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年,从做好一个合格的义工开始
2007年1月1日,北京依然覆盖在茫茫的大雪中,一片明白。
我决定做义工的缘由似乎没有我希望的那么纯粹,因为感觉孤独,缺乏爱与被爱的温暖,缺乏信仰,觉得一切都那么心灰意冷,甚至有些绝望,我希望找到一个可以救赎心灵的方式,希望自己能再次恢复爱的能力。
因为已经从为孺兄组织的义工QQ群中略知这次活动的大体内容了,陪松堂关怀医院的老人们聊聊天,以为不是件很难的事,但到了之后才知自己想得过于简单了。
是的,我们平日里也接触许多老人,但多是健康的,容颜生动的,令人感觉温暖的,但在这里,直面而来的却是生命弥留之际的气息和状貌。白色、轮椅、朽枯的面容、卧躺在病床上的身躯、少数老人混乱的言语行为,这一切都令我深感紧张和难受。虽然,我尝试着深呼吸,但我一时间不知从何做起。
所幸,今天参加活动的义工也多为第一次,于是,我很快找到了一位可爱的妹妹(吴旭)结伴,一眼就看到一位熟悉的小红帽(马晶晖)正在与一位老人聊得很亲切的样子,于是我们尝试着加入了这个小小的集体。显然,这位躺在床上的老人,思维清晰且心态平和,还时不时地仰起头来回应我们,可见对我们很是尊重。这令我们很为难,因为我们并不希望为此而让他老人家受累。在谈话中,我们知道来这家医院做义的人是极多的,每日有三拨。似乎和义工聊天成了他每日的工作了,这多少让人感觉有些本末倒置了;老人又偶尔提到,这间病房里的四位老人间是较少交流的,因为人与人是要讲缘分的,聊得好就好,万一不好反倒麻烦了;老人还向我们说隔壁那个老人不好,老想着家里的事,让自己烦心,多累呀。每到这个时候,我们就总试着将话题叉开,说今天的雪可真大呀,外面好冷呀,我们的小红帽好看不?我还总试着摇头晃脑扮点活泼状,希望能让气氛快乐一些。只是,我怕这点小把戏瞒不过老人的,但却十分感谢他的安详微笑。
由于时间的缘故,我们另有工作要做,于是我们与老人告别,说下次再来看他。我是真的希望自己下次能再看望他的,302室。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和缘分,真的不是很好表达。
接下来,我见到了被义工们称为明星奶奶的李奶奶。她令我想起亲爱的外婆,一样的干净利落、一样的乐观达天。当我情不自禁摸她温暖的手时,与她拥抱时,我总是在忍着自己要哭的心。但我发现,虽然李奶奶一见到我们的面孔就会开心地笑,但只要我们稍有离开时,她的脸很快就松下来了,我不知她在想什么。只是从后来沈容大姐的说话中,我或许可以猜想,她可能确实是在想谁下次会来看望她,我们已经成了她的精神支柱。
当我们聚到医院大厅时,遇着一位颤颤微微的老人,一直吵闹着要回家。原来她一直惦记着年轻时为儿女做饭的责任,竟成了心病积压下来。可是她的儿女现在却对老人并不十分孝顺,倒是这些非亲非故的医院员工想着法地哄着老人坐上轮椅回医房。
请原谅我笨拙的笔,一时间无法表达我的感情,可能除了难受和希望之外,更多的是惭愧于自己的笨拙,如果我想要做好一个合格的义工,恐怕要学习不少东西。
午饭,一如为孺兄的承诺,请大家吃饭。席间,我们才知道,虽然松堂医院的收费并不低廉,每月1800元,但饭食却并不好,据说菜都几乎看不到油星的,却美其名曰是以免老年人消化不良;并且,对在那里工作的护理人员极为苛刻,时时想找茬扣钱,虽然他们只有每月680元;而院长显然是位很会表演的人,无论是他面对媒体时,还是张贴在四壁的宣传画,多少都在表达一些东西。其实,我并不能对此评价什么,毕竟松堂医院还是在做许多人做不到的一件事,并且坚持了十几年;毕竟他们还是提供了一个社会表达爱心,义工们可以尽责的场所;毕竟面对临终之人,不是每个人都可以那么坦然和坚持的;毕竟那里的员工确实是我见过最有爱心和耐心的一群人们。
那么,今天,我到底收获了什么呢?珍惜,我想我现在对这个词的理解较往日更为深刻了。珍惜生命中的每一天,每一个人,每一件事,应该要更好地善待自己和他人,爱,从07年的第一天开始。
我不知我能在公益这个领域里做到何种程度,但至少,我要做好一个合格的义工,这包括爱、勇气、耐心和坚持,包括更多的学习,包括更多落到实处的行动。
我相信,下次,我会做得再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