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带一路”的顺利推进与“一带一路”国家的国内政局发展密切相关。由于“一带一路”地区上的许多国家对外深陷大国博弈的战场,对内面临领导人交接、民主政治转型、民族冲突等多重矛盾,“一带一路”国家的政治风险已经成为中国国家战略推进与中国企业走出去的最大风险。因此,对于“一带一路”国家的政治风险进行分析与评估已经成为当前中国国际问题研究最为急迫的任务之一。
中国网将以每周发布两篇分析文章的方式,对“一带一路”地区的60余国的政治风险进行简要的概述与分析。本系列将持续发布30余周,共计60余篇文章。具体内容主要围绕该国的一般情况、投资环境、政治结构、各方政治势力、相关政治风险以及可能的国家战略动向进行分析。
捷克共和国(The Czech Republic,Českárepublika),简称捷克,领土面积78866平方公里。根据2012年普查,捷克人口为1051万,其中约90%为捷克族,斯洛伐克族占1.4%,乌克兰族占0.5%,波兰族占0.4%,此外还有少量越南、德意志、罗姆族(即吉卜赛人)等。捷克语为该国官方语言,罗马天主教为其主要宗教。
捷克国家简史:1945年5月9日,捷克在苏联红军的帮助下获得解放。1948年5月9日成立捷克斯洛伐克人民民主共和国,捷克斯洛伐克共产党开始执政,哥特瓦尔当选为总统。1960年7月11日改国名为捷克斯洛伐克社会主义共和国,杜布切克出任捷共第一书记,并开始一系列改革。1989年11月,捷克政权更迭,实行多党议会民主制;一年后改国名为捷克和斯洛伐克联邦共和国,同年6月举行首次自由选举。1992年12月31日,捷-斯联邦解体。从1993年1月1日起,捷克和斯洛伐克分别成为独立主权国家。
在习近平主席提出的“一带一路”倡议中,捷克以其优越的地理位置,成为“丝绸之路经济带”向西通往欧洲的略支点国家。但同时我们也要清醒认识到,捷克本国存在一定的政局动荡与经济风险,这些都对我国企业走出去、投资捷克、实践“一带一路”方略构成威胁。因此,如何防范在捷克投资的政治风险迫在眉睫。
一、捷克国内政治概况
在政治领域,2010年7月,捷公民民主党、TOP09党和公共事务党组成右翼三党联合政府,公民民主党主席内恰斯担任总理。2013年6月,三党联合政府因弊案辞职;7月,前财政部长鲁斯诺克被总统泽曼任命为总理,并组建专家过渡政府。
在司法领域,1992年11月25日,捷克和斯洛伐克联邦共和国联邦议会通过了《联邦解体法》。12月15日,捷克民族议会决定接管联邦议会的职能,并于次日通过新宪法,改国名为“捷克共和国”,同时修改国徽,确定了多党议会民主制和平等、自由、法制等原则。捷克共和国的新宪法于1993年1月1日正式生效。
议会为捷克国家的最高立法机构,实行参众两院制。捷克众议院共有议席200个,任期4年。参议院共有议席81个,任期6年,每两年改选1/3参议员。1996年11月,捷举行了战后首次议会参议院选举。
本届众议院是在2010年5月29日的选举中所产生的。目前,有5个政党进入该议会。其中,社会民主党占有54席、公民民主党占49席、TOP09党有41席、捷克和摩拉维亚共产党(KomunistickástranaČech a Moravy,简称捷摩共KSČM)26席、公共事务党11席,独立议员有19席。主席为米洛斯拉娃•涅姆措娃(Miroslava NěMCOVá)。
2012年10月举行1/3参议员换届选举后,参议院议席组成情况如下:社会民主党46席、公民民主党14席、市长联盟5席、基督教民主联盟3席、捷克和摩拉维亚共产党2席、独立参议员11席。主席为米兰•什捷赫(MilanŠTěCH)。
捷克共和国的政府是由总理、副总理和各部部长组成。现政府为过渡政府,于2013年7月10日正式成立。主要成员有:总理伊日•鲁斯诺克(JiríRUSNOK)、第一副总理兼财政部长扬•菲舍尔(Jan FISCHER)、副总理兼内务部长马丁•佩奇纳(Martin PECINA)、外交部长扬•科胡特(Jan KOHOUT)、国防部长弗拉斯季米尔•皮采克(Vlastimil PICEK)、教育部长达利博尔•什蒂斯(DaliborŠTYS)、文化部长伊日•巴尔温(JiříBALVíN)、农业部长米罗斯拉夫•托曼(Miroslav TOMAN)、司法部长玛利亚•贝内绍娃(Marie BENEŠOVá)、劳动和社会事务部长弗朗季谢克•科尼切克(František KONíČEK)、环境部长托马什•波迪温斯基(TomášPODIVíNSKY)、工贸部长伊日•切恩恰拉(JiříCIEŃCIALA)、卫生部长马丁•霍尔察特(Martin HOLCáT)、交通部长兹代涅克•扎克(ZdeněkŽáK)、地方发展部长弗朗季谢克•卢克尔(František LUKL)。
