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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欧盟“多米诺骨牌”效应看欧盟的结构性矛盾

一、欧盟形成简史和欧盟核心组织架构概述

今天的世界是个多元并存的世界,在“全球化”的背景下前工业国(如印度)、工业国(如中国、美国)、后工业国(如欧盟)甚至失败国家(如索马里)并存且互通有无、相互影响。作为后工业化国家的法、德等国,做了一次人类政治史上非常伟大的尝试,就是试图利用和平手段实现“欧洲一体化”,这和之前拿破仑、希特勒等战争征服欧洲的方式大相径庭,其成果就是咱们今天看到的欧盟、申根区和欧元区。国际关系理论中的“区域一体化”理论甚至一度以欧盟为模板(一体化程度由低到高:自由贸易区-关税同盟-共同市场-经济货币联盟-完全一体化),有点给欧盟“立生祠”的意味。

但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国际格局变化和欧盟本身的结构性问题导致今天的欧盟一体化发展陷入瓶颈,甚至如今“欧盟解体论”甚嚣尘上,说明这种可能性已经不得不纳入分析人士的考虑。这背后的原因我们要从欧盟的起点谈起。

欧盟最初起源于1948年由荷兰、比利时、卢森堡三国组成的关税同盟;1952年7月,《巴黎条约》正式生效(起源于法国的《舒曼计划》,意图“引入美国,驱除俄罗斯,压制德国”),标志着由联邦德国、法国、意大利、荷兰、比利时、卢森堡六国组成的“欧洲煤钢共同体”成立,在能源(煤)和战争资源(钢铁)上将老冤家德法绑定,杜绝了二者再次发生战争的可能性;1958年1月1日,六国签署的《罗马条约》生效,正式成立“欧洲经济共同体(欧共体)”和“欧洲原子能共同体”,1967年煤钢共同体、原子能共同体和经济共同体合并,统称“欧洲各共同体”;1972年后,“欧共体”第一次扩容,丹麦、英国、爱尔兰、希腊、西班牙、葡萄牙加入;1990年,《申根协定》签订,会员国间边境关卡取消(1995年生效);1993年11月1日,《马斯特里赫特条约》生效,欧盟正式成立,欧洲三大共同体纳入欧洲联盟;1995年,瑞典、芬兰和奥地利加入欧盟;1999年,欧盟共同货币“欧元”推出,2002年1月1日正式启用,目前欧盟28个成员国(包括英国)中有19个国家为欧元区国家;2004-2007年,第五次扩张,大量东欧前苏联加盟国和卫星国加入欧盟,如塞浦路斯、爱沙尼亚、拉托维亚、立陶宛、波兰、捷克、斯洛伐克、匈牙利、马耳他、罗马尼亚等,同时北约也同向扩张(东欧反导体系),使得俄罗斯和西方关系紧张,导致2008年的俄格(格鲁吉亚)战争;2009年12月1日,《里斯本条约》正式生效,欧盟步入内部改革阶段;2013年7月1日,克罗地亚加入欧盟。此外,土耳其、马其顿共和国、阿尔巴尼亚都在申请加入欧盟的过程中。

欧盟组织架构的核心是欧洲理事会(成员国家首脑)、欧盟理事会(成员国家部长组成的欧盟参议院)、欧盟委员会(欧盟行政机构)、欧洲议会(欧盟众议院)、欧洲央行(欧元发行机构)、欧洲法院等。

值得一提的是,根据《马斯特里赫特条约》,欧盟的防务主要依托于北约框架,欧盟的绝大多数部分国家也都是北约成员国,但这种机制也给欧盟的自主化埋下了隐患,后文会具体分析。

