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社会事务的最大收获,是社会责任感增加了,阅历丰富了,看问题的立场也客观成熟了许多,这对于我日后在更高层次参与社会事务会有很大的帮助。”——— 崔世安
“感觉他踏踏实实在岗位上,也没有太大的惊喜,平凡、温顺,也没有太过显露光芒,只是一帮人的一分子。”——— 澳门掌故专家胡健伟
澳门没有政党,不同政治诉求的团体均以社会面目出现,而非政治性的社团更是遍地开花。澳门的注册社团总量逾3000个,民间的说法是平均200个澳门人就有一个社团。有学者研究称,澳门“小政府、大社会”的崛起,自有其历史和地理原因。自从400多年前,澳门被强悍地割断同祖国母亲的“脐带”之后,长期孤悬海外,心中的漂泊感愈积愈重,某种自卫意识和凝聚意识亦渐渐上升,各种地域性、宗教性、行业性的社团便应运而生。与此同时,回归前的澳门,其政府管治远在万里之外,对澳门社会事务无法也无力做到有效管理,无疑给澳门社团的生存与发展拓展了空间。民间社团在填补政府在教育、医疗、社会救济等方面不足的同时,也不断壮大力量。
在这个背景下,无论是真正的“揸FIT人”,还是实质意义上的“办事人”,社团生涯,绝对是崔世安青年时期最浓墨重彩的一段人生经历,并一直贯穿至今。社团活动让他的能力得到历练、经验得到丰富、人脉得到积累……
崭露头角 统筹慈善会、商会赢赞赏
2009年6月17日,澳门家辣堂街7号利美大厦2楼A座,门口澳门国际青年商会招牌如小空调大小。楼管老人说,澳门很多青年商人以前都在里面身居要职。这座看起来与广州普通居民楼无异的单元内,上世纪80年代崔世安涉足商会社团,在社团文化中崭露头角。
这座以“培训领袖人才”为宗旨的青年商会,最初的总会长就是崔世安的胞兄崔世昌。返澳后不久的1985年,崔世安便在商会中担任理事,参加澳门每年的医疗手册编写工作。
据当时在青商活动过的澳门人何伟添介绍,崔世安最为人称道的成就有二。一是1986年6月,商会举办“为善最乐演唱会”,崔世安任演唱会筹委会主席。崔世安请来当时最红的香港歌星陈慧娴、叶德娴、刘嘉玲等人助阵,演唱会取得完满成功,为澳门著名慈善机构同善堂筹得32.8万元的善款。崔世安的组织能力在演唱会后得到更加好的发挥。
另一个令人称道的是,1988年澳门举办国际青年商会亚太区大会。据当时参与大会的会员介绍,这是一场澳门前所未有的国际性会议。参会代表3000多人,仅日本一地就来了1000多人,香港会员超过500人。
这么声势浩大的一场盛会,崔世安任筹委会副主席,协助哥哥崔世昌统筹指挥。“出色的调配,让与会代表对大会组织工作赞不绝口,也令澳门赢得了国际性声誉。”当年的资料称,经此一役,崔世安的能力得到大家的肯定。此后,他当选国际青年商会副会长,并随后接过兄长担子,任总会长。
在当选副会长的同时,崔世安还获得另外一个身份——泛澳青年商会督导。这个当时30多岁的年轻人,以自己的成功和干练,开始培训澳门未来的青商领袖。为此,他还赴日学习专门课程,取得培训青商领袖人才导师的资格,并随后返回澳门主持商会中的培训班,这个培训班日后人才辈出。当时的同龄人现在都是澳门政治、经济、文化各界的少壮精英,“崔督导”就从那时开始,积累起丰富的人脉资源。
高点起跑 以前瞻的眼光扩建“镜湖”
与社团文化相交的,澳门还有一样令人称道的文化,那就是成熟的慈善文化。包括马万祺、何贤、何鸿燊、何厚铧等社会名流,都在各个慈善社团中担任职位。在青年商会崭露头角的崔世安,自然被这些精英云集的慈善社团相中,1988年分别受澳门排名第一、第二的慈善性社团——镜湖医院慈善会和同善堂邀请,分别任董事和值理。澳门知名传媒人林昶,将这年定为崔世安社会事务工作“起跑之年”。
镜湖医院慈善会,是澳门历史最悠久的民间华人福利团体。自从1871年由沈旺、曹有等向政府申请注册建镜湖医院并建立慈善会以来,这个慈善团体便展开赠医施药、安置疯残、停寄棺柩、修路救灾赈济、平籴、舍茶、施棺和兴学育才等慈善工作,迄今138年不辍。在澳葡政府时代,华人有小纠纷,就找慈善会解决。这个慈善会如此超卓,从它的架构上亦可见一斑——主席马万祺,副主席何鸿燊、何厚铧,还有许多在澳门名头响当当的人物,都只是慈善会一个普通的董事。
作为澳门三大医院之一,镜湖医院名头最响。镜湖医院慈善会副秘书长柯征说,崔世安负责镜湖医院运作之后,致力于加强医务人员管理、提高医疗服务质量。另一方面,柯征深赞崔世安具有“前瞻性的眼光”。“他预料到澳门回归之后随着人口的增加,医疗服务担子将加重”,于是致力于说服镜湖医院慈善会的理事会,扩建医院规模、增购医疗设备。时至今日,镜湖医院已经跃升为澳门第一大医院,担负了澳门超过一半以上的医疗任务。
积累沉淀 以超凡魄力扩建平民学校
镜湖医院的良性运作,让崔世安获得了镜湖医院慈善会理事会的信任与赏识。1990年8月,理事会将慈善会下属另一产业——镜平学校交给他来主理。