二、捷克投资环境及其与中国经贸联系
中国社会科学院俄罗斯东欧中亚研究所提供的相关资料显示,相对其他东欧国家而言,捷克政府似乎更加重视吸引外资,为此还给外商及投资企业提供国民待遇。这些优厚条件体现在与企业经营活动有关的各类法律法规中。该国还在税收、土地、员工培训等方面给予优惠和资助。
不仅如此,捷克共和国政府还对企业注册的审批程序进行简化,同时根据与他国签订的投资保护协定来确保外资企业的利润,及其资本的自由汇出。货币的自由兑换确保了企业的外汇平衡,于是进一步改善了捷克的投资环境。同时该国的立法程序也在逐步健全的过程中。
具体而言,综合考察投资环境及与中国的经贸联系,捷克的优劣势主要表现在以下若干方面:
第一,不限制外资的投资规模和所有制是正面因素;官僚主义和腐败是负面因素。
捷克的投资局隶属于该国工贸部。该局一直致力于向国外潜在投资者加大宣传,招商引资,并未已经在捷克开展业务的外国公司提供各类协助。捷克政府积极对待外国直接投资,重视外资在国民经济发展中的正面作用,尤其注重引导外资投向该国正致力于提升的高兴技术产业和新兴产业。
在投资形式上,根据捷克共和国《商业法》规定,外资在捷境内可以设立如下类型的公司并从事商业活动:有限责任公司、股份公司、普通合伙公司、有限合伙公司、外国公司分公司等。其中以有限责任公司(捷克文缩写为S.R.O.)和股份公司(A.S.)两种形式最为普遍:前者要求最低注册资本20万克朗,后者则为200万克朗。
商务部公共商务信息服务中心对捷克的投资环境以及该国对外资的鼓励、扶植政策有详细介绍。
以上是正面因素,但同时我们也应看到一些负面影响,譬如捷克存在较为严重的贪污和贿赂等问题,而且在地方政府官员接触过程中会遇到繁文缛节和官僚习气等现象。
第二,劳动力平均素质较高。
总体而言,捷克的商业环境较好,工业和制造业实力雄厚,优越的地理位置、低廉的劳动力成本和有利于投资的立法框架,将使捷克今后继续成为外国投资者的主要目的地之一。
捷克的国民教育水平在中东欧国家中排名较高,因而拥有较高素质的人力资源。数据显示,在所有经合组织成员国(OECD)中,捷克受过中等以上教育的居民比例超过美国、英国、瑞典等发达国家,高达六成。与之相比,捷克的平均工资水平却远远低于西方发达国家。因而该国高素质的劳动力以及相对较低的平均工资水平,为投资高附加值产品的生产与研发提供了较为充足的人力资源。
第三,基础设施完善,工业基础雄厚,信息技术发达。
在捷克境内,铁路的分布密度高于欧盟国家平均水平。尤其是在2004年“柏林——布拉格——布尔诺——维也纳”高速铁路的现代化改造完工,将捷克与欧洲其他国家的经贸与人员往来水平提升到新的高度。目前,捷克还在推进连接布拉格与纽伦堡、慕尼黑、林茨、华沙等中东欧主要工商业城市的高速铁路-公路工程。目前捷克拥有超过500公里高速公路的交通体系,而且还在不断扩建中。在航空领域,捷克现在共拥有四个大型国际机场以及58个国内运输用机场。
在二战前,捷克斯洛伐克就是欧洲重要的工业中心;冷战期间其枪支制造、军火产业在华约国家中都占有相当比重。目前,捷克在汽车、机械设备、化工、环保、能源等领域仍有雄厚的工业基础。正如捷克驻华大使所言,捷克在上述领域的传统优势与中国目前正在致力的“提高经济增长质量”国家战略目标不谋而合,因而两国有着巨大的合作潜力。
在信息时代,各国都根据自己国情而采取相应的技术产业政策。据经合组织统计,目前捷克在信息产业领域的投入占该国GDP的比重已经高于欧盟国家的平均水平。可以预见,通讯和信息产业的不断升级与扩展,将进一步提上捷克的整体投资环境与经济发展水平。
第四,地理位置优越,辐射力强
捷克地处欧洲中心,自古以来就是连接东西欧市场的桥梁。如今的捷克也属于外向型经济国家,与其邻国德国、奥地利、斯洛伐克等结为重要贸易伙伴。加入欧盟更给捷克境内的厂商提供了超过4亿消费者的巨大市场。
