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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睡公积金争议再起 专家建议彻底改革

近年,一些地方开始对公积金提取等实行小调整。比如,7月1日起,北京简化程序,“贷款提公积金无需购房合同”;武汉月收入在1900元以下且从未使用过公积金贷款的职工,将可定期直接提取公积金。不过,相比于这些小调整,一些专家更有建议,重新审视公积金制度,做出更彻底的变革。

 

然而,囿于附着于公积金管理之上的利益、以及制度设计困难等问题,已修订多年的《住房公积金管理条例》至今难产。

 

北京调整激化矛盾

 

此次北京公积金提取调整大体可以分为两方面,一是有限地出台便民措施,如在公积金贷款上简化程序。由于可以直接从信息系统中查询,申请人无需再提交购房合同。另一方面则是加强了以租房为由提取管理。租房公积金提取时间由一年一次缩短为三个月一次,提取限额为本人和单位缴存公积金三个月的总和。而此前,只要账户里余额够,便可提取全年房租总额。

 

北京住房公积金管理中心归集执法处处长吕志民在做客“首都之窗”时介绍说,这是针对租房公积金提取时出现的大量弄虚作假。“不能让那些没有租房,或者有了租房无限度地提取公积金。以自己公积金存储的余额作为提取公积金的额度是满足不了的。”他称。

 

不过,这种加强管理却引发争议,进一步激化了矛盾。此前,由于公积金提取使用途径极为有限,不少暂时无法买房的人伪造租房合同等,希望将自己躺在公积金账户上无法使用只能拿低息的钱盘活。这种方式虽不规范,但若被堵,无疑使缴存人公积金无法使用的矛盾更为突出。有网友质疑,难道公积金只能沦为不断贬值的“退休金”?

 

沉睡福利争议不断

 

中国现行的住房公积金制度作为“城镇住房制度改革的一项基本内容”,始于1994年7月,初衷是停止福利分房后,以单位和个人共同缴纳的住房公积金来支付职工的住房需求。近年来却备受争议。

 

根据1999年颁布实施、2002年第一次修订的《住房公积金管理条例》(下称《条例》),住房公积金应当用于职工购买、建造、翻建、大修自住住房,任何单位和个人不得挪作他用。增值途径则限于公积金贷款、银行储蓄和购买国债。增值收益用于建立住房公积金贷款风险准备金、住房公积金管理中心的管理费用和建设城市廉租住房的补充资金。2010年,为解保障房资金短缺,住建部又在20个城市展开公积金贷款支持保障性住房建设试点。

 

一方面,真正能享受到公积金贷款利息优惠的人只占少数,大量资金趴在账上,而大量缴存人只能得到低于同期银行存款利率的收益。据住建部数据,截止到2011年年末,住房公积金余额已达2.1万亿。北京住房公积金管理中心纪委书记郝卫平在做客“首都之窗”时介绍称,截止2014年5月底,北京地方累计归集公积金4298.01亿元,累计提取公积金2592.99亿元。如此,“沉睡”资金约在四成。各地住房公积金中心和商业银行则从中获得利差,已经形成明显的既得利益。

 

近年来,一些地方自行对公积金提取使用做出一些调整,如北京租房也可提取公积金。海南省公积金已可用于支付子女大中专学费、房租和物业费、医疗费等。不过,中国社会科学院金融研究所房地产金融研究中心主任汪利娜告诉财新记者,大部分仍恪守原来的规定,扩大用途的并不多,“90%以上的地方公积金仍只能用于买房,。”

 

另一方面,住房公积金收益不是在缴存人之间分享,而是承担起国家职能,被用于保障房建设。2010年后,住建部又突破《条例》,开展公积金贷款用于保障房建设试点。这些被认为偏离了住房公积金制度缴存人互助初衷。

 

《条例》修订思路或将三选一

 

《条例》的修订已历时数年,遭遇难产。2011年,住建部就提出修订《条例》,并两次确定时间节点,都以爽约告终。2014年,住建部再次将《条例》修订列为今年主要工作之一,但这次没有再明确时间表,仅称“继续开展《住房公积金管理条例》的修订工作,尽快上报国务院法制办。”

 

据财新记者了解,目前住建部委托了一家机构操作公积金改革的课题。两个月前曾就课题报告内容进行过集中讨论,参与者包括课题组成员、政府部门人员和相关学者。

 

对《条例》修订,大致有“大改”“中改”“小改”三种思路。“大改”就是彻底取消住房公积金。参与研讨的北京师范大学中国收入分配研究院执行院长李实即认为,公积金已经达不到原来的目的了,在这种情况下保留它反而会催生出社会不公等问题。与取消公积金相配套,李实建议建立购房合作基金,人们能够自由参加,不一定由政府来主导,“相当于互助会。”不过,这种较为激进的改革意见并没有得到多数支持。“他们认为公积金贷款某种程度上也能解决一些实际问题,不能全盘否定。”

 

“中改”指的是让住房公积金能够自由进出,针对真正有买房需求的人群而设,不能不考虑需求让所有人必须参加。

 

“小改”则涉及如何扩大使用覆盖面、如何更方面地提取等,保持住房公积金的原有结构不变,使它更有效率、更加方便。据悉,这基本是政府部门人员目前提出的思路。存款利率过低也是弊病之一。汪利娜认为,低存低贷,从政策上听起来有道理,但在多数人只存款不贷款的情况下,让多数人蒙受了损失。

 

李实认为,最关键的一点是住房公积金应该能够真正帮助解决有住房需求人群的资金需要。汪丽娜则称,目前公积金使用情况和《条例》修订都不透明。巨额沉淀落于哪些城市?赚取了多少增值收益?被怎样使用和支配?均没有向缴存人交待,缺少一本清晰的账。如此,腐败就可能从中滋生。更透明的信息披露应是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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