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西洋月刊》(The Atlantic)杂志的一篇有关“奥巴马主义”(The Obama Doctrine)的文章在全世界激起了波澜,原因是这位美国总统与该文作者杰弗里•戈德堡(Jeffrey Goldberg)讨论其外交政策时直言不讳。在英国,大多数头条关注的都是奥巴马总统就利比亚问题对英国首相戴维•卡梅伦(David Cameron)的批评。但是,事实上这篇文章充满了有关各种问题的有趣内容。以下是我挑选出来的一些亮点:
1.沙特阿拉伯人阅读这篇文章时会不太舒服。就如戈德堡指出的,奥巴马“明显因为正统外交政策迫使他将沙特阿拉伯当作盟友而烦躁”。白宫官员似乎有提醒来访者“9/11”事件中有多少劫机者是沙特人的习惯。
2.奥巴马的怀疑态度也延伸到了巴基斯坦身上。这位总统,“私下里质疑为何要把巴基斯坦视为美国的盟友,在他看来这是一个严重运行不正常的国家”。
3.就英国而言,虽然奥巴马在利比亚问题上对英国的批评吸引了所有关注,但文中还有比这劲爆得多的内容。从英国人的角度来看,我认为文中所披露的事情中真正令人惊讶的,是奥巴马警告卡梅伦,如果英国没有实现北约(Nato)关于防务支出为国内生产总值(GDP)的2%的目标,那么美国和英国的“特殊关系”就将“终结”。这是相当严重的威胁,不管它出自哪一位美国总统之口、针对的是哪一位英国首相。这还表明,美英之间的特殊关系,其实比大西洋两岸的许多感性主义者愿意相信的要可有可无得多。
4.那些指责奥巴马想要从中东地区抽身离去的中东人是正确的。戈德堡写出了奥巴马的心声:“中东是一个应该避开的地区,得益于美国的能源革命,这个地区很快就会对美国经济无足轻重了。”尽管奥巴马常被指责反以色列,但事实上,他认为美国在道义上有捍卫以色列的义务,他还表示,只有几件事或许能为美国在中东的进一步军事干预提供合理理由,这就是其中之一。
5.美国的情报机构严重误判了“伊拉克和黎凡特伊斯兰国”(ISIS)的崛起——“2014年初奥巴马的情报顾问告诉他,ISIS无足轻重,”戈德堡写道。同年春天,ISIS占领了摩苏尔市(Mosul)。
6.美国“重返亚洲”是认真的。戈德堡写道,总统“执着于将美国的注意力转向亚洲”。“对奥巴马来说亚洲代表着未来”。奥巴马并不认为美中日益加深的竞争关系是一种宿命。有趣的是,他似乎认为中国经济的疲软加大了风险,因为这使中国更有可能“诉诸民族主义,将其作为一种组织原则”。相比之下,希拉里•克林顿(Hillary Clinton seems)似乎更担心一个强大的中国。文中引述了她的话:“我不想我的孙辈生活在一个由中国主宰的世界里。”
7.奥巴马对欧洲不是那么有兴趣。相比之下,约翰•克里(John Kerry)对难民危机非常不安,他警告称“大规模移民涌入(有)毁灭欧洲”、“终结欧洲项目”,以及让“上世纪30年代的事情整个重演”的风险。
8.奥巴马承认他可能会给人以冷酷的印象,或者如文章所说的“像斯波克(Spock)一样”。然而,即使是在承认这一缺陷时,他的话听起来也很机械——“有时候我对人的感受不够体贴。”
9.如果真的有“奥巴马主义”,它的内容应该与这一点有关:奥巴马对美国在世界各地的军事干预行动的怀疑。关键时刻是在2013年8月,阿萨德政权越过“红线”使用化学武器后,奥巴马做出了不轰炸叙利亚的决定。不管是当时还是现在,这个决定都被广泛批评。但奥巴马强硬地捍卫这个决定,称“我对这一时刻非常自豪”。他非常不认同华盛顿的外交政策建制派及其对“军事化回应”的偏好。
10.评论关于叙利亚的那个决定时,戈德堡写道:“2013年8月30日可能会这样被载入史册:在这一天,奥巴马阻止了美国陷入又一场灾难性的穆斯林内战,消除了以色列、土耳其或约旦遭到化学武器袭击的威胁。又或者,它会这样被铭记:在这一天,他让中东从美国的掌握中脱出,落入俄罗斯、伊朗和ISIS手中。”但是,当然,这两种陈述都有可能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