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不平静的一年。这一年里,13亿华夏儿女共同经历了一次次罕见的考验:汶川大地震、50年一遇的冰雪灾害……灾难,激发了民间志愿者的热情,也为NGO(non-government organization,指在特定法律系统下,不被视为政府部门的协会、社团、基金会、慈善信托、非营利公司或其他法人,不以营利为目的的非政府组织)带来了活力。
2009年的第一天,作为一个民间志愿应急救援组织,苍南县壹加壹应急救援中心正式注册成立。经民政部门核实,这是全国第一家正式登记注册的民间应急救援组织。
■台风带来的民间动员
地处浙江省最南端的苍南,由于特殊的地理位置原因,这片美丽的土地每年都要受到台风无情的摧残,许多人至今还保留着对2006年超强台风“桑美”的记忆。
苍南人也在损失中不断总结经验。2007年7月,第一支运用出租车车载GPS全球定位系统进行防汛防台的防汛应急服务队正式成立,128名的哥成为苍南县壹加壹应急救援中心最早的一批志愿者。
2007年8月19日凌晨,台风“圣帕”袭来。服务队突然接到县防汛抗旱指挥部的电话:“龙港镇有房屋倒塌,马上派车辆过去帮忙救助伤员。”
服务队马上调派驻扎在各个乡镇的7辆出租车赶赴现场,冒着大风大雨抢运伤员。在龙卷风袭击苍南县龙港镇的那一夜,出租车防汛应急服务队共运送30多名伤员到医院救治。
在参加台风应急服务的过程中,一位身患肝癌晚期却坚持在台风中忙碌的江苏的哥王得付,曾感动过江浙两地。
这支队伍就这样在大风大雨的实战中,一步步成长起来。“我们总结前几次抗台的经验,当我们赶到险情发生的地点时,发现有群众受伤,需要治疗,为了使伤员尽快得到抢救减少伤害,我们就考虑成立一支医疗应急队伍。随后,我们陆续成立了自备车防汛应急服务队、防汛抗台抢险突击志愿者服务队和灾后重建志愿者服务队。我们把这五支防汛抗台队伍组建成苍南县防汛抗台志愿者联盟。”服务队发起人张炳钩说。
防汛抗台志愿者联盟成立一年多以来,参加了多次台风和台风衍生的“龙卷风”的应急救援服务,同时他们还在抗震救灾活动中组织人们为灾区募捐善款、灾后重建。目前,志愿者联盟的人数已接近800人。
■民间志愿者组织的尴尬
发源于民间,成长于民间,为民间百姓提供服务,这是许多志愿者的初衷。但是没有经过注册、没有成熟的组织体系,也没有专业的技能,让这些志愿者的满腔热情不得不止于言而难付诸于行。
在“5?12”大地震发生后,在杭州,也有许多热心的年轻人通过QQ群组织起来,为灾区做了不少工作,但QQ群的迅速壮大,也带来了成员越来越复杂,管理难度也越来越大,不得不面对日常工作中出现的矛盾。这样临时性的志愿者队伍,最后的结果也只能解散。
这些志愿者组织平时生长在民间,与正规注册的志愿者组织相比,他们平时主要靠QQ群、或者网络论坛来保持联系,有事情时才会聚在一起,这也给管理上带来一定困难。因此,他们的组织更松散,组织的持续时间也更短。
管理困难带来的另一个问题是后勤保障乏力。如杭州一些比较成熟的户外俱乐部,即便俱乐部成员有专业的装备和技能,还曾成功组织过一些救援活动,但有关部门对他们活动的倡导和支持,也是有限度的。
事实上,在此之前,苍南防汛抗台志愿者联盟已经考虑到了这个问题。
■是否注册曾发生分歧
2007年11月,苍南防汛抗台志愿者联盟召开了一次常务理事会。
“当时我提出,我们的组织应该进行正式登记注册。因为志愿工作是有一定危险性的,它应该有完整的组织,接受政府有关部门的指导和协调,这样做也可以避免人一多就产生管理上的混乱。”
