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7月16日，第一新公民学校被迫关闭，教委对学生进行了分流。学校关闭后新公民计划对学校854名学生展开为期两个月的学生分流调查，共收集746名学生有效信息，完成了一份 《第一新公民学校学生分流情况调查报告》。如今9个月又过去了，他们在新的学校、在老家、又或者在我们所不知道的某个地方过的如何，对未来又有什么样的打算，5月31日，关注打工子女教育的公益机构新公民计划发布了为期两个月的调查《朝阳区第一新公民学校学生跟踪调查报告》。
以第一次调查的内容为基础，以初次有效的746名学生为调查对象，最终538个有效调查样本显示：27%的学前班学生返回老家，其比例远远高于1-5年级（15%）和6-8年级（11%）学生的返乡比例；去年分流时116名返乡的学生之中，时隔半年之后有42位学生又重新回到北京，占到全部返乡学生的36%；共有12人失学，全部集中在6-8年级。
没有合适学校，被迫返乡
据调查显示：27%的学前班学生返回老家，其比例远远高于1-5年级（15%）和6-8年级（11%）学生的返乡比例。当问及家长出于什么原因将孩子送回家上学时，36.36%的受访学生家庭选择新学校交通不便，主要问题集中在两点：一是孩子太小，家长工作忙没有时间接送，而孩子独立上下学面临安全问题惹人担忧，二是学校离家太远，路上浪费时间太多影响孩子的日常生活和学习，这两个无法解决的难题促成学生无奈返乡。
2013年朝阳区小学入学工作指南指出：申请在我区就读的外省市的适龄儿童，由其父母持暂住地街道办事处或乡、镇人民政府开局的在京借读证明、全家户口薄、出生证明等联系就读。
“去年学校关闭，教委没有对学前班的学生进行分流，而是要求按照新生入学来办理手续。因距离、五证等因素的限制，很多家长找不到合适的学校，因此只能被迫选择让孩回到老家就读。” 新公民计划负责学校工作的魏佳羽说。
家乡已经成了回不去的家乡
去年分流时116名返乡的学生之中，时隔半年之后有42位学生又重新回到北京，占到全部返乡学生的36%。而当时留京就读的学生中，只有4%的学生返乡。
外来务工人员虽然都有个“老家”，可是随着社会变迁，那个家已变得越来越遥远，甚至已经“回不去”了。据新公民计划去年六一联合全国8所城市的10家社区机构所做的一项调查显示：这些孩子有70%在学龄前跟随父母从农村进入城市，生活在各地城乡结合部或城市内打工者聚居的地区，均就读于民办打工子弟学校或指定接收外来工子女的公立学校。这些“生在城市”或“长在城市”的孩子与他们的父辈完全不同，他们已经是准城市居民，没有父辈那样浓厚的恋乡情结。中国人民大学人口与发展研究中心的段成荣教授曾经分析，这些打工子女已经与“老家”失去了联系，其中很多已经完全不具备在“老家”生活所需要的各种文化、习俗和知识，甚至连语言都不通了。城市将别无选择地接纳他们成为自己的成员。
截止到2010年11月1日，全国流动人口总数达到2.21亿，0-17岁流动儿童3581万，其中205万流动儿童在打工子弟学校就读，农村已经成为他们回不去的家乡，这些处于义务教育阶段的孩子并没有在城市里得到适宜的义务教育。
大龄流动儿童出路问题亟需社会关注
“这就是你的命!”这是一位无奈的父亲对将要失学的孩子说的话，他在电话里反复提到。在12年新公民学校关停的那一刻，张然的父亲也要面临寻找新学校的难题。获悉楼梓庄学校是孩子就读的分流点，于是，这位父亲略微舒缓了内心的不安。眼看着新学期就快要开学了，他就带着孩子上学校报名去，但到了学校，却被老师的一番话给说蒙了：“学校满了，你们来晚了。一个礼拜之前还行，而现在一个不收！”眼看着原本能上学的希望落了空，这个父亲陷入了无比的内疚和无奈：“没办法，这就是你的命啊，我心想着你姐也是在这个学校读书，但是就好好的毕业了。而当你读的时候，这学校就给关了，这是你的命啊。”面对才15岁的孩子，父亲就给孩子找了个培训学校学习电脑，现在孩子刚刚在一个地方实习。
新公民计划的魏佳羽告诉记者，“这只是失学孩子的一个个案，但它却反映了无数在京就读孩子的面临失学的无奈，由于政策、环境等原因随迁子女异地就读受到诸多限制，需要办理借读证、无法参加中考、高考，因此很多学生即使能够在城市就读，也会面临很多的困难。”
调查显示，辍学的学生中有6人已经开始打工，另有6人目前处于待业状态，作为新一代的“城市移民”，这些孩子更具有反抗精神，生长在城市，他们理所当然地要求得到和其他人完全相同的待遇。而自身，较于他们的父辈更具有反抗的资本和能力。过早的踏入社会，对于他们的未来以及这个社会可能会带来哪些影响，目前还难以预料，但大龄流动儿童的出路问题需要慎重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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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佳羽（新公民计划学校工作负责人）：18600130223 weijiayu@xingongmin.org.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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