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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朝鲜半岛新一轮紧张动荡局势的成因

一、新一轮紧张动荡的朝鲜半岛形势

(一)朝鲜第四次核试验引起国际社会强烈反对

2015年朝鲜半岛形势相对稳定,但进入2016年之后,半岛形势骤然紧张起来。2016年1月6日朝鲜中央通讯社发表声明,宣布朝鲜时间10时(北京时间9时30分)成功进行了首次氢弹试验声明说,这是完全自主的试验,是核武发展的新阶段,是为了应对以美国为首的敌对势力日益增加的核威胁,保卫自主权和生存权,维护半岛和平与地区安全而进行的试验,并说只要美国不根绝敌朝政策,绝不会停止核开发,绝不会弃核。

朝鲜分别于2006年、2009年、2013年进行了三次原子弹试验,使用的是核裂变技术,而氢弹则需要靠核聚变技术。其实,朝鲜曾在2010年就宣布自己已成功研发了核聚变技术。金正恩在2015年12月10日宣布朝鲜拥有氢弹。

朝鲜的第四次核试验引起了包括中国在内的国际社会的强烈反对中国外交部领导连夜召见朝鲜驻华大使,说明了中国的严正立场。第二天(1月7日),王毅外长与美国国务卿克里紧急通话。1月8日,中韩外长通话70分钟。联合国安理会强烈谴责朝鲜,同时美韩强力推动严厉制裁。1月10日,美国B-52战略轰炸机飞越韩国领空。1月12日,美韩表示针对朝鲜密集投放战略武器装备,拟在半岛部署更多的如F-22之类的战略武器。1月27日,美国国务卿克里在北京寻求推动对朝鲜的强硬制裁。王毅表示,制裁要坚决,但强调不要搞乱半岛,要避免打击朝鲜民生。

(二)朝鲜射箭发星招来更强烈的反对声

2016年2月2日,朝鲜分别向国际海事组织和联合国国际电信联盟通报卫星发射计划中国六方会谈代表武大伟当天到朝鲜做工作。美韩日做出强烈反应,威胁要进行全面制裁。2月5日,习近平主席和奥巴马总统通电话,重申半岛须无核。习主席又与朴槿惠总统通话,表明中国的立场。中俄外长通话,促朝鲜执行联合国决议。2月7日,朝鲜宇宙开发局发表公报宣布7日8时59分光明星4号卫星发射成功。联合国安理会召开紧急会议强烈谴责朝鲜射箭发星,表示将采取重大举措,进行严厉制裁。

朝鲜射箭发星4小时30分钟后,韩国宣布与美会谈部署“萨德”问题。2月9日朴槿惠总统与奥巴马总统通话后,2月10日韩国政府决定全面中断开城工业园区,11日开始撤离。2月12日,韩国国防部消息称,朝韩全部通信线路中断。《韩国先驱报》报道说,“所有渠道被切断,韩朝关系冻结”,开城工业园区的关闭,使韩朝关系坠入最低点。这是十年来朝韩间首次民间、政府所有沟通渠道都被切断当时,韩国国防部放出狠话称,如果需要向朝鲜传递信息,唯一可能的是边界广播。2月16日朴槿惠在国会发表了对朝鲜空前严厉的讲话。她选择了与朝鲜对决而不是对话。

(三)联合国对朝鲜空前严厉制裁和朝鲜的反对

2月25日,中美就制裁朝鲜问题达成一致。美国向安理会提交了制裁方案,其严厉程度震动东北亚,是20年来最严厉的制裁,如禁止一切武器进出朝鲜,对朝鲜所有进出口物资进行强制性检查,联合国成员国驱逐朝鲜非法活动的外交人员,16名朝鲜人和宇宙开发局等12个单位被列入黑名单彻底禁止朝鲜出口煤、铁、钛、稀土等矿产品。中国和俄罗斯都同意制裁,但提出不能影响朝鲜正常的经济生活,不应降低其国内生活水平。中国认为,制裁不是目的,谈判依然是解决问题的根本办法,制裁的目的是把朝鲜拉回到谈判桌上。3月2日,联合国通过了制裁朝鲜的第2270号决议。

