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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公益】在不同的公益领域,科学公益发挥了什么价值?

导语

三一基金会致力于推动科学公益,倡导以科学赋能公益提升效能。作为这种努力的初步探索,三一基金会与ABC美好社会咨询社合作编写了《科学公益白皮书系列第一辑:科学公益理念与实践初探》,并于2020年7月31日下午在北京雍和宫壹中心举办了线上下同步的科学白皮书发布会。

 

 

在圆桌讨论环节,嘉宾们就“推进科学公益的价值与挑战”进行了相关讨论,本文节选讨论内容以作分享,希望可以为关注三一基金会和科学公益理念的伙伴带来更深入的思考与启发。

 

 

讨论主题:从价值角度,科学公益在不同的公益领域中已经发挥了哪些价值,起到了什么作用?

 

一线实践项目视角

侯蔚霞 | 北京“活力社区”负责人

 

 

谢谢三一邀请,很荣幸能够做为一个实践者参加这样的讨论。大家在说到和基金会合作的时候,经常会觉得很痛苦——尤其是作为实践伙伴的一方(因为基金会会给我们提出很多的问题,“你是怎么识别问题的”,“你如何证明你的解决方案是有效的”,“你的验证过程是否科学”)。

 

 

去年我们开理事会的时候,我们问几位资助了机构十年的理事,为什么愿意一直支持活力社区?毕竟活力社区这些年做了不少的变化,不论是项目的内容、还是愿景使命,都发生了调整。我们的理事回答说,“因为活力社区一直在向自己提问题:我们到底要做什么?我们是不是要继续支持6-12岁的孩子?我们是不是要转战到儿童早期发展领域?我们是不是要离开北京去别的地方?我们是不是要关注留守儿童?”他们说,“这些都是很重要的问题,很难回答,但是就是因为活力社区愿意持续反思,所以我们觉得可以信赖活力社区,支持你们一直做下去。”

 

 

我想用这个例子向所有一线伙伴说明,科学公益的第一个重要价值,就是可以获得持续的、长期的支持。因为理事会、我们的大额捐赠人,他们其实都对这一点非常看重。

 

 

第二个价值是什么呢?就是对自己机构发展的帮助。其实我们和三一基金会打交道,每次都挺痛苦的,他们会不停向我进行灵魂拷问,你的问题到底是什么,你聚焦在哪个地方?为什么?原因到底是什么?不过虽然过程很痛苦,但每次都很受启发。因为说实话,机构自己的发展过程中本身也是会有问题的,我自己团队沟通的时候,他们也会跟我提出问题:到底要往哪个方向走?怎么走?为什么这么走?这其实跟三一向我提出来的问题,本质上是一样的。所以我觉得科学公益这套理念,对于机构去解决自己发展过程中的问题也是很有帮助的。

 

 

公益项目培训视角

杨钦焕 | 深圳市社会公益基金会副理事长兼秘书长

 

 

今天非常荣幸,很羡慕这样的氛围,这种场合在深圳是难以想象的,但在北京有很丰富的资源基础可以作为思想支持。

 

 

科学公益从提出到不断完善,我就一直在关注跟学习,一方面是因为李劲老师是我非常敬重的一位公益老师,另一方面我们自己也在办中国公益慈善项目大赛。这是中国慈善会一个配套活动,定位是公益创投,目标是为一些新锐的公益项目提供资金的支持、能力建设。所以我们长期以来一直在寻找一些方法,看如何能给大赛里获奖的项目赋能,支持它们的发展。

 

 

在这个过程里,科学公益跟我们原来的很多探索是理念相通、可以共享的,但我们之前可能没有那么系统、集中地去呈现这些问题。大赛里一直有针对30强的配套特训营,但过往特训营的目标比较分散,我们想帮助项目了解公益行业发展背景,同时又想帮助项目学习如何更好获取资源、建立好的项目品牌、做项目书、梳理框架……很多诉求不可能在几天里完成,所以我们也不断在反思,特训营看似效果很丰满,实际效果如何?这一点,我们自己也存疑。

 

 

去年在跟三一基金会的沟通中,我们想到可以找参赛项目最重要的痛点,在几天特训时间里集中解决相关问题,所以就把科学公益的很多核心理念跟方法引入到了特训里。三一有几位小伙伴花了好多心血去设计那几天的课程,包括请李劲老师来讲变革理论、问题识别、方案设计、成效验证,李志艳讲逻辑框架等等。去年这个特训营得到了非常好的反馈。

 

 