二、欧盟“多米诺骨牌”效应的探讨

关于欧盟“多米诺骨牌”效应的讨论最早出现于“欧债危机”时期,分析人士由希腊债务危机的未来走向引发猜测,即希腊一旦被迫退出欧元区,会否引发其他成员国出现连锁效应,最终导致欧元区解体。2014年法国极右党“国民阵线”在欧洲议会选举中大胜使得欧盟政治解体的讨论开始出现。2016年英国脱欧公投成真使得越来越多专业人士开始认为欧盟“多米诺骨牌式解体”的可能性真的存在。而特朗普的当选和欧洲难民危机又助推了这种疑虑情绪。

关于欧盟“多米诺骨牌”效应的猜测有以下几种:

1.全面解体,欧盟、申根区、欧元区完全不复存在。

2.部分解体,换言之是一种结构性调整,即保留以德国为中心的15个左右的生产国集团(中欧、北欧),南欧、东欧、西欧深陷经济危机无法自救的消费国除名欧盟

3.英国脱欧不会引发连锁效应,欧盟的核心法国、德国等会借此机会力推欧盟内部改革,比如成立欧洲财政部和欧洲联合反应部队,这样可能反而会推动欧盟一体化的进步。

我个人的看法,从欧盟几个核心国家分析:

英国的“硬脱欧”,是特蕾莎·梅首相做的一场“强硬秀”,她希望通过退欧谈判给欧盟和美国双方同时施压,一方面促进英美双边FTA(自由贸易区)早日落地,另一方面逼迫欧盟持续让步(目前欧盟对于英国脱欧的态度非常强硬,据报道,“分手费”最多可能高达600亿英镑),但实际上,最终是否能够在法理上正式进入《里斯本条约》第五十条(脱欧程序)取决于英国议会和最高法院的决定,而不完全是公投结果或首相的意愿,就是说英国可能在待价而沽,试图将脱欧程序拉长,以期事态有变。

意大利方面,虽然前总理伦齐的修宪公投失败,但是媒体炒作的极右党“五星运动”上台恐怕仍待商榷,而且意大利虽然是欧盟核心国家和创始国家之一,但在左右欧盟重要决策中的作用远远比不上法德,甚至不如“圈外人”英国,所以意大利的发展可能有惊无险。

德国方面,德国总理默克尔大妈现在已经成了“自由世界灯塔”,她最大的政策污点就是“难民政策”,但目前德国的难民危机正在舒缓,已经遣返了55000名难民,再加上叙利亚局势很可能趋于平稳,所以难民潮有望止步,兼之德国内部并无其他强势政治人物足以挑战默克尔,如极右党“另类选择党”之流更多是媒体造势,所以默克尔今年选举连任是大概率事件。

当然,还有个关于欧洲难民问题的不确定因素——正在走向“泛伊斯兰主义”的土耳其。土耳其政变失败后,凯末尔世俗主义的捍卫者土耳其军方遭到清洗和压制。埃尔多安不但借政变的机会打击政敌居伦势力,而且正在试图把土耳其伊斯兰化,一旦土国往政教合一那个方向发展,那么今后很可能会有更多的伊斯兰极端恐怖分子过境土国进入欧洲。叙利亚难民危机后,土耳其除了在背后支持IS(“伊斯兰国”)以外,还接收了大量难民,并以此威胁欧盟欧盟怕过多难民入境(据说超过300万),被迫承诺给土耳其30亿欧元“难民安家费”。然而埃尔多安是个善变的主儿,一旦未来有新变化,很可能已经开始缓和的欧洲难民危机会重现。所以说土耳其这个欧亚大陆“瓶塞”是个不确定因素,欧洲受不了再来一次大规模难民潮。这还伴随另一个状况,就是IS作为独立国家可能即将完蛋,以后会转入传统恐怖主义模式,就是游击战,这样欧洲更加防不胜防。