朝鲜坚决反对制裁,3月3日19时左右发射了六枚短程导弹。3月4日,朝鲜《劳动新闻》报道了金正恩的讲话和政府声明,反对制裁。3月10日,朝鲜祖国和平统一委员会对韩国宣布:(1)朝韩间经济合作交流全部无效;(2)由于韩方单方面全部中断金刚山观光和开城工业园区运转将彻底清算朝鲜境内韩国企业和相关机构的资产;(3)将在政治、军事、经济层面对韩国政府“连续进行打击”。3月18日,朝鲜发射了两枚中程导弹其中一枚中途爆炸。3月21日,朝鲜再发射五枚短程导弹,表示对国际制裁的极大不满。

(四)韩美举行最大规模军演,推行战争边缘政策

3月7日至4月底,韩美启动了1976年以来最大规模联合军演。此次“关键决断”和“秃鹫”军演,有30万韩美军人参加。“关键决断”演习包括“5015”作战计划,旨在摧毁朝鲜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在朝鲜发动袭击时对其核与导弹设施进行先发制人的打击,韩特种部队可除掉具有下达命令权限的人,即“斩首行动”。

3月7日,朝鲜《劳动新闻》发表国防委员会的声明,针锋相对地提出要进行“更加先发制人的进攻性核打击”。对“斩首行动”,朝鲜军民将不失时机、以正义的“统一圣战”实现朝鲜民族的最大夙愿。

(五)朝鲜第五次核爆震惊世界

2016年9月9日朝鲜媒体播放了第五次核试验成功的消息。试爆四个小时以后,朝鲜核武器研究所在发表的声明中指出,这是旨在鉴定新研制的核弹头威力的核爆炸试验,由于实现了核弹头的标准化、规格化,朝鲜完全掌握多种分裂物质的生产及其应用技术,将任意按需制造小型化、轻量化、多样化、打击力更大的各种核弹头。朝鲜的核武器兵器化完全达到了更高的水平。声明还进一步说,此次试验是针对美国等敌对势力的威胁和制裁活动而采取的实质性应对措施的一部分。朝鲜将从质和量两方面加强捍卫自己的尊严和生存权,维护真正和平的国家核武力。这是朝鲜历次核试验中规模最大的一次有一万吨爆炸当量,也是与上一次核试验间隔时间最短的一次,表明其核武器制造能力达到了相当的水平。

第五次核试验震惊世界。23年来对朝鲜制裁并没有阻止朝核开发,反而使其日益发展和完善。美国陷入了困境,美日韩酝酿新的更严厉的制裁。中国坚决反对朝鲜核试,竭力劝其回到谈判解决问题的正确道路上来。韩国公布了大规模报复作战方案,其核心打击目标直指朝鲜最高领导人金正恩,宣称主要用空中打击,以金正恩的办公地点、专用飞机和专用火车为中心,将平壤几十公里的地方夷为平地。如果金正恩在地下则用专门打击地下掩体的钻地炸弹和精确制导炸弹予以摧毁。韩军认为,“斩首行动”比起毁坏大量核设施更加有效,所以用多重措施支持“斩首行动”。

(六)朝鲜宣布基本完成核武研发,美韩加强威慑力度

9月20日,朝鲜宣布成功进行了运载火箭新型大功率发动机地面点火试验,表示有能力对美国本土进行核打击。9月21日,朝鲜罕见地公布第五次核试验的内容。核武器研究所在声明中表示,朝鲜已经熟练地掌握了各种裂变技术。9月27日,朝鲜驻俄使馆公布,第五次核试基本完成核武研发,是最后一次检验核弹头的特点、性能、威力,剩下的任务是实战中展示这一威力。美韩进一步加强对朝鲜的威慑力。美国派两架B-1B轰炸机到朝鲜半岛。驻韩美军甚至声称,“今晚就可以投入战斗”。美国国防部部长说,保留先发制人核打击权利,宣称韩国要组建特种战斗部队,对朝鲜首脑机关和重点地区进行大规模报复计划,清除金正恩。两国海军专门演习“斩首行动”和精确打击。美韩还开展对朝鲜的心理战。

