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叫李明峰,小名叫李三宝。
听我大伯说,我妈生第一个孩子的时候夭折了,第二胎因为是个闺女,加上出生的时辰不好,便送给别人去养了。
直到我的出生,便有了三宝这个小名。
我今年二十岁,家住簸箕村。
这里之所以叫簸箕村,是因为本村占地面积又小又偏,故而被人称为簸箕。
随着时代的变迁,人人都想过上奔小康的幸福日子。
所以,像我们这种穷山沟里长大的孩子,是很难娶到老婆的。
因为八十年代初,重男轻女的思想太严重,导致村里的姑娘少得可怜,就算稍有那么几位正值豆蔻年华的妹子,却成天心高气傲的想着外嫁,以至于村里的小伙子们个个为娶媳妇延续香火之事愁得头发直掉。
因此,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村里的乡民在迫于无奈的情况下,竟学会了到人贩子手里买女人。
大伯前几天突然神秘兮兮的出了门,我问他干什么去他也没说,只是让我等他好消息。
直到今天下午的时候我才得知,原来他说的好消息就是给我在外面买了个媳妇回来。
小时候,母亲生下我没多久就得病死了,父亲外出打工几年就杳无音信。大伯只有一个闺女,嫁到外地就没怎么回来过了。
所以,我是他们一手带大的,在他们眼里,我相当于他们的亲儿子。
正是想着要让李家的香火延续,所以他和大伯娘才急匆匆的要给我找媳妇。
虽然我有些接受不了大伯和大伯娘这种逼娶的方式,但我打心底明白,他们是为了我好。尤其是当我看到被我大伯带回来的那个女人时,我的想法就更加坚定了。
那个女人看上去跟我差不多大,身高一米六几,皮肤白皙,小脸精致,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整个人小巧玲珑不说,还透着一股子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就算一直在哭,也是特别的好看与迷人。
村里其他光棍看到大伯给我带来的这媳妇,无一羡慕嫉妒到了骨子里。都说我这辈子祖上烧了高香,才让我大伯买到这样一个漂亮的媳妇回来。
我看着他们哈喇子快流一地的猥琐表情,也懒得搭理他们。目光再次落在那姑娘身上时,心里多少有些愧疚与无奈。
第二天,在大伯的催促下,我就和那姑娘办起了喜事来。
一开始,我是真心抗拒的。虽然我这人书读得不多,但好歹也上了几年高中,多少知道大伯和伯娘的做法是违法的。且不提法律这一块吧,就说我这良心和道德上面,也是很受谴责。
大伯娘似乎看出了我的不愿意,就偷偷把我拽到一边去。说了一大堆他们是为了我好的话,又说了一堆他们是何其辛苦和艰难才从人贩子手里给我找着了这么漂亮姑娘,如果我不好好珍惜的话,那她和大伯会伤心难过死的。
大伯和伯娘虽不是我的父母,但却胜过他们的存在。这些年,他们对我的好,我是一一看在眼里,就等着长大了孝顺他俩。如今……他们却把我娶媳妇看在了首位,我真是恕难不从啊。
就这样,我答应了他们的要求。
当天,那姑娘就在大伯娘他们的逼迫下,换上了一件艳红的喜服。我也穿了身大伯早就为了我准备好的旧款西装,西装太大,有些不太合身,但农村结婚不也就这么凑合了吗?
席间,村里那些没找着老婆的光棍汉频频找我敬酒,对我没说几句好话,但把我这新媳妇夸得简直就要上天。
一会说我媳妇长得漂亮,一会说她皮肤又白又水嫩,一会竟扯到了丰满的话题上了。
我一听这怎么越说越不入流?再看看那哥几个的表情,简直恨不得用眼神把我的新媳妇给奸污了似的。当即我这火爆脾气上头了,二话不说就将桌子一踹,拉起我新媳妇的手就进屋去了。
那些围观的乡亲却笑闹着说我是毛头小子,才刚讨婆娘就急着要洞房,真是柴火上浇汽油--一点就着。
我知道他们是故意说风凉话,也不想理会,拉着新娘子就要进屋去的时候,大伯娘却过来将我叫住了。
她先将那些看热闹的光棍汉喝斥开,随后拽着我的胳膊说:“三宝啊,你先听伯娘说几句话。这个针你拿着。”
我说我又不缝衣裳,拿针干啥?