柯征饶有兴致地告诉南都记者,在澳门,民间公认的一流中学有两间。一间是“贵族学校”——培正中学,学校位于澳门繁华区中区,就读学生多为政府公务员、医生、律师子女,平均每年学费过万元;另一间则是“平民学校”——镜平学校中学部,位于澳门相对偏远、号称“最多穷人”的北区,就读学生多为工薪阶层子女,不收学费。不过,柯征提到的镜平学校如此“大牛”的江湖地位,在崔世安1990年接任校长时还远没有形成,甚至,连中学部都压根没有。
黎世祺,镜平学校现任校长。1991年,他被时任校长的崔世安说动,走马上任镜平学校副校长。他说,当时,这所始于1948年的劳工子弟学校只有幼稚园、小学以及小学夜校。崔世安特别重视师资力量的培训,这在当时非常少见。
“他当时决定要把全体教师带出澳门,考察学习。而这需要一大笔经费,需获校董会的同意。”黎世祺说,崔世安展现出惊人的游说能力,校董会破天荒特批专款。1992年起,镜平学校全体老师每年都能出外考察。
接下来的另一件事,则让黎世祺佩服崔世安的魄力。当时,镜平学校教学设备陈旧,崔世安向校董会提出,在全校每间教室,都配备“四机一幕”——电视机、投影机、录音机、扩音机以及屏幕。他再一次说服了校董会,1992年左右,在全校范围内实现了电教化教学。
让黎世祺至今感到骄傲的,是他和崔世安一道,推动镜平学校中学部的建立。黎世祺说,但这个想法提了多年,始终没人能落实。“拦路虎”有二,一是批地,二是经费。
已经记不得几次奔走游说,1993年,崔世安成功说服镜湖医院慈善会出面,向当时的澳葡政府要到了目前的这块地——澳门北区,一块面积5000多平方米的菜田。
要地是第一步,接下来的工作就是要钱。此后,崔世安带着黎世祺,开始漫长的“化缘”过程。崔世安历练出来的社会活动能力、积累的丰富人脉、超强的游说能力以及百折不挠的实干精神,在此役中得到超常发挥——他们再次说服澳葡政府拨出2400多万的建设费,“甚至还给了200多万元的设备费。”黎世祺笑着说。
1994年开建,历时3年,1997年9月,镜平学校中学部落成。镜平学校终于成为一个集幼稚园、小学、中学、夜校于一体的平民学校。
游刃有余 鲜露爱好,游走各界
综观崔世安的社会履历。从自身专业入手,崔世安在澳门智障人士服务协会、澳门眼库基金会、澳门护理人员协进会等社团取得社会管理的经验。同时在叔父辈领军的重要传统社团中,崔世安也慢慢历练到要职。除镜湖医院慈善会等,崔世安还在著名的同善堂任值理及医务部部长。
而澳门青年商会等新兴社团在上世纪80年代成立,几乎网罗了20多年后澳门各个商界的英才。在青商与之接触的何伟添说,崔世安在社团的崛起比较静默,“感觉他没有哥哥崔世昌那么雷厉风行,说话速度不快,但是办事很踏实。”
一些老一辈社团人士也在崔世安当上议员以及社团话事人后,印象中才有了专才的改变。比崔世安年长16岁的崔世洪这样回忆其在各界交往:“内向、内敛。”崔世洪回忆一个小故事:崔世安在担任一些社会职务的时候,老远看到崔世洪会打招呼,叫声“洪哥最近还好”,真诚握手寒暄,又礼貌又平实;而何厚铧见到崔世洪时也会礼貌地打招呼,见面握手时候来一句“我小时候你还带我游泳过”——他与何厚铧的好记忆力、交谈中拉近距离的方式不一样。
“澳门就是这样一个有独特社团政治文化,有代表性的社团如工、商、文化、慈善、专业等的地方,崔世安不知不觉进入这个圈子里面,游刃有余。”澳门掌故专家胡健伟这样评价没有显示有业余爱好也不带家人出席什么场合的崔世安。
两议员一司长 崔家三兄弟名动濠江
崔世昌、崔世安、崔世平,三位堂兄弟,前者年龄依次大后者3岁。其中两位是澳门立法会议员,一位是特区政府社会文化司司长,叱咤濠江,是澳门知名“崔家将”。
崔世昌:三兄弟中的大哥,崔世安的胞兄,生于1954年,美国夏威夷Chaminade大学工商管理学士、硕士。学成后返澳,自开崔世昌核数师楼(即会计师事务所)。曾任第八、九、十届全国政协委员,澳门立法会及澳门特别行政区立法会议员、澳门管理专业协会会长;2001年获澳门政府授予专业功绩勋章。历任第一、二届澳门市政议会议员、澳门政府咨询会委员、澳门基本法咨询委员会常务委员、澳门特别行政区筹备委员会委员,澳门青年总商会创会会长。
崔世安:在三兄弟中社会活动能力最强,外界评论有其叔父崔德祺遗风。其妻崔霍慧芬为澳门专业管理学会总干事。
崔世平:是崔世昌、崔世安两人的堂弟,生于1960年,是崔德祺的长子。1975年,到夏威夷读高中,1978年考入美国华盛顿大学攻读土木工程系学士,三年后升入加州柏克利大学土木工程系攻读硕士。毕业后获取美国注册结构工程师牌照,随后回到澳门,独立开设崔世平土木工程师事务所。曾任澳门工程师学会理事长、澳门濠江青年商会会长、广州市政协委员、广东省青联委员。第九届、第十届人大代表。其妻刘金铃是他的小学同学,在美国获得会计学学士学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