(七)围绕部署“萨德”问题中国与美韩博弈

在应对朝鲜第四次核试验的过程中,朴槿惠总统在美国的压力下提出在韩国部署“萨德”,引起了中俄朝的坚决反对,使得原本很好的中韩关系受到严重损害。

2016年1月6日,朝鲜进行第四次核试验。1月14日,韩国施压中国对朝制裁,并提出部署“萨德”,中国政府立即表示反对。2月7日,朝鲜射箭发星,韩国宣布和美国商谈部署“萨德”问题。2月12日,王毅外长在慕尼黑安全峰会上指出,美国在韩国部署“萨德”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中国坚决反对借用半岛核问题侵害中国的战略安全利益。2月12日,韩国国防部表示,部署“萨德”所产生的费用由美国承担,选择设置区域时我们不会看邻国的脸色。2月14日,全国人大外事委员会主任委员傅莹指出,解决朝核问题责任在美国,不要推卸责任。2月17日,美国国防部发言人说,韩美尚未启动“萨德”部署议程。2月28日,《环球时报》报道,部署“萨德”煎熬韩国,有媒体鼓动,有万人反对。3月4日,韩美成立联合工作组,启动“萨德”部署议程。3月17日,中美外长助理在首尔就部署“萨德”问题激烈争论。3月24日,美国国防部宣布,原则上与韩国就“萨德”部署达成协议。4月13日,韩国执政党在第20次国会选举中丧失多数席位。4月15日,美国国防部副部长首席帮办在众议院听证会上指出,韩国执政党选举失利不会改变朴总统在“萨德”问题上的立场。

7月9日,《环球时报》报道,“韩美一意孤行部署萨德”。7月10日,王毅外长提出,“萨德”远超半岛防卫需求。7月13日,韩国军方公布“萨德”部署地点为庆尚北道星州郡,这立即激起星州郡瓜农的反对,有一千多人到青瓦台抗议游行。俄罗斯学者奥莉格·伊万诺夫指出,“萨德”是美国一石多鸟之计。7月19日,《参考消息》报道,韩国各界强烈质疑“萨德”部署,共提出七个问题,条条指向实质和原则问题。7月24日,王毅指出,在韩部署“萨德”系统,必将损害中韩互信。7月29日,《参考消息》报导美国媒体文章,“萨德”让韩国成为美国战略的牺牲品中韩互信必将受损。7月31日《参考消息》报道中俄考虑携手反制“萨德”。8月1日,《环球时报》以《因萨德,中国应如何报复韩国》为题报道了吴心伯等四位学者的发言,提出了进行报复的多种办法,反响强烈。8月6日,《环球时报》报道,韩国反“萨德”议员访华前遭到围攻。9月4日,朴槿惠总统辩解说,若无朝核就不需要部署“萨德”。

9月30日,韩国宣布调整后的“萨德”部署地点。中国重申,坚决反对美国在韩国部署“萨德”,指出这会破坏东亚的力量平衡,损害中国和地区战略安全利益,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行为,奉劝韩国悬崖勒马。至此我们大体理清了朝鲜第四次核试验后,围绕朝鲜半岛问题展开的国际斗争的来龙去脉,目的是通过这一系列事件发现其内部和背后的联系,发现事情发展的深层原因与规律,为解决朝鲜半岛问题找出路径。

二、朝鲜半岛新一轮紧张动荡局势原因探析

由于朝鲜不顾国际社会反对,一意孤行不断开发和发展核武器,美国和韩国执意要部署“萨德”,以及美韩日想靠高强度制裁迫使朝鲜弃核,才造成朝鲜半岛矛盾越来越尖锐,斗争不断升级,紧张局势已到一触即发的程度。如果再不采取有力措施,半岛就会生乱生战,大批人会死亡,会无家可归,会在死亡线上挣扎,大量已创造的财富被损毁,大批适龄儿童和青年将无学可上。朝鲜和韩国社会将倒退好多年,其邻国主要是中国的社会发展也会受到极大影响,推迟中国梦的实现。韩国和朝鲜的信任进程已中断,剩下的只是韩国的高压制裁和朝鲜的反弹报复。中韩关系进入了危险的拐点,韩俄关系已经降温,中美关系也受到了负面影响,东北亚的和平稳定受到了严重损害,美国的霸权地位得到巩固。朝鲜半岛为什么会出现如此严峻的形势?原因何在?

