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这本诗的第一天】我能感觉到作者有千言万语藏在诗句里,但我能读懂的却很少,只觉得有些诗句写得真妙,然后默默地划线记下:
“老是老了只有眼睛能窝住一湖水”
“爆米花的老头还在街口,白炽灯昏黄谁会在深夜吃它呢?只有生活的残渣不停从嘴角掉下”
“他有残疾的女儿,要高考的孙子他有白头发也不敢生出来啊”
“没有人留意一个空酒瓶一样的女人也不知道一瓶酒洒在了哪里”
“木门破了个洞月光和狐狸一前一后进来,再这样出去”
“而爱,还是那么大,没有随我不停矮下的身体矮下去”
“我无法相信,高了几个纬度的食盐,会咸到让我从此哑口无言并对生活和爱情只字不提”。
【读这本诗的第二天】好像突然间打通了任督二脉。也许是因为阅读过半慢慢熟悉了作者那些意象化的表达,也许是因为读的时候我爸刚好在旁边放了一首悲凉的歌,也许是因为搜索了解了作者苦痛的人生经历。
读到《低矮》这一篇,我好像突然就理解了她。然后再翻回头去看我第一天划线的那些句子,仿佛瞬间参透了武功秘籍一般,我能听见每一句诗都在向我诉说着她的情绪,我能看见她想说的话语透过这一个个字符迫不及待地在我眼前跳跃,一发不可收拾。她喜欢用各种意象化的表达,“白”这个颜色在她的诗里频繁出现,阳光、月亮、麦子、露水、芦苇,她身边的一切都具有生命。她跟他们没有对话,她只是在观察,但她却理解了他们,就像他们也理解了她一样。所以她便借由他们来表达。
他们的心声也是她的心声,他们的姿态便是她的姿态。
或是对伤痛的无奈和接受,或是对爱和自由的渴望,或是对可怜人的悲悯,或是对悲伤的尽情宣泄,或是站在高处对自己冷静又克制的俯瞰,或是卑微到泥土里却依然表露的坚韧和大胆。
于是我在划线的句子旁,写下我认为她想说的话。我不清楚这是不是她确切想要表达的,但的确是我突然清晰感受到的,嗯,一种生命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