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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急寻找1800个“格桑花”孩子

   和玉树在一起,这是地震发生后无数人心中响起的声音。

 

    和玉树在一起,同一个声音引领着亿万人民的心奔向玉树——前方,医疗队、救援队、运输队、NGO和志愿者,不断集结;后方,四海同胞纷纷捐款、捐物、献血,千里驰援。

 

    只要有一线希望,就尽百倍的努力。搜救仍在继续,为了孩子,为了亲人,为了我们的兄弟姐妹。

 

    新校园,会有的!新家园,会有的!重建已经开始。

 

    救援、重建、新生——如汶川所历——这一刻,无论身在何处,我们,都和玉树在一起。

  

■ 见习记者 王 烨

  

    “满目疮痍、一阵心痛。”

 

    4月14日21点,距玉树7.1级地震发生13个小时后,志愿者陈心梅站在了青海玉树州结古镇的一片瓦砾之中,四顾茫然。作为青海格桑花教育救助会(下简称格桑花)的义工,她正好要前往玉树,没想到刚从西宁出发,就得到玉树发生地震的消息。

 

    灾情的惨痛远远超出想象,地震发生在清晨7时49分,震中位于上拉秀乡日麻村,距离州府所在地结古镇30公里。强烈的震感使结古镇遭受毁灭性破坏,大部分房屋都在地震中垮塌,满目疮痍,开裂的路面像赤裸着的巨大伤口。昔日那个绿草千里,民风淳朴的康巴小城在巨大的震荡中消失了影像。

 

    夜色开始笼罩在灾难后的结古镇,大灾之后的第一个夜晚,天空开始飘雪,气温下降到零度左右。此时,陈心梅最牵挂的是格桑花捐助的那1800多个生死未卜的孩子。在地动山摇之后他们都还安好吗?在这个飘雪的夜晚,他们冷吗?

驰援   最艰难的震后第一夜

  

    2005年,青海格桑花教育救助会与玉树的孩子结缘。玉树地区是格桑花主要助学区之一,捐赠人与学生实行一对一结对捐助。在玉树,先后有3500多名孩子接受过格桑花的捐助,目前在捐的孩子有1800多名。 

 

    4月14日上午,玉树地震的消息传来,玉树和那里的1800多个孩子牵动着格桑花义工和捐赠人的心。格桑花秘书处举行紧急会议,立即派义工到玉树进行先期现场调查,寻找格桑花捐助孩子的下落,随后调集物资进行灾后的进一步救助。

 

    第一批赶往玉树格桑花义工是陈心梅和“上岛”(网名),当时她们正在青海的海南藏族自治州进行爱心捐助,距离玉树最近。经过10个小时的颠簸,14日晚,陈心梅一行到达结古镇,开始着手灾区救援和寻找孩子的工作。他们成为最早到达灾区的志愿者之一。

 

    14日20点,陈心梅终于接通了玉树州第三完全小学(简称“三完小”)校长尼玛江才的电话。三完小伤亡惨重,尼玛江才近乎哽咽地说:“今天我们一共从废墟里面挖出来了61个学生,34个孩子死了,其余27人还在学校操场上。”很多之前逃出来的孩子相拥在操场上,气温在零度之下,孩子们只能抱在一起取暖、等待。“我必须为他们找来可以遮风挡雨的帐篷!”14日21点多,尼玛江才校长离开三完小的救援现场,去寻求进一步救援,经他粗略估计,废墟下仍然有200余名学生被埋。

 

    夜深了,气温在下降。15日零点,陈心梅在结古镇找到了两个幸存的格桑花捐助的孩子:一个是三完小五(5)班13岁的朋措卓玛(音),一个是民族综合学校20岁的索南拉措。此时,她得到了另一个好消息:格桑花重点扶持的怀德救助学校的孩子们全部安然无恙。

 

    来不及暗自庆幸,零点25分,陈心梅一行匆匆赶往民族综合学校参与学生救援。这里伤亡人员较多,人数不明的学生仍然被埋,囊谦县教育局局长才旺巴丁在现场亲自参与救援。

 

    夜色越来越深,气温下降到零下七度左右,陈心梅和队友穿着羽绒服,仍在黑暗中瑟瑟发抖,没有食物和水、没有御寒的棉衣棉被的灾民,在苦捱着震后的第一夜,“实在惨不忍睹”,一路行来,陈心梅和队友带来的几箱矿泉水和方便面早已分完,面对更多双求助的手,无可奈何。

 

    凌晨3点,陈心梅一行挤在汽车中昏昏睡去,太阳升起后他们将面对什么,她不敢想也不愿去想。

寻访  一定要找到你们

  