(一)在于美国的长期打压政策

朝鲜战争结束后交战双方签订的是停战协定,并非和平协定。停战以后中国人民志愿军全部撤出了朝鲜,而美国仍然在朝鲜半岛留有大量驻军。战争结束已过去60多年的今天,还有近3万美国驻军,并且韩国军队的战时指挥权仍在美军手里。根据韩美同盟协定,美国对韩国安全提供包括常规武器和核武器在内的全方位保护。美国在日本军事基地上的驻军随时可以驰援韩国,打击朝鲜

现在,美韩间有针对性的军事演习已常态化和机制化,严重威胁着朝鲜的安全。国力与军力处于严重弱势状态的朝鲜为了其生存和主权首先考虑把国家安全放在第一位为此把发展军事力量放在优先的地位。在一定意义上可以说,朝鲜的“先军政治”,发展常规武器和核武器都是由此而来。纵观世界历史和现实,绝大多数国家当面对国家安全与生产发展出现矛盾的时候,首先考虑的是国家安全问题。安全没有保证,意味着生存权受到了威胁,也意味着经济、文化等建设无法正常进行。

我们考察停战以来朝鲜半岛形势的起起伏伏,其根本原因在于造成这一形势的当事者朝鲜、韩国、美国这三个国家。有人想把责任推到中国身上,简直是缘木求鱼,贻笑大方。每当朝鲜半岛形势紧张,中国都是出面做三方的工作,尽量缓和矛盾,而不是像有的国家那样火上浇油。为了缓解半岛的紧张局势,中国主动主持六方会谈,耗费了大量的包括人力和物力在内的外交资源,这是有目共睹的。现在有人提出朝鲜发展核武器的中国责任论,简直是强权逻辑、话语霸权。

(二)在于朴槿惠的思路出现偏差

朴槿惠解决朝鲜半岛问题的思路出现了偏差是指两种状况,一是原来的思路有缺陷;二是原来的思路是正确的,但执行中违背了正确思路,出现了偏差。

先说一说原有思路的偏差或缺欠。2013年在辽宁大学召开的中国第十四届韩国学国际学术会议上,笔者发表了题为《对朴槿惠解决朝鲜半岛问题思路的探析》。文章第四部分专门论述了执行和落实其思路的四个难点。这四个难点就是朴槿惠思路的四大缺陷这四个缺陷是:急于实现半岛的无核化,把无核化作为解决朝鲜半岛一切问题的前提;坚持用资本主义制度统一朝鲜半岛;急于统一朝鲜半岛,对其长期性、艰巨性估计不足;坚持统一过程中韩国的领导核心地位,不顾及朝鲜的态度和感受。新一轮半岛紧张局势是朴槿惠政府在应对朝鲜第四次核试验时,上述四大缺陷集中作用的结果。

朝鲜无核化问题上,韩国前总统李明博把无核化放在半岛诸问题中的第一位,即所谓“无核、开放、3000”,成为朝韩关系发展的严重障碍。朴槿惠总统多少接受了这一教训,就是在美国国务卿克里强调弃核时也没提及这一问题,所以韩朝关系得到了一定的改善。这次应对朝鲜第四次核试时,她却将弃核放到了首位,作为解决朝鲜半岛一切问题的关键。她在2月16日韩国国会上发表的空前强硬的施政演说中指出,“如果朝鲜不放弃核计划,它将面临崩溃”。

再说一说原有思路正确或基本正确,但执行中改变的情形。朴槿惠总统在总结了前任几位总统对朝政策的基础上曾提出,既不走李明博的路,也不走金大中的路,要走“第三条道路”。也就是说,朴槿惠既不走李明博单纯高压政策的路,也不走金大中怀柔政策的路。但是这次应对朝鲜第四次核试验,朴槿惠却只选择了一味制裁的路,即只选择了高压政策。她认为,应对朝鲜问题的核心在于使朝鲜发生变化,而达到这一目的的核心手段是强硬的政策,“能阻止朝鲜做出错误判断的唯一出路是联合国的强力制裁”。

推进韩朝之间信任进程是朴槿惠解决朝鲜半岛问题的一个重要思路,而且实践中曾取得成效。但这次危机过程中,她彻底放弃了这一路线,如关闭了曾努力恢复的开城工业园区,使仅存的韩朝之间经济联系的渠道被切断,这严重影响到朝鲜十几万人的生计。再者,朴槿惠不顾中国等国的坚决反对,执意部署“萨德”,在中美之间选边站。这会破坏东北亚力量的平衡格局,招来新的军备竞赛,严重影响和损坏经过艰苦努力建立起来的中韩之间的信任和战略合作伙伴关系。

