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1世纪的地平线上,没有哪个国家的身影比中国更为庞大。从全球化受益匪浅的中国,对当前国际体系并无激烈反对。虽然中国抵制了接受西方民主的压力,但正是国际秩序的开放,让中国在过去40年实现了崛起。
在此期间,中国对西方进行了广泛而深入的研究,尤其关注先进技术以及现代管理的原则及实践。中国从中学到的不仅改变了自身,也改变了整个世界。
观察现代中国的最佳透镜是“一带一路”倡议。无论该计划看起来多么宏大,它都源于中国在改革初期的经验:更好的道路会通往更美好的生活。鉴于中国仍有国民生活在贫困线以下,其在发展中国家的大型基础设施建设项目是可以理解的。
这项倡议既不是慈善事业也不是债务陷阱,中国必须优先考虑投资回报。那些批评“一带一路”倡议的国家,对发展中国家对外国投资的真实需求视而不见,而自己又不愿去投资。
一些分析人士宣称“民主世纪”结束了。他们指出,5年内,那些被认为“不自由”的国家——如中国、俄罗斯和沙特阿拉伯——在全球收入所占比例将超过西方民主国家。
人们不会忽视这一现象。包括卡塔尔的半岛电视台(Al Jazeera)、中国的中央电视台(CCTV)和俄罗斯的今日俄罗斯电视台(RT)在内,政府出资的新闻频道播报的新闻经常有数百万美国观众观看。一个可能的结论是,繁荣之路不再只穿过自由民主国家。
然而,中国的崛起并不意味着北京打算将意识形态和社会制度强加给别人。它也不打算为“国际秩序”强加一个新的主导模式。中国正在通过孔子学院扩大自己的软实力影响,并推广中国文化和语言。这与英国文化协会(British Council)或法国文化协会(Alliance Française)长期以来所做的工作没有什么不同。
无论如何,西方试图用“自由国际秩序”一词来描述这个复杂的时代,这过度简单化了。它没有反映出冷战的现实、苏联集团的解体以及不结盟运动(Non-Aligned Movement)的出现。
历史告诉我们,虽然帝国和大国长期占据霸主地位,但世界从来就不是单极的。国际秩序是一个混合体,不同的政治制度、安全架构和文明在其中共存。没有任何一套价值观适合每个人,而且尽管有政治学家弗朗西斯•福山(Francis Fukuyama)的断言,但历史并未终结。
不过还是有不同之处,那就是今天的世界有多么相互依存。这就是为什么美国总统唐纳德•特朗普(Donald Trump)决心发动全球贸易战,尤其是针对中国的贸易战,是受到误导的。美国威胁要对2000亿美元中国输美商品加征关税,这将影响到美国的一些进口。此外,这些出口还不到中国出口的10%。话虽如此,北京会毫不犹豫地进行报复。当一切尘埃落定,美国不会毫无损失。
也许最重大的全球变化是暴力的戏剧性下降。正如认知心理学家史蒂文•平克(Steven Pinker)所指出的,我们生活在人类历史上最爱好和平的时代。与此同时,全球经济这块蛋糕有了新的切割方式,东方的份额——以中国和印度为首——正在迅速增加。很多事利害攸关。
这一变化可能开启重大和解,并使国际秩序达到新的力量平衡。但是,如果美国无法容忍这一变化,并做出相应回应,当今也可能是非常危险的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