大伯娘却说,一会要是我这媳妇不老实的话,就用这针扎。反正除了疼以外,也扎不出别的伤。
我当时就僵着脖子说没这必要吧,想到新娘子那娇小又楚楚可怜的模样,我真下不了这个手。
大伯娘却训话说,她听话你自然不用管,如果不听话的话,就必须要采取这种手段。
扎吧,扎到她服为止,扎到她肯任你摆布为止。只有以后给你生了娃,她才能老实安份。
伯娘的话一时让我无语,我只能照做的把针接了过去。回头再看看新娘子,一张脸已经吓得发白,瑟瑟发抖的肩膀更是泄露了她心底的紧张。
我牵过她的手,把她带到喜屋里去,又将大门重重的给掩上。回头看她死咬着嘴皮站在屋子当中连动都不敢动的样子,我心一软的说:“你放心,我不会扎你,也不会对你动粗的。”
说罢,为了让她相信,我直接就将手里的针从窗户口扔了。
谁知,她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死死抱住我的双腿说:“这位大哥,你放过我吧,我还是学生,我还有学业没有完成,我父母还等着我回家呢,我是让人骗来的,呜呜……”
我说:“不是我不救你,你是亲眼看到我家人的强硬态度了,我真的没有办法救你。”
听到这里,小姑娘原本充满希望的眼神瞬间就黯然了下去。一张苍白的小脸,除了绝望就是绝望。
我怔怔的看着她,虽为她可怜的命运惋惜无比,但我却真的没有办法。
接下来,我俩都没有说话,我就那样僵直的站着。她却松开了我的腿,整个人就跟没了灵魂的木偶一样盯着灰扑扑的窗外。原本水灵的眸子,瞬间空洞木讷得没有一丝生气。
那一刹,我望着她,思绪不由千转百回。下一秒,竟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好,我可以放你走。”
2:
那姑娘一听我说要放她走,眼中立马闪过一抹死灰复燃的光芒,随即又抱着我的腿,不住冲我下跪叩头道歉。
我听她语气十分激动与兴奋,忙出声阻止。将她扶起之后,又把她拉到喜床边上坐下。
姑娘既羞涩又惶恐的看着我,似乎在内心怀疑我要对她做什么。
为了打消她的疑虑,我只能放低声量如实道:“现在门外有人正听着我们俩的动静呢,你要是真想逃离这里,就不能太过声张。”
姑娘听罢,顿地冲我感激的点了点头,接着声如蚊呐的说:“大哥,只要你肯帮我,我愿意一切都听你的。”
一切都听我的?我看着她鼓鼓的胸脯,还有那细滑温柔的脸蛋,在橘红色灯光的映照下,简直美得不似真人。
我强迫自己将视线挪开,故做淡定的朝大门外张望一眼,便朝姑娘嚷了一句道:“叫!”
“啊?”姑娘一时没弄明白我的意思,只是一脸茫然的看着我。
“我让你叫两声,门外的人正在等动静呢。”
“怎么叫?”
我深吸一口气,有些不自在的对她说:“那种片子看过吗?”一时怕她反应不过来,我又用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下:“文雅一点的说话就是爱情动作片,一男一女演的那种……”
姑娘刹时就反应了过来,小脸红霞遍布,看着我的目光又羞又怯。
我被这小眼神撩拨浑身发热,恨不得把先前说的那些话统统抛掷脑后,自己立刻化身禽兽现在把她给办了。
好在这姑娘很识趣,即便不好意思,也按照我说的假装哼了几句。为了让场面制造得更逼真一点,我们还齐心协力的把那张用香木做的床摇得“吱嘎吱嘎”的响。
折腾到大半夜的时候,我和她都有些累了。
接下来,我就把桌上切水果的刀取出毫不犹豫的划破了自己的食指,咬牙挤了一两滴血在床单上面,等血渍如梅花的纹路般晕染开了我才微微的松了口气。
姑娘看到我为她做到了这种份上,也算是彻底对我放下了戒心。
她除了由衷的对我说了一句你是好人以外,还跟我讲了她的名字,以及她学业和家里的事情。
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天就亮了,我俩一睡就睡到了中午十一点多钟。
要不是伯娘过来敲门,恐怕我们还不会醒。
伯娘进了屋就把小然给支了出去,经过昨晚的畅聊,我已经知道了姑娘的真名,她姓苏,单名一个然字。
我正想问伯娘要干什么的时候,伯娘就直接绕过我,冲到床边就掀开被褥四处打量,那神情就好似突击的扫黄队一样。
待看到床单上的那抹刺眼的血渍后,她才松了口气,冲我笑吟吟的看了过来道:“三宝,昨晚你俩怎么样啊?”