(三)在于朝鲜的一意孤行

朝鲜不顾世界秩序的基本格局和规则,不顾联合国的制裁决议,不顾邻国的安全担忧,不断进行核武器开发,不断发射各种类型的导弹和炮弹,给东北亚和世界的稳定和安全带来了极大威胁。

人们应该理解朝鲜出于国家生存和主权考虑发展核武器的做法,但是朝鲜过于迷信核武器,把国家的资源主要消耗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开发和制造上严重影响了国内经济发展和起码的民生需要。实际上,一个国家的国力应包括经济、政治、军事、文化、外交等各方面,其中经济是综合国力的基础,政治和军事是国力的保障,文化是国力的意识体现,外交是国力在国际关系上的表现。只有国力的各个方面均衡协调发展才是实实在在的国力,才能在国际交往和斗争中赢得主动地位,否则不能融入国际社会。处于孤立地位国家安全就处于更多的威胁之中。作为一个领土面积并不广袤的国家,要有自立于世界民族之林的情怀与气概,但绝不能夜郎自大,看不起他国特别是对大国要有客观的估价,注意处理好和大国的关系。

世界发展到今天,随着经济、科技、信息的高度发展,各国之间的联系越来越紧密,大大的地球早已变成小小的地球村。只有那些懂得世界发展趋势,善于适应新形势、新变化的国家才能得到长足发展,封闭、孤立、僵化都是没有出路的。

三、寻找化解朝鲜半岛紧张局势的路径

(一)朝鲜半岛紧张局势主要由当事国解决,要分清主次

如本文第一部分所述,朝鲜半岛新一轮紧张动荡局势是由朝鲜第四次核试验和射箭发星而引起美韩不断施加制裁手段造成的。因此,这次紧张局势的当事国就是朝鲜、韩国和美国。这是有目共睹再明显不过的事情,不需要更深、更高的鉴别力。

朝核问题长期得不到解决与历史因素分不开也与美国长期驻军韩国,联合韩国对朝鲜不断施加政治、军事压力密不可分。此番半岛紧张动荡局势是以韩美为一方,以朝鲜为一方,长期以来矛盾斗争激化的结果。因此,美韩朝既是当事国又是主要的责任者。化解目前的紧张局势,当然主要由美韩朝这三个当事国负责。

当前有一种歪理邪说,说朝鲜拥核是中国的责任,朝鲜不弃核也是中国的责任。这明明是心里明白却表面上装糊涂,把自己的责任转嫁于他人的卑鄙行为。中国尽管不是朝核问题的直接责任者,但是为了东北亚的和平稳定乃至世界的和平稳定为中国梦的实现创造理想的环境,也是为了千千万万人的安定幸福生活做了很多工作,付出很大的代价。可是有些人不仅不感谢中国,反而埋怨中国,打压中国,这于情于理都是说不通的。

(二)美国要主动担当起解决问题的主要责任,不要为一己而害人

朝鲜战争中美国支持韩国,战后帮助韩国发展经济,为其提供安全保障,同朝鲜斗了多年。美国不仅以重兵驻扎韩国,以核武器不断威慑朝鲜,还曾把战术核武器部署在韩国。几次朝核危机爆发,美国均以航母、核潜艇、携带核武的多种型号飞机来要挟朝鲜。尽管美国的核武器目前还没有部署在半岛,但可随时进入。因此很明显,朝核危机症结在美朝之间的对立。美国是主要责任人或第一责任人。朝核危机23年为何时至今日还解决不了?责任在美国。美国不愿意解决,要继续保持半岛紧张状态,以便继续在半岛和东北亚驻军。而朝鲜在没有别人保护其安全的情况下,为了自己的生存权和捍卫国家主权就千方百计地开发核武器。如果国家安全得到保证朝鲜就用不着花费大量的财力和精力,甚至牺牲国民的基本生活去开发核武器。这是一个多么浅显的道理。