三、中国-捷克外交关系分析
1993年1月1日,中国政府承认捷克共和国为独立主权国家,同时与其建立大使级外交关系。自从建交以来,两国一直保持着良好双边的关系。捷克共和国在涉藏、涉台等问题上保持一个中国原则。最近几年来,中捷两国领导人互访不断,譬如:2004年4月,捷克总统瓦沁拉夫·克劳斯(Vaclav Klaus)访华,胡锦涛与其会谈;2005年12月中国国家总理温家宝访问捷克。
自1993年捷克独立以来,中捷两国的政治关系尽管也存在一定波折,但总体上二十多年来获得了长足的发展。两国经济关系逐渐加强,双边贸易和相互投资都稳步提高。其中,中国在双边贸易中长期保持顺差。
捷克作为欧盟成员国,其经济在最近十多年来实现稳步发展。该国工业基础在中东欧国家中较好,该国绝大多数产品质量和技术水平达到了欧洲先进水平。进入新世纪以来,捷克政府越来越意识到一个崛起的中国对捷克和欧洲而言不仅不是威胁,更是难得的机遇,因而有意带头推动欧中伙伴关系的进一步发展。捷克政界、商界和民间也普遍认为“搭上中国的经济快车对捷克非常重要”。
综上,对我国正在推进一带一路建设而言,捷克不仅能够提供贸易和投资的商机,还有可能成为中国资本与影响力进入欧洲腹地的窗口与跳板。
四、中资在投资的政治风险分析
第一,政党政治的不稳带来一定的投资与贸易风险。
尽管从国家的整体政治架构上讲,捷克是一个较为稳定的国家,譬如穆迪投资服务公司就将该国的信用标准评级为Baa1。标准普尔公司也将其评为A级,认为其“政治环境稳定,投资风险较小”。但如果从政党政治的视角从内部仔细审查,诸多不稳定、不确定因素仍然存在,而且会对中国的投资与一带一路建设产生潜在威胁,不可不查。
捷克政党政治的不稳定,是中国在捷克投资最大的政治风险。自2004年以来,捷克共和国政府频繁更迭,其历届政府在众议院都没有占到明显多数,因此在欧盟的各个成员国中,捷克的政局是比较缺乏稳定性的。不过,需要指出的是,该国政府的更迭,一般都尚在政党政治的法律框架内进行。
在2010年5月的众议院选举中,捷克产生了自1996年以来最为强大、稳定的中右翼政府。但是,该政府的执政业绩以及随之而来的腐败丑闻很快使政府一再陷入危机,大幅失去民众的支持。
此外,在捷克的执政联盟内部也存在着矛盾和分歧。该联盟内部最小的党派——公共事务党在联合意向上存在一定的不确定性,因此有可能使现政府在下一次大选中继续连任。有专家认为,在这样的情况下,TOP09党和公共事务党可能由于缺乏深厚的群众基础而不能拿下众议院。与此同时,最大的反对党——社会民主党获得了更高的民众支持,因此有可能与捷克和摩拉维亚共产党建立某种联合,以便在众议院赢得多数席。鉴于捷克的社会政治环境,社会民主党可能不会与捷克和摩拉维亚共产党组成执政联盟,但可能采取其他的合作方式。一旦捷克社会民主党上台执政,其将会改变或者延迟现政府采取的改革措施。目前看来,执政联盟成员依然希望继续执掌政权,故政府短时间内不可能垮台。只要执政三党能够保持协商一致并继续掌权,其就会有足够的表决权保障实行已经允诺的医疗卫生、养老金和税收制度改革。然而,一系列腐败丑闻发生后,保持团结成为政府的第一要务,改革的紧迫程度将有所减弱。即便提前举行众议院选举,捷克政治总体稳定仍将得到保证。
第二,捷克所遭受的传统安全威胁与非传统安全威胁都相对有限。
自从捷克加入北约和欧盟以来,该国的外部安全环境得到保证,遭受外来干预的可能性很小,被入侵的风险很低。而在非传统安全领域,目前虽然捷克存在有组织犯罪,且有十多个有组织的犯罪集团活动,但相对而言,暴力犯罪率较低,对外国投资者的影响很小。第三,从恐怖主义威胁来看,尽管捷克在多数重大国际安全问题上追随美国,但通常并不派遣战斗人员到第一线参与战斗(譬如在伊拉克),因而得以在国际安全事务上保持一个总体低调的形象,故而相对其他北约成员国而言较少遭受恐怖袭击或威胁。
第三,经济复苏与可持续发展的不确定性;政府经贸政策的不确定性。
自从2004年加入欧盟后,捷克的经济增长明显加速,从而在一定程度上缩小了与欧盟其他国家经济发展水平的差距。而且,在2008年金融危机爆发后,该国凭借较好的工业和制造业基础以及相对保守的银行-金融业经营模式、较低的家庭负债率和快速提高的劳动生产率等比较优势,在相当程度上抵御了外部冲击。尽管在宏观经济面上,外部环境的变化使捷克经济也不可避免地陷入衰退,但横向比较其他中东欧国家,捷克的表现仍可圈可点。从2009年下半年起,捷克经济就开始逐渐走出低谷,呈现出缓慢复苏的态势。