我梗着脖子僵硬的笑子笑道:“还行。”
伯娘听到这里,脸色立马大好的说:“我就说嘛,让你不要心软。这女人啊,你一但得到了她,她就算再烈,也会对你死心踏地的。况且,我们三宝还是村里最俊俏最有学问的后生,这丫头要再倔的话,那就太不识趣了。”
“是是是,她现在很听话了,伯娘你就别说她了。”
“怎么?这么快就知道心疼新媳妇了?”
“嗯,都是一家人了,我不疼她疼谁啊?”
我很是敷衍的回应伯娘,随后就说自己要换身衣裳,便心烦意乱的把她推出了房间。
接下来,日子过得不咸不淡的。
转眼,苏然住在我们家已经十天了。
这十天,她的表现一直很不错。每天除了主动帮着大伯娘干家务烧饭洗衣之外,人前更是老公老公的叫我,那个嘴甜,听得我自己都觉得这快跟真的一样。
直到夜晚,她睡床上,我打地铺,我才能清楚的看清我与她之间不可跨越的距离。不可否认,我是喜上了苏然,我也不想让她走,但我却不能做强迫她还有违背良心的事。所以我的内心,一直相互矛盾的煎熬着。
由于苏然的表现特别出色,大伯还有大伯娘很快就对她放低了戒心。
这天,村东头的周家生了大胖孙子,这喜事办得火热朝天了。
跟周家颇有交情的大伯和伯娘自然就被请去吃席了,按照惯例,大伯和大伯娘应该很晚才会回来。所以,我知道机会来了。
当他俩前脚一走,我就把苏然从屋里喊出来,带着她一路往村口方向跑。
直到我们走出村子很远的地方后,我才停下脚步跟她说这里安全了。
她一个人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的,我想了想,又把自己平常存的零钱塞到了她的手里。告诉她,一会要是有车经过,无论是什么车都要拦下来,然后求司机栽她一程。
只要出了这里,很快就能看到大马路。到时求助当地警察,很快就可以回家去了。
苏然拿过我的钱,俏丽的脸上并没有喜悦之情,她怔怔的看了我一会儿,许久才充满眷恋的转过头去。
我去,她不是一直想着离开吗?现在又是什么表情?
舍不得我?或是对我有好感了?
我怀着复杂又不解的心情回到家里,只觉内心跟堵了块石头般的难受。
半夜,都快十二点多钟了。大伯才在大伯娘的挽扶下,醉醺醺的走回来。
我见他俩回来了,便故意装成很痛苦很难过的样子说:“大伯,伯娘,我媳妇不见了。”
大伯一听,立马就酒醒了。大伯娘也骂骂咧咧的问我说怎么不见的。
我只能表现得十分无辜的说:“不知道,下午让她去附近割点猪草,她就没回来过了。”
大伯气冲冲的说,八成是跑了。大伯娘更甚,又是骂,又是跺脚的说,早知这小贱人竟有这种心思,当初就该打断她一条腿,然后用麻绳捆在家里哪也不让去。
我听了也不说话,只是闷闷的回屋睡觉了。大伯和大伯娘以为我是为苏然的事情伤了心,不但没有骂我,反而还安慰我,说以后会再帮我物色新的人选。
我很无语,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3:
当天晚上,没了苏然跟我争床这本是一件极大的好事,可我却怎么也睡不着,想到她在这里时的一颦一笑,我竟辗转反侧到了天亮,好不容易昏昏沉沉的睡着又做了个怪梦。
梦里,逃跑的苏然又回来了。她穿着我们结婚时穿的那身衣裳,对着我巧笑嫣然,美得跟天宫里的仙女似的。
我当时就懵了,问她为啥要回来。
她说我救了她,她舍不得我,想回来报恩。还问我是不是真心喜欢她,我毫不犹豫就点了点头。
苏然满意一笑,忽地就对着我脱起了衣裳。没一会儿,她就脱得光溜溜的,那姣好的面容再配上那让人兽血沸腾的身材,二话没说,我们就干起了那种没羞没臊的事。
醒来的时候,大伯娘已经做好了早饭,我心不在焉的吃着,便问她大伯去哪了。大伯娘叹了口气,啥也没说。但我大致却明白了。大伯这么早出去应该只有两个可能,一是去找苏然,二是再给我找新媳妇。
回想到昨晚那梦,我整个人不由有点恍恍惚惚的,也没再继续追问。
白天像游魂一样过了一天,到了晚上我就早早的爬上了床。