“正如一些国际问题专家的观察:在历次朝核危机中,当朝鲜合理关切得到美国重视,危机能得到缓解,如1994年签署的《美朝核框架协议》;反之,即使危机能得到管控,甚至谈判达成阶段性成果,但仍无法彻底解决核扩散问题。”如果美国保证朝鲜的安全,朝核问题就会迎刃而解。因此,中国提出停和机制转换问题是解决朝核问题可行的有效办法。

中国责任论者的一个重要理由是,中国对朝鲜的制裁不坚决、不够狠,恨不得由中国来掐断朝鲜人民的生命线。这种论调与美国一直以来宣扬的人权理论背道而驰。美国用这样的办法制造中国和朝鲜的矛盾使朝鲜陷入空前的困境,又让中国受到世界人民的人道主义谴责。可见朝核问题中国责任论者的险恶用心。

(三)韩国要改变思路上的偏差,处理好中美之间的关系

前文已指出,朴槿惠解决这场危机的思路出现了偏差。要化解这场危机很重要的是要纠正这一偏差。当前情况下,特别重要的是要回到推进半岛信任进程上来。朴槿惠曾在自传中提到,她从朝鲜访问回来找到了解决南北问题的头绪,那就是以真诚为基础,只有积累相互之间的信任,才能期待协商与约定。

2013年2月12日,朝鲜进行了第三次核试验。2013年4月,朝鲜单方面切断了开城工业园区的出入。这时韩国要求修改“韩半岛信任进程”的呼声很高。但是刚上任的朴槿惠总统没动摇,坚定地继续推行信任进程。当时,她向朝鲜反复强调,要通过对话从小事开始合作。朴总统也向国际社会说明了信任进程的真诚性和必要性,并得到了支持。朝鲜最终回到了谈判桌上,一个月后朝韩就开城工业园区的正常化达成了协议。

但这次半岛危机爆发后,朴总统并没有坚持信任进程。她在韩国国会上指出:“韩国政府将采取强硬有效的种种措施,营造迫使朝鲜自觉改变的环境,令朝鲜惨痛醒悟发展核武器不仅无法图存,反而会加速垮台。”她联合美国举行了空前规模的长达近两个月的有针对性的军事演习。她动员国际力量对朝鲜实施制裁。美国《野兽日报》称,“韩国对朝政策发生实质性的改变,不再对朝鲜奉行‘你活我也活’的政策,而是有意让平壤政权倒掉”。韩国前内阁长官表示,朴槿惠国会讲话是“与朝鲜决裂的宣言。朴槿惠决定选择与朝鲜对决而不是对话”。

朴槿惠总统也许已改变了思路,认为只有制裁才能解决问题,信任进程不能解决问题。这也许是朴槿惠总统在和金正恩领导的朝鲜斗争中得出的新认识。但事实证明这一认识并不真正有助于解决问题,反而使问题更加复杂,使自己也陷入困境。朴总统应该寻找回到谈判桌的途径。

朴槿惠总统为了解决半岛问题广泛联系包括中国、美国、俄罗斯等国际社会的力量,希望得到国际社会支持是正确的,这为她的思路得到落实增加了更多筹码。她对中美之间的关系在其执政的前半期处理得很好,但在应对朝鲜第四次核试的过程中出现了偏差。她为了部署“萨德”讲的许多话是不能说服人的。她提出,部署“萨德”是为了应对朝鲜的核武器,但“萨德”保卫不了首尔。

众所周知,首尔地区住着韩国的一半人口,又是韩国的经济、政治、文化中心。“萨德”应对朝鲜核武器的说法有点牵强。朴总统说“萨德”只对朝鲜不对第三国,而“萨德”侦测距离达两千公里,可监控中国华北、东北等地和俄罗斯远东地区,对中俄军事力量造成严重威胁。“萨德”掌握在美国人手里,监督谁是韩国说了不算的。韩国如何能确保不针对中国等国家呢?