我们通常寻找的是一到三年生命期的新锐项目,既然是一到三年,大概率是在初创阶段,因此又称之为新锐项目。这些项目已经初具影响力,所以才能在全国级比赛里面呈现出来。在他们过往发展的一到三年时间里,可能更多是依靠项目发起方本身的资源,或者项目创始人的影响力做起来的。这个过程中,他们可能还没有对项目模式进行过系统梳理,或者说虽然梳理过,但知识体系是碎片化的,也没有得到很好的验证。所以科学公益的这套课程还是给了他们很大帮助。

 

 

 

公益项目评估视角

宋映泉 | 北京大学中国教育财政科学研究所副研究员

 

 

很荣幸出席这样一个发布会。过去十多年我们对一些重要的教育领域项目做了很多RCT评估,三一基金会提的科学公益概念对我的影响非常多,简单讲有几方面:

 

 

第一,是让我们对一些重要的政策研究更加真实,更接地气,更了解真正的问题是什么。比如说在2010年,我们在学前教育三年行动计划之前曾给财政部出建议,说学前教育教师培训可能没什么效果,所以最好可以把钱投到其他领域,在教师培训里面越少越好。现在看这就是一个非常错误的主意。参加这种公益项目评估,给了我机会去重新审视对重要政策建议的认识。

 

 

第二,在项目评估过程中确实可以发现一些重要的问题,这些问题可能也会不经意影响到一些政策实施者。比如在做歌路营的评估时,发现一些重要问题是过去大家没有深刻认识到的,像农村寄宿学校的校园霸凌问题,学生的心理抑郁状况,我过去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严重,于是在评估过程中就出了一个关于校园霸凌的副产品报告。后来中央办公厅听说了这个研究报告,就提出想要看看,我觉得这就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去影响政策。

 

 

第三个收获,是我在参与评估的过程中接触了蛮多NGO,跟他们的交流也是一种学习。我过去是一个比较坚定的RCT主义者,如果不做RCT就不做项目评估。后来在给公益项目进行评估的过程中我才发现不完全是这样子,在和实践者的交流中我也理解了接地气的、具有同情心的一线公益项目的思考方式。

 

 

 

咨询领域视角

张红岩 深德公益创始人

 

 

科学公益的价值对于我们咨询领域太直白不过了,因为科学公益理念本身就是管理咨询的一种内核和精神。它所说的价值观、方法论、工具,都是我们每天工作的内容。我们给基金会做战略咨询的时候,首先就要搞清楚机构的价值观是什么,这是一个“道”的问题,“道”不清楚,下面的“法”和“术”就都搞不清楚。

 

 

方法论就是法,你的逻辑是什么,框架是不是清楚,你的证据是否足够支持你的论据,这是相对科学严谨的过程。工具就是术,做完了蓝图得告诉别人怎么走这条路,不能画张蓝图就跑了。别人落不了地不行,你得给别人一个工具包、得赋能。我觉得这就是支持我们做所有咨询工作的一个基本方法论,所以从我的角度,我觉得我和科学公益理念从契合度来说没太多新鲜的东西,因为这就是我们日常必须要遵循的法则。

 

 

其次我认为,仅凭科学公益远远不够。我的一个感触是,科学公益所倡导的方法论,可以帮助我们去说服出资人,但在实践中实现起来很难。出资人可能说,你们就给我做这个事。你说咱们得科学,首先想想受众群体是谁、需求是谁、方法是什么,出资人说你不用跟我说这些,直接告诉我要做什么。 

 

 

举个关于乡村振兴的例子,正好三一的板块中也有乡村振兴。首先什么叫做乡村振兴?我说要确定人的因素在哪里,人要留住、要增加、要活化,人的因素说不清楚,只说建了多少房子、照顾多少老人是不行的。人如果只呆在这个地方,那就是一个死水谭,只有人的活化才是一个乡村是否振兴的重要标准。那现在一些乡村振兴项目里,这个标准是不是缺失了?这就是一个道、法、术中的“道”的问题,就是乡村振兴在科学公益的定义里,怎么才算振兴了,人的因素在哪里体现?但是我当时的一个合作方就告诉我,出资人就想知道我们到底怎么建多少房子、土地干嘛用、学校怎么弄、课件哪里来、老人怎么照顾……我觉得这就很缺乏科学公益的精神。

 

 

从这个角度讲,很多时候基金会的管理者知道正确的路在哪里,但是在说服背后真正的投资人时,仅凭科学公益是不够的,科学公益之外还需要有一些引领上层的工具。科学给我们提供一个基本材料,但如何炒这个菜是一个艺术。

