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病毒仍在肆虐,同样的还有一些令科学家防不胜防的谣言“炮弹”。它们像走马灯一样“你方唱罢我登场”,给奋战在疫情一线或默默坚守岗位的科学家造成了困扰、担忧,让他们觉得心寒,也让一些科学家和科学机构变得沉默,不再或不敢再发声。
“千万不要说是我说的,否则很快就会‘人肉’我了。”“你还是不要提我了!”“这个问题还是不发表了!”“‘敏感’二字哪像你说的那么简单!”“您又接受媒体采访了,如果有媒体再联系您,请务必……”
作为一名从业十年的科技新闻报道者,近日,在采访工作中,这样的答复和婉拒,笔者听得不能再多。由此看来,此次疫情中,谣言给科学家已经造成了实质性的影响。而科学家的不愿言、不敢言,进一步加深了公众与科学和科学家之间原就存在的鸿沟。
现在,这个不争的事实不禁让人产生一种错觉:科学界被流言蜚语击得溃不成军、不战自退了,在谣言面前“万马齐喑”了?
何至于此呢?在人类社会发展过程中,谣言从未根绝过。尤其是在当前人人都是“传声筒”的时代,众声喧哗更是常态。自媒体和社交平台一方面让民众更好地发挥其监督职能;但另一方面,一旦“正路”消息跟不上,它们也会让各种“小道消息”满天飞。
在当下疫情传播的特殊时期,利用公众急于知晓病毒来源、传播情况和救治方法等心理,一些谣言制造者更是捕风捉影、断章取义、无中生有,散布大量不实消息,让一些科学素养较低,并不了解真相的公众被误导,进一步形成毁灭性的“蝴蝶效应”。
对此,荷兰莱顿大学传播学者克罗斯(A·Chorus)曾提出一个影响谣言传播因素的著名公式:谣言=(事件的)重要性×(事件的)模糊性÷公众批判能力(或R= i×a/c)。即谣言产生与事件的重要性和模糊性成正比,而与公众的判断能力成反比。
由此可见,谣言传播与信息的及时透明、公民的科学素养紧密相关。而在我国,公民科学素养仍是一块短板。从第十次中国公民科学素质调查结果看,2018年我国公民具备科学素质的比例为8.47%,而目前美国这一比例为28%,加拿大为42%(2014年)、瑞典35%(2005年)。对比之下,这与当前我国经济和科技发展的速度极不相称。
若以上述理论和数据为依据,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此次疫情中谣言的气焰嚣张也与平日里的科普欠账不无关系。正是因为平时科普工作做得不够,科学精神没有深入人心,才让危急时刻科学家的话难以深得人心。
让公众走近科学、信任科学家,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在疫情时刻尤其如此。这更需要科学家在这些特殊时刻敢于做科普,尽可能地让公众站在科学的一边,用科学战胜谣言。正如原中国科技馆馆长李象益所说,公众可以在辟谣的过程中“去思考、去分析、去辨析,以科学的思维和方法,从科学的角度提高和培养他们的素质”。
让科学跑赢谣言,需要科学家的声音。如果说信息公开是最好的辟谣“疫苗”,科学家的发声就是最有针对性的药物。也正如此时此刻面对“谣言疫情”,世卫组织总干事谭德塞所说,“我们现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需要以科学和证据指导政策。如果不这样做,我们将陷入分裂和不和,迈向黑暗的深渊。”
为此,我们为那些战斗在疫情一线、默默坚守的岗位的科学家们鼓掌,更为那些敢于直面流言、发声释疑的科学勇士们鼓掌。否则,一个失去科学家声音的社会,将被谣言裹挟地更远。
用科学粉碎谣言,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愿我们的科学勇士们能够听取内心的声音,逆流言而上回应民众的疑问;也愿我们的专业媒体、互联网平台和每个独立的社会人能够聆听和传递科学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