法国方面,我倒认为是最危险的,现在舆论普遍认为极右党“国民阵线”的勒庞和右翼党菲永很可能在今年4月的法国总统第一轮选举中胜出进入第二轮终选,如果勒庞最终当选法国总统,则法国“脱欧公投”是板上钉钉的。勒庞是特朗普的“脑残粉”,她扬言要构建“勒庞-普京-特朗普”的权威铁三角政治结构。但勒庞的极右种族主义思想并非我最担心的法国脱欧理由,下一节我将给大家分享另一种我认为非常合理的法国脱欧理由:不是难民危机,而是“北约危机”。

三、欧盟的结构性矛盾

物理牛顿力学定律讲,力至少有两个组成要素:大小与方向,只有在两个分力方向相同的情况下,其合力才是两个分力的大小之和;如果方向相反则合力为两个分力大小之差,可能小于任意分力的大小;现实情况是,多数分力既不是完全同向,也不是完全反向,而是呈现大小不同的角度差,而欧盟就是一个由28种方向不同的分力组合而成的合力,后者的大小与方向是无法籍由单一分力(即使是最重要的分力,如德国、法国、英国)判断的。欧盟目前面临内外相杂的结构性矛盾,咱们一一解析:

外部:欧盟面临的外部矛盾,即国际体系和国际秩序变化给欧盟带来的挑战

1、世界范围内欧洲影响力整体下降,从“欧洲中心论”到“美国中心论”再到“东亚中心论”。清华大学国际关系研究院院长阎学通教授在他的著作《历史的惯性(2013)》中预判,东亚很快将取代欧洲成为世界中心,其判断标准有二:

1)具有世界影响力的大国集中在该区域(中美俄日);

2)世界争端博弈的核心地缘区集中于该区域。

我们可以说之前300年是欧洲人主导的世界,二战后是美苏主导的世界,冷战结束后是美国主导的世界,未来的世界轴心将在东亚,各种合作和博弈,以及足以影响世界的组织和事件都会发生在东亚而不是欧洲欧洲会出现一个平滑但持续的衰落曲线,以及一个世界影响力维度中的内化曲线。就是说今后欧洲发生的事就是欧洲的事了,很难影响到世界其他地方,但是东亚发生的事,中美俄之间的事会影响全球。

2、俄罗斯威胁重现。乌克兰危机导致欧俄关系被迫交恶,乌克兰危机破坏了俄欧以能源和地缘背书亚欧大陆共建新安全框架的可能性。如果特朗普上台后用克里米亚作为交换和俄罗斯缓和关系,则欧洲将面临盟主背叛和腹背受敌的地缘危机。

前一阵美国和欧洲都出了个“反宣传法”式的东西,实际就是说明美欧,尤其是欧洲开始担心俄罗斯的地缘野心复燃,要抢先立牌坊,把道德制高点站住。俄罗斯在飞地加里宁格勒部署导弹系统是赤裸裸挑战北约扩张。

3、“北约之殇”。后冷战时期“大西洋联盟”存在一种内部矛盾,即“大欧洲”还是“大西方”。苏联解体后,欧盟成立,北约和欧盟同时东扩,美国要的是一个“美国主导的北约框架下的欧盟”,不接受“欧盟自治下的欧盟”;而欧盟却追求自身一体化进程,以德法为中心推动欧洲一体化,让欧盟在德法领导下以一个完整的超主权国家的概念重新取得世界影响力。从1999年欧元区成立伊始,标志着美欧之间的冲突因素开始多于合作因素。2013年斯诺登事件发酵后,美欧关系几入谷底,直至乌克兰危机和叙利亚危机转移了欧盟的战略方向,欧美才重回联盟关系。