 

 

我们做咨询的时候,我会把客户归成三类:

 

 

第一类,自己先想通了,然后请我们来做说服工作,这是最简单的包装工作。 

 

 

第二类,他没有想到,但是他潜意识中意识到了这个事情,我们要把他脑子中最深层的东西挖掘出来,这需要一些科学工具的方法。比如我们帮某个基金会的创办人做了几轮访谈,目的就是抓住他的核心价值观是什么、做公益基金会的目的到底是要解决什么问题。通过几个月的梳理,我们找到了关键决策人没有去细想,但其实非常认可的一个共识,这是咨询工作一个很大的价值,也是本着科学公益的精神去做的。

 

 

第三类,最难的就是他想了些什么但是不想说,而你要去改变他。基金会管理层有时候也在给理事会做咨询顾问的工作,这个角度来讲咱们角色是一样的。这部分就是仅凭科学公益不足以完成的,因为把出资人的想法引导到我们想要做的正确的事情上来,就像我说的,这是一个非常艺术的问题。

 

 

第三点,我特别认同白皮书里面提到的评价体系。做企业肯定有KPI,做机构也有KPI。KPI分两种,一种是量化KPI,一种是主观KPI,或者叫非量化的KPI。对于一个商业体来说,很简单,KPI有时就是marketing的数字。但商业体里面也有不能仅用数字衡量的职能部门,这时候更多就靠主观的测量标准了。现在比较流行的概念叫做社会影响力,这个词红了好几年,这个词后面最大的问题是如何去衡量,是量化还是质化的衡量?还是二者平衡?作为一个企业从业者,我跟一个公益组织建立关系以后,我肯定非常看重成果的展示,你有很好的评价体系,我就会非常认可你。那么衡量的方式是什么?这是科学公益体系里非常有必要去进一步解释的部分。

 

 

第四点,作为企业方,我特别希望公益组织能够有一种非常专业的提炼和表述能力。怎么做的和怎么说是两个维度的事情,但又是高度互通。一个企业的高管可能非常忙,他们看邮件的时候可能是一目十行的。那邮件标题怎么抓人,正文怎么清晰表述,附件怎么配合,包括演示的ppt怎么梳理逻辑,都是有一套方法论的。“科学地展示”可能是下一步可以探讨的方向。当然这个话题太大了,今天不展开。

 

 

公益案例研究视角

付涛 北京沃启公益基金会秘书长

 

 

我们作为公益人,都是坚信自己在“做正确的事”,有很可贵的感性和温度在里面,这是支撑公益行动的动力。同时,我们也需要“正确地做事”,也就是说我们要增加理性。公益需要一种理性和感性的平衡,目前在很多一线行动者中间可能感性成分多一些,对公益效能可能重视不够。所以在这样的阶段,科学公益特别有价值。

 

 

从行业层面来说,我们可以看到目前行业有大量不同的、快速迭代的概念在被不停引入。同时我们也看到,在这个行业中间非常缺乏一种相对稳定的理论范式,能够对我们的工作进行一些系统指引。所以我们公益领域的这些议题热点频出,但缺乏一种系统方向感。这其实是需要一些理论建构和指导,包括工具方法论的引领来实现。

 

 

从这个角度来说,科学公益对于行业建设来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基础设施,能够一方面为我们提供行业效能,一方面提升我们面对其他部门(包括政府、企业)的对话能力。

 

 

具体到我和三一基金会的关系,就不得不提到我们合作的科学公益案例集。我们这个项目不止为三一和行业贡献了案例集,同时也为三一贡献了一位人才,当时案例集的首席研究员周鹏博士机缘巧合完成报告后,被三一识别到然后挖走了。

 

 

这个报告里有八个案例,覆盖了公益领域的三大支撑理论体系。第一个是循证和变革理论,第二个是参与式发展和社会性别,第三个是社工理论和方法。在案例集项目本身的执行过程中,项目目标和实际操作结果也是有变化的。变化是在一种保持开放性的框架下,经过不断的沟通、反思和分析中发生的,这本身也是一种科学公益的实践。

 

 

这种合作方式对我们团队也有很大影响,后来我们就用这种方法去和我们其他的伙伴进行磨合和沟通。我们的伙伴在地项目中经常会把问题识别、目标、活动和项目成果混在一起,我们今年的合作项目就用了参与式方法和伙伴一起进行协商、调整,借鉴变革理论的思维,厘清其中的逻辑因果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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