就在我正准备睡觉的时候,窗外突然莫明其妙的刮起了大风,那呼啸的风声夹杂着村里各种畜牧的吠叫声,使得这个夜晚显得特别的诡异与不安宁。
我心说这难道是要变天的节奏?本来是不想理会的,可这风刮来越来越大,吹得我的窗户那是“吧嗒”直响。
没辙了,我只能下床去关窗。
就在我刚把鞋给穿上,却依稀看到窗户外面有抹人影在那晃来晃去。我怔了一下,暗道,这大半夜的又刮这么大的风,谁不睡觉跑我家来做什么?
难道是贼?想到这里,我顺手就从屋里操起一根棒子小心翼翼的走到窗户口。
当我把头伸出去一看的时候,我瞬间就吓了一跳。
站在我窗户边的哪是什么贼啊,分明就是我们村的王铁蛋。
王铁蛋比我大八岁,无奈家里人穷,长得又满脸的麻子,眼看都要满三十了还没找着媳妇。
就在我跟苏然结婚那天,这货看到我媳妇那眼神是最猥琐露骨的了。说话更是流里流气,当天要不是情况特殊,我真想揍他一顿。
虽然现在苏然不在了,可我还是看他很不爽。当下便问:“王铁蛋,你他娘半夜不睡跑我这里来干啥?”
王铁蛋并没有回应我,他就怔怔的站在我的窗户外面,一张脸煞白得就跟糊了一层粉似的,那漆黑的眼仁诡异的遍布了整个眼眶,但瞳孔却找不到半点焦距。
此时,他直勾勾的望着我,浑身散发着一种冷冰冰的气息,就像刚从棺材里爬出来的一样。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忙缩了缩脖子,悄然的伸手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道:“王铁蛋,再他娘不说话就给老子滚,别在这里杵着吓人。”
说完,我“砰”的一声就将窗户给关上,又用栓子扣住,继续钻回被窝里捂着被子就呼呼大睡。
第二天,吃过饭我正跟伯娘在院子里搭瓜架,搭到一半的时候村子里突然有人传话说王铁蛋死了。
我听了暗觉不可思议,心说昨晚王铁蛋站在我窗户下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莫明其妙就好死了呢?
满怀好奇的我,不得不跟着乡民们去了王铁蛋家一趟。
果然,那货真的死了。躺在一张凉席上的他肤色苍白如纸,瞳孔放大、面色乌青泛黑,五官表情显得十分惊恐。
不错,他的死状算不上惨烈,但却有说不出的诡异。
我看得心里一阵发毛,忙问乡亲们他是怎么死的,大家众说纷纭,可谁也回答不上来。就连他的家人也不知道,就说一早的时候王铁蛋突然像得了癫痫似的狂抽,抽着抽着就倒在了地上,没一会就断气了。
回家的时候,回想起昨晚王铁蛋在我窗户下出现的情景,我心里隐约觉得最近村里似乎要出大事。可到底要出什么事,我说不上来,心里只是七上八下的不安。
第二天中午,大伯就从外面回来了。
这次回来,他又给我带了个姑娘回来。
这姑娘长得高挑端正,虽不如苏然精致秀气,但看着也很舒服。
大伯说,这丫头是是他刚买的,虽然脑子有点傻气,但其它方面都好。尤其是看那扎实的身板,不但能务农,肯定还可以帮我生一大堆的胖小子。
我听了直接摆手,大伯却拉下脸来,问我是不是嫌姑娘傻?还说这姑娘就是要傻一点才好,不会偷着跑,更省心。
蓦地我被大伯说得无从反驳,只能耷拉着脑袋同意。毕竟,我真不想惹他生气。再说,我若推拒了这姑娘,大伯肯定还会再接再厉的出去找别的女子。与其这样没完没了,我不如妥协算了。
于是,在第三天的时候,大伯和大伯娘又给我办起了喜事。村里请来的乡亲,无不笑我好福气,才一个月不到,就当了两次新郎官。
我只是置之一笑,也不理会。
而那傻姑娘也很听话,不用我们哄她骗她,她就直接配合我们做了结婚该做的任何事情。
晚上,入洞房的时候,我们并肩坐在喜床上。我侧过头,看着她那张抹了胭脂的红润脸庞,心里难免还是有些躁动。
这时,傻姑娘似乎感觉到我在看她,不由也跟着侧过头来冲我傻乎乎的一笑。
那一口雪白牙齿,衬得她更明艳动人了几分。
我难得认真的凝视她问:“你叫什么?”
