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魇魔法叔嫂逢五鬼”,赵姨娘伙同马道婆暗中下毒手要害贾宝玉和王熙凤。此事最终没成,马道婆消失了,赵姨娘却安然无恙。
妒妾坑害嫡子,看似不过推动剧情发展的故事,最终也没造成多少伤害。实则曹雪芹写这段是有意隐写血淋淋的争夺继承权的“豪门恩怨”。以至于揭开宁国府三代单传子嗣不昌盛的隐秘。
贾家宁荣二府看似人丁兴旺,尤其贾氏族人特别多。实则数下来会发现大部分都是直系旁支。嫡长房的子嗣不但不昌盛,甚至极其稀少。在古代,以贾家的子嗣情况,非常危险,极可能重蹈林如海断子绝孙,家族灭绝的覆辙。
宁国府传了五代,到贾蓉就绝了。从第三代贾敬开始三代单传。贾敬并不是嫡长子,他有个哥哥贾敷八九岁早早就死了。贾敷的死才让贾敬以次子的身份继承家业,关于贾敬是嫡子还是庶子,原文并没有提及。
荣国府传了五代,只有一个贾兰,还是二房贾政的孙子。嫡长房贾琏同样没有儿子。如果荣国府坚持嫡长一脉承袭,荣国府根本就不会有贾政的二房。那么荣国府同样面临没有继承人的严峻问题。
结合赵姨娘背后下毒手害贾宝玉以及王熙凤背后下毒手害尤二姐腹中孩子的情节。如果恶意猜测一下宁国府贾代化的嫡长子贾敷之死,可能就不是是正常。
(第二回,冷子兴说)宁公死后,贾代化袭了官,也养了两个儿子。长名贾敷,至八九岁上便死了,只剩了次子贾敬袭了官……
冷子兴没有交代贾敷与贾敬是不是一奶同胞。这就存在贾敬像贾环一样是庶出的可能。那么,如果贾敷死了,他就成了唯一继承人。岂不就是赵姨娘所说:
(第二十五回)“你(马道婆)这么个明白人,怎么糊涂起来了。你若果然法子灵验,把他两个绝了,明日这家私不怕不是我环儿的。那时你要什么不得?”
注:有人说贾兰才是嫡孙不假。但贾家的情况是勋爵,贾政继承了荣国公的爵产,就必须一代代传下去,不能隔代,否则与长房贾琏的爵位继承辈分冲突。贾环确实是贾宝玉后第一顺序继承人。
不管如何,贾敷的死,成全了老二贾敬继承。否则贾敬这一支一定要搬出去,宁国府的荣华富贵和他们无关。荣国府两房并立的情况是罕见的意外。出在贾代善死前的那封奏本上,也确实是贾赦说的父母“偏心”造成。原本贾政二房早都要搬出敕造荣国府,荣华富贵也和他们无关。
闲言少叙,贾敷之死,原文并没有多少线索。本文以小人之心,通过赵姨娘害贾宝玉恶意揣测一下宁国府的过往,只能说不排除这一点。
关于贾敷之死,赖嬷嬷在第四十五回有过透露。
(第四十五回赖嬷嬷说贾宝玉)“还有东府里你珍哥儿的爷爷,那才是火上浇油的性子,说声恼了,什么儿子,竟是审贼!”
贾代化性格是“沾火就着”,这种人不问青红皂白,最容易被小人所趁。如果有人说贾敷坏话,是很可能审贼一样往死了打儿子的。贾敷那么小年纪,被父亲失手“打死”,不无可能。《红楼梦》中男子之死,秦钟、贾瑞甚至贾珠,几乎都是被暴打后死去,也是曹雪芹的隐写。
如果贾敬是庶出的话,那贾敷之死的真相就细思极恐了。从曹雪芹取名字的隐喻看,这个情况并不排除。
贾敬通嘉靖,历史上嘉靖皇帝能继承皇位,是因为他堂兄正德皇帝莫名其妙死了他才继承了皇位。曹雪芹有意借此暗示贾敷之死有问题也无不可。
宠妾灭妻害子的事,历史上屡见不鲜。有时候并不一定真下毒手,但枕头风害人杀人不见血是真实存在的。看看成化皇帝宠信万贵妃,害了多少子嗣,弘治皇帝朱祐樘能活下来并且继承皇位都是奇迹。
朱祐樘吸取父亲的教训,防微杜渐只有一个妻子张皇后,也只生了一个儿子朱厚照。确实也避免了继承人的纷争。
再回头看贾敬,他也是《红楼梦》中唯一没有描写有姬妾的贾家人。贾赦、贾敬、贾珍、贾琏、贾宝玉、贾蓉这些人通通都描写过。甚至贾代善也写了有六个妾,唯独贾敬,似乎只有一个妻子。他两个孩子贾珍和贾惜春都是嫡妻所出。嫡妻一死,他就抛家舍业去了道观。分明也有弘治皇帝朱祐樘一样的心理阴影。这应该不是巧合。
所以,我们恶意揣测下贾敷之死,未必是真有其事,但一切皆有可能。算茶余饭后,博君一笑吧!别当真!
文|君笺雅侃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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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资料重点引自:
《周汝昌校订批点本石头记》80回本 ;
《红楼梦》人民文学出版社1982/1990/2018 ;
《红楼梦》程乙本·启功校订;
《红楼梦》绘全本·清·孙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