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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肢女孩:要把“他们”看成“我们”

       谢仁慈,现西南政法大学大三学生,在她四岁时,因车祸中失去了她的右腿。

       之前的十多年里,她从没穿过短裤,把自己的假肢藏在黑暗中。 直到2016年的9月份, 当时在商场购物的她, 注意到了一直在偷偷打量着她装了假肢的右腿。那个时候她想,既然遮了也是被发现, 那遮还有什么意思。从那个时候起, 谢仁慈不仅撕了假肢的外包装,只剩下金属部分而且她也把裤子的右腿裤给剪了。 假肢彻彻底底的展现在了视线中。 

       “这不是说我打破了/抛弃了我的身份,我只是接受了脆弱和不完整的自己”,谢仁慈对Sixth Tone(第六声)这样说道。

 

图片来源于新京报

 

       谢仁慈觉得自己想得开,并随着她的决定露出自己的假肢后, 她对这些眼光或者评价越发不在意并且变得更加愿意去这样展现自己。谢仁慈希望能够通过她在社交网站上的发言和分享, 让更多的人注意到残障群体。 她说她并不是想成为一个励志偶像或者去改变任何人的观点或价值观。她“只想分享她自己的故事,这就足够了”。

 

       下文为谢仁慈向Sixth Tone (第六声)所讲述的她自己的故事。

       我过的开心,我也爱打扮。 我充满了好奇心并很乐观。生活是残酷的,但我不是在温室里长大的花朵。 我经历过一些不公平,不过我觉得我对生活的残酷面有了一个更好的认知。 我现在只想过得开心。 

 

       当我在网络上发自己的照片的时候,有些人会问我:“为什么你总想去证明些什么呢?你就不能过一个稳定平静的生活吗?”我觉得这说的很矛盾, 因为我无法去证明我没有任何想去证明的。 

 

图片来源于新京报

 

       如果我们生活在一个包容的, 宽容的,便利的社会, 残障人群不用发声就能获得他们所需要的帮助。但事实并不是这样。 所以我们需要站出来并说出我们是谁,我们需要什么。 如果我们不让自己的声音被听到, 如果我们把自己隐藏起来,没有人会给我们“稳定平静的生活”这个选项。对于我们来说, 这是奢望。 这是很典型的对残章人群一无所知的人所有的言论,但我觉得这是最大的恶意。 

 

       我并不因为他人的好奇心而生气。 一些小孩子会盯着我看然后问他们的妈妈, “那个阿姨的腿怎么了?” 我会告诉那个小孩,这是假肢并且告诉他们过马路的时候要小心。 说实话,唯一困扰我的一点是当这些小孩子叫我“阿姨”而不是“大姐姐”的时候。 

 

       我对残障学生的教育蛮担忧的。 我之前在高中是学生会主席并组织过一些志愿者服务活动。 当我们去一些特殊教育学校的时候,我发现那里的孩子对于未来并没有很多选择。有眼疾的孩子只能学盲人按摩或者其他一些比较具体的技艺。但如果他们能够参加高考的话,或许他们能选择他们喜欢的专业。 《残疾人教育条例》刚刚实施, 其中提到了“融合教育”应该被提倡。 这意味着更多残疾孩子能够在正常的学校上学,就想我之前一样。 这会给残障孩子们带来更多的选择。 

       虽然中国有几项法律法规支持残障人群的上学和就业,但是不平等和歧视仍然存在。 在大学毕业后,我想在保护残障人群权利的非政府组织工作。大学就像是一个象牙塔,我的老师和同学都非常尊重和平等地对待我,因为大家都在这个法律领域。但是,当我离开大学去找工作的时候,我知道我会遇到沮丧,歧视和其他的相关问题。  

 

       我很期待会去在残障人权利保护的前沿工作。我不想为海外的非政府组织工作,尽管他们更有影响力。这对我来说不是很有意义。 毕竟,我是中国人。 所以我想知道,同为残障人的我的同胞和我的社区所真正遭遇的。例如,在美国,融合教育已经通过法案和诉讼得到推广,但在中国才刚刚起步。即使有一天我出国学习或者别的,我也想知道这里的真实情况。也许它是残酷的,但它是真实的。

 

       注明:本文源于新京报《我不希望成为‘励志偶像’》和 Sixth Tone 第六声 “Prosthetic Aesthetic Makes a Splash on Chinese Internet”的报道,由中国发展简报梅奇琦编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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