上文提到的法国“北约危机”的逻辑就源于此。根据《马斯特里赫特条约》,欧盟的安全框架是绑定在北约框架内的,而北约体系无疑是美国主导,仅就国防预算占GDP比例而言(北约标准是2%),除美国和少数成员国外,其他20多个国家无一达标,美国一国的军费预算就占北约总军费的75%,无怪特朗普认为“北约是过时的组织”,其背后逻辑就是他认为美国一直在自掏腰包为盟友站岗。再联系到日前特朗普盛赞英国脱欧以及默克尔和奥朗德对这位新总统的“回呛”,不难看出特朗普执政期间很有可能要挟北约盟友增加军费预算到2%标准,否则美国将削减对北约盟友的保护。本来欧盟在安全上有三个保险:北约(美国)、英法的核威慑力量、英法的联合国常任理事国席位。目前看来,英国脱欧、美国“背叛”北约,那么欧盟内独自支撑安全防务的就只剩法国一家。要知道,2011年利比亚战争开始,法国从来没停下打仗的脚步,现在国内经济危机重重,恐怖袭击频发,军费捉襟见肘,如果英国真的脱欧成功,美国降低对北约的支持,那么相当于欧洲只靠法国一家担负27个成员国的核保护伞和联合国安理会话语权角色,法国绝无可能担当此任,那么最合理的选择可能是脱欧自保。

这里提一下德国和意大利,意大利虽然常规武装力量还不错,但从一战开始它就一直扮演搞笑的角色,专门负责给残酷的战争增添喜感,我不指望意大利能在共同负担欧盟防务上起多大作用。德国是一个被绑住手脚的非正常国家,不但无法拥核,入常也遥遥无期。常规军力上,德国虽然不弱于法国,但是因为欧洲有纳粹阴影,所以它在道德上是被阉割的,武力解决外部问题从来不是德国的首选,要出兵也要躲在英法后面,比如叙利亚,德国咬牙跺脚派了2000地面作战部队,结果果然是去做啦啦队的,这是德国从二战结束后第一次对外出兵。所以我的判断是,除非法国在安全上打头阵,牵头搞出欧洲独立的自我防御部队,德国才可以真正帮到忙,让德国去在传统安全上主动发力有点困难。

下面来说说欧盟内部的结构矛盾

1、源于天生地缘条件的“政治碎片化欧洲”:与中国“大一统”的历史状态相反,欧洲在西罗马帝国灭亡后基本是“七成分裂,三成统一”,其内部政治结构强权林立,没有天然的区域霸主。所以英国能在欧洲玩“离岸平衡手”是有天然条件的,日本在东亚就玩不了这个,因为历史上东亚一直有一个大一统的中国是天然的地区霸主。上述事实也决定了欧洲一体化的框架只能以“成员国平等”为根基,无法出现类似NAFTA(北美自贸协定)中主导国(美国)极其强大的金字塔模式。西班牙、葡萄牙、荷兰、法国、英国、德国,哪一个都玩过霸主级别的角色扮演,谁也不服谁,还不乏德国这种统一了就经常一挑三的大牛。所以,欧洲权利中心分散化使得欧洲统一非常困难。

统一最快的方式是一个大家伙通吃,现在欧洲的状态是:通过打仗都统一不了,今天欧洲人想凭借练一张嘴以谈判形式统一,更是难上加难。

2、“两个欧洲”的逻辑:挺欧派与疑欧派的博弈。

挺欧派:如欧盟之父让·莫奈,以及今天欧洲主要国家的现任领导人,如德国总理默克尔、法国总统奥朗德等。

疑欧派:在欧洲国家广泛存在,但在英国最甚,比如2016年英国公投中力主脱欧的英国独立党(UKIP)领导人奈杰尔·保罗·法拉奇、英国现任外交大臣、前伦敦市长鲍里斯·约翰逊。

目前之所以说欧盟国家内部的极右派政党危险是因为它们基本都是疑欧派,而现执政党基本都是挺欧派,就是说一旦欧盟重要国家的极右派势力上台,则意味着疑欧派势力超过挺欧派势力,欧盟内部离心倾向必然加剧。

3、货币统一财政不统一是欧债危机的根源。欧元区内的国家由于让渡了货币发行主权,所以欧元只能由欧洲央行印发,但是各欧元区国家的财政和税收政策是自主决定的,导致成员国债务问题积重难返,又无法通过超发货币平抑资产负债表,所以欧债危机爆发。

