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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秋福:在紧张局势中生活的朝鲜人

  2010年的朝鲜半岛局势波澜起伏,紧张局面频现。在送旧迎新之际,朝鲜人过得怎样,他们在想些什么?

  2010年年末,记者采访了号称“世界第一”的平壤庆兴啤酒屋。没想到在隆冬腊月,那冰凉的扎啤在平壤还是那么受欢迎。还没到开门营业的时间,门口就聚集了大批人群。走进这面积2000平方米的“啤酒屋”,围桌而立的人群已经在开怀畅饮。服务员推着小车,不断地穿梭于人群之间,为人们送上斟得满满的扎啤。

  在这里,丝毫看不到朝鲜半岛局势日益紧张的气氛。人们推杯换盏,交谈甚欢。不过,平静的气氛并没有让人们忘记眼前的局势。一位在外文出版社工作的西班牙文翻译在接受记者的采访时说,即将过去的一年,朝鲜发生了许多大事,例如9月召开的党代表会议、10月庆祝劳动党成立65周年等。“但是,最让我印象深刻的事情是,朝鲜半岛必须早日实现统一”,这位中年翻译说,最近发生的延坪岛炮击事件和韩国不断举行的军事演习,都是美国在背后支持、鼓动的结果。“如果没有美国的唆使,事情不会这样。”他说,“我们朝鲜人民都希望早日实现统一,幸福地生活。”

  说起即将开始的2011年,这位翻译说:“我们家明年有喜事,我的妹妹明年要出嫁了。我们现在正在筹划在哪家饭店举行婚礼呢。”

  庆兴啤酒屋的经理安善姬对记者直言不讳地说,朝鲜现在经济还不富裕,粮食还比较困难,但是“我们满怀信心地在建设强盛大国。我们不怕战争,如果敌人胆敢继续挑衅,侵犯我国的自主权。我们将坚决回击”。这位58岁的女经理说:“即使明天打仗,今夜12点之前我们也要照样建设,照样快活地生活。”她指着人群涌动的啤酒屋说:“2011年我们要进一步改进服务和管理,研究人们的消费需要,让到这里的顾客更加满意。”

  记者采访的都是临时找来的普通朝鲜人。这或许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朝鲜人现在的心态和情绪。朝鲜人长期生活在美国等西方国家的制裁和封锁之中,他们似乎对这一切都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从另一方面来说,紧张局势反而促使朝鲜民众更加发奋努力,不敢懈怠。

  不久前,记者曾去距离平壤东北方约180公里的正在建设的熙川水电站参观。气温已经降到零下10摄氏度左右,几十公里的土路上积雪还未化尽,泥泞难行,路旁是深达百米的悬崖,令人胆战心惊。在1号水电站建设工地,一位人民军中将对我们介绍了电站的建设情况。他说,这座电站是2009年6月开始动工的,包括在深山中开凿6公里长的引水渠、高达145米的分水山洞、敷设直径为22米的几十公里长的引水钢管。这一切都只用了1年的时间。

  “这就是熙川速度。”这位建设工地总负责人说,“明年10月10日劳动党建党纪念日之前,总装机容量为30万千瓦的1号、2号发电站将投入生产,把电力送往平壤。”他指着电站附近的一座铁塔说:“这就是从电站向平壤送电的第一座铁塔。我们一定无条件地完成这一任务。”

  据了解,熙川电站生产的电力主要供应首都平壤。记者在电站建设工地的宣传牌上看到了这样一句口号:“2012年,让世界看到平壤市的不夜城。”毋庸讳言,朝鲜的电力仍然供应不足,即使是首都平壤,也常有停电的现象。不过,自2009年下半年以来,平壤的停电次数似乎少多了,而晚上的街道变得越来越明亮。过去形如虚设的路灯,现在明亮一片,许多地方的景观灯、装饰灯、霓虹灯也亮了起来。与几年前记者刚到平壤市时夜晚黑糊糊一片相比,今天的平壤明亮了许多。这或许可以说是朝鲜党和政府近几年来不断强调要“提高人民生活水平”的一个写照。

  平壤从2009年开始建设10万套住宅。这是朝鲜在20世纪80年代后,时隔20多年来再次进行的大规模住宅建设。2010年7月,记者参观了平壤市中心区的一处住宅建设工地。闷热的天气,不时下起暴雨,然而建设工地依然人来车往,一片火热的建设场景。这里将建起7栋住宅楼,户型从3居室到6居室不等,要解决300多户居民的住房问题。朝鲜首都建设部副部长金强进介绍说,这个住宅区要在当年的10月10日建党节前完工。果不其然,几个月过去后,这个住宅区如期完工。过去被暂时封闭的道路现在已经开通,错落有致的7座住宅楼正在等待着新的住户入住。

  如今在平壤,到处可以看见被围起来的住宅建设工地,也不断有新的住宅区拆掉围墙,露出崭新的面貌。在朝鲜劳动党中央机关报《劳动新闻》大门前,原来是一座陈旧的“解放山旅馆”和一座破旧的“国立话剧院”。没过几个月,当遮挡的围墙拆除时,装修一新的新旅馆和漂亮豪华的国立话剧院呈现在人们的眼前,成为平壤市的又一个地标性建筑。

  2010年是朝鲜党和政府提出要集中力量大力发展轻工业和农业,“划时期地提高人民生活”的一年,也是要在2012年“打开强盛大国之门”的关键一年。时近年末,朝鲜媒体不断报道在各领域取得成就,例如:完成了利用无烟煤取代焦炭的“主体铁”生产技术,完成了利用石灰石和无烟煤生产“主体纤维”维尼纶的技术,并恢复了停产达16年之久的维尼纶生产,开发了通过煤炭的气体化生产化肥的技术,并在机械生产实现数控化(朝鲜称之为“CNC化”)方面取得长足进步。朝鲜中央通讯社近日的报道说,朝鲜2010年建成和扩建了一批纺织、针织、鞋子、食品、日用品工厂,为轻工业今后的飞跃“打下了坚实基础”。而朝鲜最高领导人金正日年末在视察朝鲜著名的金策钢铁联合企业时强调,在任何情况下都要依靠自己的资源和技术发展自立经济。这是“不可动摇的铁的原则”。

  在提高人民生活水平中,平壤分布各区的“综合市场”(农贸市场)也功不可没。记者发现,自2010年年初综合市场重新开放以后,市场的商品越来越多,过去不得在市场交易的大米等商品现在也被允许摆在柜台公开出售,商品的种类和品种也日益丰富,价格随行就市,市场上人头攒动,买卖兴隆,成为平壤市的一道新风景线,也成为提高人民生活水平的必要方式。

  朝鲜半岛局势依然紧张,爆发新的武力冲突的可能性依然存在。但是,朝鲜人并没有因此而放松经济建设的步伐,也没有因此而惊慌失措。建设照常在进行,生活照旧在继续。一位2011年就要从平壤机械大学毕业的大学生对记者说:“我希望到国内著名的莲荷机械综合工厂去工作,为企业生产全面实现数控化作出自己的贡献。”他说:“今年的生活比过去好了。我相信今后的生活会越来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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