    15日清晨6点,伤痕累累的小城苏醒在熹微的晨光之中。陈心梅一行又踏上了寻访孩子们的旅程。

 

    各个学校的救援工作在紧张中进行,每个救援现场都有熟悉情况的老师指挥。早上8点多,她来到三完小,一年级和三年级的房屋在地震中全部倒塌,学生和老师纷纷遇难,尸体堆放在教室里,还有10多具遗体静静躺在教室的角落里没有家长来认领。

 

    下午2点50分,阳光变得有些刺眼,三完小的救援仍在进行,校长尼玛江才组织了老师,四处统计在上学路上被埋失踪的学生。

 

    整个上午,陈心梅都在尝试和各个学校的负责人联系,但是音讯渺茫。好在其他义工联系上了第二民族中学的助学联系人,二民中目前尚没有学生死亡,只有少量学生受伤,但不幸的是有2名教师遇难。

 

    就在同时,格桑花后方志愿者将紧急采购的第一批救援物资发往玉树,包括水,食物、药品、发电机、睡袋、毯子等物资,三车物资共计46万元。16日17点42分,经过将近一整天的颠簸,格桑花第一批运送物资到达玉树,这也是民间组织最早到达灾区的救援物资。

 

    这一天,陈心梅的重大进展是和“上岛”在民族综合学校建立了格桑花救助大本营,这下接收物资和义工联络变得更有秩序。经过几天的寻访,在三完小找到了46个幸存的孩子,其中有32人确定为格桑花捐助的孩子。

 

    由于前方的安置能力有限,格桑花第二批义工在西宁集结,负责物资的采购和中转,并择机进入玉树替换前线的义工。

救助 救援物资优先发给孩子

  

    17日凌晨,格桑花创办人洪波抵达玉树。挤在三完小老师们的帐篷里过了一夜,早上6点多,她就起床继续寻找格桑花孩子们的下落。

 

    格桑花在玉树的义工队伍不断集结壮大,江苏苏州义工“江南”(网名)带着同为苏州义工的“橙子”(网名)自驾车从苏州出发,又在陕西咸阳机场捎带上浙江台州义工“77”(网名)。他们16日到达西宁中转,然后于17日清晨由西宁出发前往玉树

 

    “第一批三车物资已经全部发放了!”在救灾物资到达玉树仅一天后,17日18时,格桑花网站再次从玉树灾区给内地义工报信:格桑花的救灾物资优先给孩子,毛毯发给受灾严重的三完小,药品交由当地医院处理,另有部分物资交给玉树抗震救灾总指挥部统一发放。

 

    孩子的寻访工作仍在紧张进行,但孩子大多是藏民,名字音译过来后有很多重名,为名单确认增加了困难。

牵挂 玉树学校伤亡不完全记录

  

    如今,大部分活着的孩子已经回家了,遇难和幸存的学生都需要组织班主任来确认,但想要详细了解到每一个孩子的情况,只能等到复课之后。连续几日的奔波,格桑花得到了一份不完全的学校伤亡记录:

 

    玉树县第一完全小学校园里的平房全部倒塌,幸好孩子刚搬进新建的教室,原来住在平房里的老师也大多搬离,总体伤亡情况不算严重,具体情况尚不清楚。

 

    玉树县第二完全小学有10名学生死亡,主要是在家里和上学的路上遇难。

 

    玉树县第三完全小学学校里的平房全部倒塌,目前还有被埋的老师和学生,伤亡情况尚待统计。三完小的一年级、三年级的房屋全部倒塌,伤亡惨重,救援仍在进行。

 

    玉树县下拉秀中心寄校学校房屋没有倒塌,仅有开裂的情况,人员无伤亡。

 

    玉树县结古九年制寄校学校无伤亡。

 

    玉树县第一民族中学校内没有伤亡,具体情况有待进一步查证。

 

    玉树县第二民族中学有少量学生受伤,格桑花捐助的高二学生益西久乃不幸遇难,同时遇难的还有2名教师。

 

    玉树州民族综合学校至少有二十多名学生遇难。

 

    截止到19日中午13时记者截稿,距地震发生已经超过125小时,地震死亡人数已达1706人,人们仍在全力抢救幸存者。而格桑花在玉树捐助的1800个孩子里,目前能够确定幸存的只有33名孩子,最后的确认工作还在继续。望着手里简短的名单,一阵酸楚涌上陈心梅的心头:这1800个孩子都在哪里,要到何时才能看到他们像格桑花一样美丽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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