4、机构臃肿和“否决体制”导致欧盟效率低下,改革困难。为追求成员国平等,欧盟内24种语言并行使用,每一份文件都占用了大量的翻译资源。重大决策需要所有成员国一致通过才可以执行,这导致欧盟效率极其低下,多数议题“议而不决”。且欧盟成员国很多时候并不齐心,很容易出现“胳膊肘往外拐”,如希腊债务危机期间欧盟无法纾困,希腊就开始和中国俄罗斯拉关系,引进外部势力拆欧盟的台。

当然希腊这么干对中国有好处,它的比雷埃夫斯港最后就租给中国了。只不过对欧盟来说可不是个好消息,多说一句,欧盟的主要官方语言是英语德语法语,欧盟招翻译人才是要求掌握上述三门语言之一,且最好通晓其他21种工作语言中的一两种。

个人觉得欧盟内耗太大了。

5、福利民主制的死循环:欧盟国家普遍奉行福利民主政体,但是这也为欧盟的社会危机埋下祸根。福利制本无可厚非,但是福利应该是柔性制度,即经济好的时候福利高,经济差的时候福利低。民主政体意味着多党选举制度,在野党为拉选票会不断讨好选民,不计成本地答应增加社会福利,让福利制度刚性化。之后的政党为了上台只能被迫答应更多的福利。然而福利制度的买单者是政府,资金来源是来自企业和个人的税收,本质上仍然是“羊毛出在羊身上”。选民只追求福利增加,工时减少,结果是社会必要劳动时间和社会创造力大幅萎缩,很容易陷入危机。而一旦陷入危机,只有削减福利锐意改革才可能走出危机,但是民主制决定了想改革的政府必然下台,不满的老百姓只懂得游行罢工,结果谁也解决不了问题。

6、“外交多元”导致欧盟没有一个统一的外交声音,成员国只考虑本国利益。欧盟作为一个整体在全世界100余个国家设立驻外代表处,但运作时却与欧盟成员国驻外使馆的职能产生矛盾:多数时候,欧盟驻外代表处职能只集中于经贸、文化这些“低政治领域”,而涉及安全、外交等“高政治领域”的事物仍只能由各成员国驻外使馆处理,导致欧盟在重大利益问题上无法发出同一个声音。比如在承认中国市场经济地位问题上,欧蒙分化成了三个阵营——支持阵营里有荷兰、北欧国家和刚刚脱欧的英国,反对阵营里有法国、意大利、西班牙,而欧盟经济核心德国则一直立场模糊。每个阵营都有重要的成员国,令欧盟对外行动署左右为难,进而影响到代表团工作。

7、“让渡主权”方式的区域一体化使得欧盟出现“去国家化”趋势,进而导致欧盟内部政治分裂、分离主义盛行(苏格兰、加泰罗尼亚、布列塔尼……),也就是说未来可能会发生更多的类似苏格兰公投式的欧盟成员国内部分裂公投。去国家化让欧盟人觉得主权概念并不重要,所以欧洲老百姓偏向同情国内的分离主义,这一点跟中国非常不同,欧洲人也不理解为啥中国人会视西藏新疆台湾等独立势力为毒蛇猛兽,其实根本是生活在两个维度,鸡同鸭讲而已。顺便说一句,英国就是因为拒绝为了欧洲一体化过分让渡主权才使得自己在欧盟中地位不尴不尬。

8、欧元区内部核心领导地位竞争:德法。和平时期,经济议题盖过安全议题成为主旋律时,德国是老大;一旦动荡,即安全议题盖过经济议题,则法国自然成为老大。

法国:地中海联盟战略(南向扩张欧盟影响力);

德国:新欧洲战略(东向扩张欧盟影响力)。

这个问题导致欧盟内部两大巨头的分歧加剧,在英国脱欧的情况下,德法如果不能合作,则欧盟危机无法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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