朴槿惠总统不顾中俄等国际社会的强烈反对,不顾国内众多政治势力和民众的反对,执意部署“萨德”,充分暴露了其在中美之间选边站的立场。朴槿惠坚持说,没有朝核就没有“萨德”,这又是借口。目前,美国军事发展的重要方向是反导系统。在韩国部署“萨德”是美国在朝鲜第四次核试验之前就有打算的。

应该清醒地看到,执意部署“萨德”必然极大地损害好不容易发展起来的中韩关系。部署“萨德”直接损害中国的战略安全利益,损害中韩之间的战略合作伙伴关系。部署“萨德”还会损害韩国主权国家的形象,损害朴总统本人的形象。到头来,部署“萨德”造成的政治、经济、文化乃至军事上最严重损失将首先由韩国承受,所以要三思而行。

(四)朝鲜要正确估计自己在世界的地位,寻找科学的发展道路

朝鲜是此次半岛紧张动荡局势的始作俑者。搞清朝鲜为什么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进行第四次、第五次核试验,有利于寻找化解此次危机的出路。

我们在前面已谈到,在美韩强力威胁下,朝鲜为了生存和国家主权而发展核武,是被逼迫而为的。但这个理由还不足以说明朝鲜一意孤行发展核武的原因。笔者认为,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对核武器的过分迷信。朝鲜认为安全主要依靠核武器。众所周知,核武器于1945年美国首先制造并第一次在日本广岛和长崎使用,所造成的破坏力和杀伤力是骇人听闻的。此后苏联、法国、英国等国家竞相发展核武器。自苏联核武发展到与美国比肩开始,国际核力量对比出现了一种均势。这种均势使拥核国家不敢轻易使用核武器。两个核大国不管谁先使用都免不了遭受灭顶之灾。因为核大国都具有遭受第一次打击之后进行反击的能力。这样无论是先发制人的核大国还是后发制人的核大国都会遭受毁灭性打击核武器惊人的破坏力反而成了不敢轻易使用核武器的原因。在没有核武器的条件下,有的国家发动战争是因为通过胜利得到的东西大大超过战争成本;而在有核武器的条件下双方可能付出的成本很大,但都得不到多大的好处。在美苏核对抗的时候,政界、军界、学界曾讨论过核武器有限使用的问题。但核武器超强的破坏力粉碎了“有限使用论”。美国资深外交家亨利·基辛格指出,发达国家投入大量的精力发展核武器,“核武器的用途反而无意间打了折扣”,防止“核扩散已经成为当前国际秩序中一个全面的战略问题”。

朝鲜还应该看到,核武开发刚刚取得一些进展,要是受到美国的打击根本无力还击,更不用说第二次打击、第三次打击了。以朝鲜的国力,核武器要发展到与美国抗衡的水平是不可能的。朝鲜应该客观、冷静地估计自己的国家实力,摆正自己在国际力量格局中合适的位置,不可过高地估计自己,这是能不能制定科学国策的基本条件。军事力量的发展要与国力相适应。为了发展核武器动用大量国力从而影响民生,是不应该的。正确估计自己的实力,也涉及正确处理与他国的关系,特别要注意处理好与大国的关系。由于历史原因世界上众多国家和地区,其中只有少数的一些大国在世界事务中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在世界秩序的形成、世界规则的制定中,这些大国往往起着重要作用。有发展理想的国家要制定符合自己国情的发展道路,不应一味与大国对立,增加自己发展道路上的困难。如果朝鲜不像现在如此孤立,发展状况则会好很多。

(五)中国要继续有所作为,着重发展综合国力

自从20世纪90年代朝美之间核问题出现以来,中国已经付出了很大努力,为缓解半岛紧张局势做出了贡献。在半岛新一轮紧张局势中,中国还要有所作为,继续做各相关方的说服工作,努力协调和缓解各种矛盾,为化解紧张局势做贡献。要继续发挥联合国常任理事国的作用,既搞好对朝鲜的制裁,又防止半岛局势失控。因此,中国还要做好应对半岛生战生乱的准备,做好中朝边界的防范工作,做好对核泄漏的防范工作,做好应对朝鲜国内出现混乱状况下的应急准备工作。

从根本上说,中国最主要的还是搞好自己的事情,尽快增强综合国力,像举办G20峰会一样,不断提高在国际上的影响力和话语权。

半岛紧张局势能否化解完全取决于这次危机的主要当事国朝鲜、美国和韩国。笔者认为,朝鲜不会轻易放弃核开发计划;美国不会主动从朝鲜半岛退出,不会轻易答应保证朝鲜的安全;韩国也不会痛快地纠正其思路上的偏差。因此解决朝鲜半岛问题的障碍依然很多。尽管如此我们还应该坚定地推进真正科学的思路和政策,只有如此才有希望。

注释: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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