但在会上就有人反对,他们认为正式登记注册没有必要。“成立一个注册的组织,就有可能产生运作成本。”而对于许多关注慈善事业的人来说,他们希望能把每一分钱都用在需要它的地方。
这也是该组织成立以来出现的第一个重大分歧。于是,理事会开始了投票。最终,大多数人还是选择了同意登记注册。“大家都是志愿无偿地投入这个组织的,而且希望我们的组织能够在有关部门的指导下,越来越健全和完善。”张炳钩解释通过的理由。
苍南县民政局社会事务管理科科长雷文能告诉记者,壹加壹应急救援中心注册的过程也经过了一番波折。因为除了原有的志愿者协会,以前还没有类似的志愿者组织注册过,对这一组织的业务范围、主管部门的确定,经过了相当长时间的讨论。“但不管怎么样,他们做的是积极有意义的事,按照有关规定,手续一旦齐备,注册就不是难题,民政部门也将对其进行监管。”雷文能说。
■将开展应急救援培训
2008年11月26日,苍南县壹加壹应急救援中心正式登记注册,属民办非企业单位,其主管单位是苍南县人民政府办公室(苍南县人民政府应急管理办公室),同时接受苍南县突发公共事件应急管理委员会成员单位的业务指导。
2008年12月31日晚上9点,苍南县壹加壹应急救援中心召开了第一届理事会第一次会议,就在2009新年钟声响起的那一刻,理事长张炳钩宣布中心正式成立。
目前,壹加壹应急救援中心下设出租车防汛应急服务队、自备车应急救援服务队、医疗应急救援服务队、抢险救灾志愿者服务队、灾后重建义工联合分会、灾后心理干预志愿者服务队和艺术团等部门。
今后,这个来自民间的志愿者组织,将积极协助政府有关部门及乡镇,做好森林防火、防台救灾和处置其他重大突发事件,为人民群众提供应急救援服务,围绕社会公益、社会服务等方面开展群众性的志愿服务活动。
“重要的一点是,我们将开展应急救援知识培训和团队素质训练,还会协助有关部门向人民群众宣传相关应急知识,提高其自救、互救技能。”张炳钩说。
不过,由于苍南县壹加壹应急救援中心是公益性组织,无资金来源,他们也希望能够得到社会力量的支持,以提高救援效率,同时也为志愿者提供人身安全和后勤保障。
■对专业队伍是种补充
清华大学NGO研究所所长王名表示:“非政府组织反应比较快,它们一般来说机构比较小,灵活性强,应对突发事件反应迅速。非政府组织动员资源的能力也比较特殊。灾害发生后,他们一方面可以第一时间赶到现场进行救助,另一方面能够马上组织捐款捐物和动员志愿者,做出及时的回应。”
另一方面,这支来自民间的应急队伍,也已纳入苍南县应急办的应急队伍建设范畴。“应急队伍建设主要指两方面,一方面是政府部门的应急队伍,比如消防、国土等部门的专业人员,另一方面则是非专业队伍,主要由民间的志愿者自发组成。他们当中,有一些人拥有的技术和物质上的资源,一旦被动员用于救灾事业,更加灵活机动,反应也更迅速,对专业队伍可以起到补充作用。”苍南县应急办主任杨雷评价道。
杨雷说:“我们主要帮助他们做好协调工作,也将时刻与这支队伍保持紧密联系。中心的成员表示将随时听从政府的号召,投入防汛防台、灾害救援以及处置其他重大突发事件中去。对于他们,我们非常重视和支持,在许多相关的体系、机制、后勤保障方面,我们将尽量给予帮助和宣传,加强对这支队伍的引导。民间的力量,只有组织起来,同时得到政府部门的协助,才能发挥真正的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