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10月27日,北医儿童发展中心发表了《你知道中国是儿童自杀的第一大国吗》,在网络媒体上引起轩然大波。至今几个月过去了,依然疯传发酵。现在每每想起这则消息,仍觉得心在滴血,不能接受。这则消息中说,在中国每年约有10万青少年自杀身亡,每分钟就有2个人死于自杀,还有8个自杀未遂。在上海地区有24.39%的中小学生曾有一闪而过的结束自己生命的想法,认真考虑过该想法的也占到15.23%,更有5.85%的孩子曾计划自杀,并有1.71%的中小学生自杀未遂。在自杀的年龄排列中,12岁占第一位,为40.3%,14岁占第二位,为22,7%。在自杀者的性别对比中,女孩占72.7%。在研究这则消息的时候,使我想起10年前,一位银行行长,也是我的好朋友、老战友,他的女儿喝药自杀。他为救女儿,用嘴往外吸毒,不一会儿也中毒住院,女孩的母亲哭得死去活来,几天不吃饭,精神恍惚,大有跟随而去的念头,必须每天派人轮班看护。最后朋友找到我,说他爱人想见我,让我帮他疏导。我与她进行了近五个小时的长谈,终于使她回转过来。现在想起来就后怕,一个好端端的家庭因为女儿的离去,而伤心欲绝。这个永远的痛楚,无论过去多少年,都难以从记忆中抹去。
为什么中国会成为儿童自杀的第一大国?整个国人难道不应该静下心来认真分析研究?我思索多日,得出的结论是,整个社会综合作用的结果。马克思说,人的本质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意思是说,每一个人都生活在社会关系中,他的一切社会属性是由整个社会关系决定的。具体表现在儿童发展上,他们的一切想法和行为是由整个社会环境决定的。目前,中国的社会环境是怎样的,对儿童发展有哪些决定性的影响呢?为什么有那么多的儿童,生命刚刚开始不久就会自杀呢?概括起来讲,儿童选择自杀的原因主要有以下四个方面:
一是望子成龙的父母。现在的年轻父母相当多数急功近利,心浮气躁,恨不能让孩子一夜之间成为世界领袖和李嘉诚、马云。在正常的学习中,有条件的还给孩子报各种补习班,少的几个,多的十几个。这样年幼的孩子怎么能受得了。家庭压力太大,失去了童年的情趣,生活索然无味,生不如死。其实,孩子们也在想,自己的父母为什么不能就是一个成功者,那样自己就可以成为含着金钥匙的富二代或者官二代了。家长们必须深刻反思。
二是教书育人的学校。作为应试教育体系的中国,学校相当多数情况下,以分数论英雄。每天的考试,每年的比赛,层次不穷,应有尽有。学校的压力大,学生的压力更大,怎么样学习,都感到有在自己前面的,怎么样学习也比不过别人。赶超无望,失去信心,而老师、父母的高压、监督,实在是学无尽头、学无希望,产生了厌倦情绪,轻生念头,最后走上自杀之路也就在预料之中了。
三是希望接班的社会。现在中国可以说竞争激烈,差距较大,而经过几十年的发展,贫富悬殊日甚。学校看人下菜碟,看谁的家长有权有势,看谁的家长财大气粗。学校成了拉关系走后门的地方。学校的优劣差距,父母的贫富差距,孩子们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也暗暗互相攀比。攀比谁比自己穿得好、吃得好、用得好。感受到坐汽车的孩子与坐电动车及坐公交车的孩子的巨大心理落差。在幼小的心灵上很难接受这种残酷的现实。相当年,我和分管教育的副省长、教育厅厅长去日本考察教育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很细致的规定,在日本一律不准家长用汽车接送孩子,可见其良苦用心。
四是幼稚脆弱的心智。孩子本来就心智不全,各种各样的问题摆在他们面前,使他们如此不堪重负,就是一个成年人都难以排解,更何况是一个孩子。这样的差距和压力就变成了苦闷和无望,无人开导,自然就演化成轻生自杀的结局。
一个社会的儿童在对生都没有弄清楚的时候,就想着如何去死。这是孩子的悲哀,更是整个社会的悲哀。我们难道不应该认真研究,加以解决吗?等着我们这一代老了,除了自寻短见的孩子,剩下的就是在这个环境中成长起来的负面阴冷的孩子。他们的心智能健全吗?这群心智不健全的孩子能担负起国家的重托?能挑起中国发展的大梁吗?这个现象为中国敲响了警钟。
在我们国家,儿童自杀数量之多,比例之高,应该引起全社会的高度重视,采取一切措施加以解决。首先,整个社会要为中小学生减负减压。孩子们在生长得不同阶段,承受负担和压力是有极限的。相关专家,在调查研究的基础上,要把这种极限明确清楚,制订相应标准,任何人不能越雷池,施压超过极限。在这个问题上可以建章立制,出台相关保护儿童身心健康的法律法规。其次,学校教育要注重学生的智力开发,兴趣开发,目标培养,发展引导,避免千军万马走重点大学这个“独木桥”。德国在这方面做得就非常出色。他们在学生很小的时候,就根据各自不同的特点,培养不同的发展方向,尤其是注重培养职业技能。他们的做法值得借鉴。第三,整个社会要倡导积极向上的道德规范,提倡团结友爱、互帮互助、共同发展的正气。批判和消除自私、攀比、嫉妒、狭隘等不良思想和现象,使学生阳光向上,平等和谐,健康发展。第四,要把社会上的不良习气堵在校门以外。学校是教书育人的地方,不是讨价还价的菜市场,更不是尔虞我诈的名利场。在学校这个圣洁的地方,坚决取缔一切权钱交易等不正当行为,还学校一个朗朗晴空。第五,学校和家长要共同建立学生不良情绪疏导机制,共同关注学生的情绪波动和心里负担,及时解决学生的思想问题,使各种负面苗头被消灭在萌芽之中,让所有的孩子都有一个健康活泼的童年,积极发展的空间,美好幸福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