变成欧盟盟友。
为何制定广泛的对伊政策符合欧盟利益?首先,与美国不同的是,欧盟及其成员国与伊朗伊斯兰共和国保持联系,尽管整体关系呈现紧张,但欧盟仍然在人权问题和经济交流上做出努力。其次,伊朗位于欧洲、俄罗斯、中亚和南亚的中心,使得欧盟有必要考虑伊朗合法的战略关切。第三,该国各机构运转情况良好,拥有工业基地。即使当今政权有镇压行为,民间社会依然非常活跃。第四,伊朗人民较为亲西方。
因此,无论核谈判的结果如何,欧盟必须制定更为广泛的政策,表明伊朗在该地区的地位以及欧盟关注的全球问题。除了阻止伊朗获得核弹之外,欧盟还需要关注三个方面的问题。
首先,欧盟应该寻求加强全球核不扩散机制。欧盟应保证,伊朗协议设定的审查标准可作为全球核不扩散努力的典范。这意味着敦促《核不扩散条约》的所有签署国签署附加议定书,增强审查,同时提出具体措施,实现中东地区无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目标:例如,通过在该地区禁止生物化学武器,或者将波斯湾周边打造为地区内无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区。如果愿意成为民用核电国,那么伊朗必须坚持核安全监管体系的国际标准。
其次,欧盟应努力增加与民间社会的接触。推进民主和人权是欧盟外交政策的核心,但是它在政策优先项中往往居于次位。欧盟应该寻求接触伊朗的民间团体,关注新闻自由、劳工权利以及伊朗违反本国法律和联合国条约的行为。此外,在环境问题、地震援助和难民合作以及加强体育、文化、宗教、科学和高等教育交流等问题上的对话和接触会取得丰硕的成果。
第三,欧盟应加强与伊朗在解决地区冲突方面的合作。伊朗在诸多地区挑战问题上能够发挥一定的作用,但是目前基本被排除在全球解决这些问题的机制之外。
欧盟和美国应从较为容易的问题着手(例如与伊朗合作维持阿富汗的稳定或增强波斯湾的海上安全),之后逐步转移至更为棘手的问题(例如进行战术合作对抗伊斯兰国),最终合作结束叙利亚的战争。欧盟的作用是促进该地区按照自己的规则行事,同时在有需要的情况下提供政治、技术和经济支持。
为了实现这些目标,欧盟应提高其组织能力,增强其在伊朗的影响力,并与美国继续保持密切合作。
欧洲对外行动署应立即成立工作组,让不同部门的工作人员共同处理与伊朗关系。工作组的目标是探索并落实需要直接合作的领域,为长期接触做好准备。其成员应来自所有相关的部门,包括欧洲对外行动署之外的部门,例如欧盟委员会贸易总司。欧盟特别代表负责领导该工作组的工作,并与欧盟谈判代表与伊朗保持密切联系。同时,欧盟必须在伊朗国内实现影响力,设立欧盟特别代表办事处,之后将其转变为欧盟代表团。
欧盟应该与美国开展更密切的合作。美国民众往往不赞赏对欧盟在伊朗问题上的作用,国会在许多决策中具有十分关键的作用,因此,欧盟应该更多地接触美国的政策制定者和智库。欧盟及其成员国应共同努力,与美国国会和政府开展合作,保证在达成全面协议的情况下,美国能够支持放宽制裁措施,或者在谈判破裂的情况下,共同制定新的对伊政策。
关于伊朗核计划的所有问题必须由一项明确且可以检验的协议进行解决。与此同时,伊朗在该地区的重要作用和战略关切必须作为稳定地中海东部和海湾局势合作的重要因素。伊朗不仅只有核计划,这也是为何欧盟应该在更广泛的问题上与伊朗进行接触的原因。
欧盟应采取以利益为基础的政策,在不确定阶段测试伊朗政权。布鲁塞尔应向德黑兰证明,欧盟愿意遵守游戏规则。这能为欧洲与伊朗达成新的符合其利益的协议铺平道路。
注:
本文为瞭望智库摘编自卡内基国际和平基金会网站报告“Wider Cooperation with Iran Would be in the EU’s Strategic Interest”,原文发表于2015年3月1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