捷克经济是以出口为导向的,因此该国的振兴与国外市场需求(尤其是欧盟市场的需求)紧密相连。目前,捷克尚未加入欧元区,所以没有直接受到欧元区主权债务危机的负面影响,但是由于危机具有极强的溢出-扩散效应,所以捷克的经济仍然受到相当程度的影响。譬如,捷克的财政赤字水平在2009年就迅速上升,以至于该国政府不得不制定更加严格的财政紧缩政策来应对危机。然而,该举措在短期内将抑制经济发展。我们还需要注意的是,短期内捷克的财政紧缩政有使部分行业补贴与支持政策发生变化的可能。因此,中国企业需要及时了解有关信息,提前做好应对的政策,为市场需求的变化做好准备。
与此同时,财政赤字的削减是一个长期化的复杂工程,短期内难以见效。而且捷克在养老金、医疗保险以及税收制度三大领域的改革都滞后,不仅在其政府内部矛盾较多,而且政府对政策的执行能力在危机之后也有所下降。在上述背景下,有专家预测,捷克在预定时间内实现预定目标的难度较大。业内普遍认为,未来的捷克经济将会继续增长,但速度缓慢。同时,在欧洲难以彻底摆脱主权债务危机的大背景下,捷克一国实现经济可持续增长的可能性也大打折扣,因为外部环境的变化(尤其是欧洲需求与欧盟国家资本流向的变化)对捷克经济的影响较大。根据对当前总体形势的分析和评估,捷克的参考评级为4(4/9)级,国家风险水平中等偏低,未来风险水平相对稳定。
第四,与欧盟(尤其是德国)的关系带来不确定性。
市场研究专家、邓普顿新兴市场团队执行主席Mark Mobius博士认为“捷克与德国的关系可以是一把双刃剑,德国的经济衰退(如2009年)对捷克经济带来了负面影响。”
他指出,在2014年捷克成为欧盟成员。此后,尽管捷克尚未采用欧元作为国家法定货币,但已经从中获得实际利益。一个主要原因是,捷克人民与他们西邻德国关系密切。根据捷克-德国商会(ČNOPK)的最新调查,在受访的德国投资者看来,在15个中、东欧国家中,捷克是仅次于波兰的最有吸引力的国家。数据还显示,接近九成的德国投资者会再次选择捷克共和国作为他们的投资地。
好消息是,最近德国的经济复兴也为捷克的经济复苏提供了新的动力。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的最新统计,捷克经济在2014年和2015年增长1.9%和2.0%。这个增长率在欧洲国家中是比较客观的。
但是,在总体利好的前提下,我们也不应忽略不同领域、产业所暗藏的危机。譬如,在能源领域,由于目前供应给德国的产能过剩,导致了煤炭价格的下滑,由此中欧国家的电价被压低。这意味着,包括捷克在内的电力、能源公司及其上下游企业都可能面临低能源价格的挑战。他们对此的反应是推动中欧电力市场的一体化。他们希冀通过跨国供电而创造电力的共同市场,以此公担风险。
捷克与波兰同时作为新兴的、深受西欧投资者青睐的东欧市场经济国家,彼此间也存在竞争与合作。以区域性体育博彩行业为例,他们同其他领域(譬如刚刚谈到的电力-能源产业)的公司一样,都在努力在愈加激烈的市场竞争中赚取稳定利润。有分析显示,捷克的区域性体育博彩公司们正在和他们的老对手——波兰境内的区域性体育博彩公司联合起来,一同敦促捷克和波兰的地方当局追查某些未获得营运许可证的境外网络博彩公司,因为这些公司不用缴纳地方税。波兰的博彩税是世界上最高的之一,高达12%。显然,合法经营的公司由于需要缴税而在市场上遭遇劣势。根据这些合法博彩公司所提供的数据,目前在波兰和捷克境外的无照博彩业务几乎是合法市场的10倍。由此我们就不难理解,为何这些昔日的竞争对手如今会联合起来,一起向政府施压。
在这些案例中,尽管目前具体数据还不甚明了,但有报道表明一些华人公司或钱庄有参与其中。对此,我们也希望提醒正在或计划在捷克推进一带一路项目的中资公司,不要轻易地仅仅因为丰厚的利润就卷入该国的博彩等高风险行业,尤其是通过非法渠道谋取暴利。因为这些国家的政府正不断加大打击非法博彩力度,在这样的背景下,此类投资和获利渠道终究是缺乏法律保障、因而不可持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