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华大学国际关系研究院副教授邢悦日前在“大国崛起与国际支持”研讨会上表示,在崛起国获得国际支持的三个观点中,提供公共产品获得的国际支持优先于符合主流价值观。
国际支持(世界体系内既有大国的支持)对崛起国的和平崛起至关重要,崛起国只有得到世界体系内的大国的支持才能实现和平崛起。历史经验证明,如果体系大国对崛起国进行制衡,或者崛起国以挑战体系大国的方式崛起,其结果必然是崛起国的失败。
崛起国如何获得国际支持?邢悦认为要符合三点要求。1.崛起国的行为具有合法性,尤其是崛起国权力的获取和运用要符合国际法、国际规则。2、崛起国为国际社会提供公共产品,用以维护国际政治经济秩序和国际安全。3、崛起国在国际社会倡导的意识形态和价值观符合国际社会的主流价值观和意识形态。
对于崛起国中国而言,以上三点中的前两点相对比较容易做到,而第三点则几乎不可能,因为中国与现有国际体系的主导国在文化价值观上存在明显差异。所以,很多学者认为,由于中国与体系大国没有共享的价值,中国的和平崛起很难得到他们的支持。
而有一个与理论相悖的历史事实是美国对华门户开放政策,门户开放政策否定了自19世纪以来欧洲强国的殖民统治和势力范围,是对体系大国确立的国际规范的否定。
邢悦表示,通过对美国门户开放政策的分析,我们可以得出以下结论,崛起国提出的一项与主流国际价值观相悖的倡议未必会遭到国际社会的反对,关键在于这项倡议能否有用、有效,即解决当时国际社会的主要矛盾,达到维护体系的稳定的效果。由此可知,在某种特定的情形下,国际行为的有效性比正当性更重要。当崛起国提供的公共产品是一项国际倡议时,即使它不符合国际主流价值观,但只要它能有效地解决当是最迫切的实际问题,也会得到国际支持。与此看来,在崛起国获得国际支持的三个观点中,提供公共产品获得的国际支持优先于符合主流价值观。
此外,邢悦表示,我们还可以从美国对华门户开放政策中得出以下启示:
一、国际规范的最终建立未必是体系中的大国,崛起国也可以成为国际规范的倡导者和建立者。因为国际规范不是一成不变的东西,随着历史的发展变化,原有的国际规范需要不断调整和发展,以适应新的国际形势,崛起国可以抓住历史机遇,成为新规范的塑造者。
二、崛起国在提升自己地位和影响力方面未必一定要增强军事实力。军事力量的提升反倒会引起体系大国的警觉,导致其他国家的制衡,从而陷入崛起困境。巧妙地运用软力量、避免与体系大国发生直接利益冲突,或许是崛起国避免成为众矢之的的良方。
三、崛起国在崛起过程要另辟蹊径,寻找扩展自身利益的新领域,不能以损害体系大国的既得利益来获取自身利益。邢悦表示,历史证明,世界大国竞争的资源由有形资源(土地、资源)到无形资源(贸易权、话语权、太空、网络等)。新崛起的大国不能走历史老路,在扩展自己的国际影响力方面要有所创新,要运用新的竞争方式开辟新的竞争领域,这样才有可能以和平方式获得世界大国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