傻姑摇摇头,脸上的笑容依旧未消。
“唉……”我轻声的叹了口气,脑海里蓦地浮现出了苏然的样子,一时感慨万千的说:“这样吧,我给你取个名儿,以后你就叫阿然如何?”
傻姑娘也不知听懂没有,只是似笑非笑的冲我点头。
那一瞬间,我觉得她的眼神让我很熟悉,仿佛我在哪里见过一般。更重要的是,她能轻易挑起我暗藏在体内的欲火。
下一秒,我啥也顾不上了,直接就把傻姑娘按倒在了床上,两手急不可耐的就去解她的衣裳。
4:
眼看傻姑娘的衣服被我脱得只剩最后一件胸罩,一直没有反抗的她却突然坐了起来。那笑得傻啦巴几的脸刹时严肃得就跟贴在门上镇邪的关公。
我被傻姑娘的样子吓了一跳,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便问:“你咋了?”
傻姑娘也不说话,只是恶狠狠的瞪我一眼。随即抬起腿,一脚就把我从床上给踹了下去。
我靠,这妞啥时候有这么大的力气?
我揉着摔得发疼的屁股,有些冒火的从地上爬起来,一时难以自控的冲她吼道:“你啥意思啊?不愿意的话你说就是,干嘛踢人?”
我能理解人家姑娘第一次,虽然傻点但知道害羞也是件好事。可我无法忍受,她明明挑起了我的性致,却又在这么关键的时刻给我泼上一盆冷水。这样挺伤身体的不是?
傻姑娘被我这样一骂,立马就有些自责了。她难过的朝我望了过来,眼里蓦地含着晶莹的泪花,那微微嘟起的小嘴巴,别提多娇嫩诱人了。
卧槽,这反差情况也太大了吧?刚刚还蛮横得很,转眼就变得这么楚楚可怜?好吧,我这人的脾气是来得快,去得也快。而且,个人是很会怜香惜玉的。
想来想去,我也怪我方才太猴急太粗暴了,应该是把傻姑娘给吓到了,所以她才会做出这么过激的反应。
回头瞥了那丫头一眼,眼里的泪花还没干呢。
我叹了口气,有些不忍的说:“得了,你不愿意,我也不强迫你。等你哪天想通了,我们再洞房也不迟。”
话落,我就准备去打地铺。
反正那些日子我跟苏然也是这么过来的,如果实在忍不住的话,我就去茅房冲个冷水澡,再不行就用用手,一切都解决了。
就在我已经打定注意的时候,傻姑娘却突然冲过来从后面抱住我。
那傲然挺立的大奶子,就柔软的抵着我的背脊梁。嗅着属于她的那股子体香,刹时,我只觉全身气血翻涌,一股热浪直接冲向我的脑门。
这次可是她主动送上门来的,我要再忍的话,就不算个男人。不错,哪怕冒着再被踹下床的风险,我也要在今晚把她给办了。
当即,我就不由分说的将傻姑娘打横抱起,往床上一搁,就像恶狼扑食一样扑过去在她身上乱啃。随即拉下床帐,开始了不正经的颠鸾倒凤。
第二天,我睡得正是迷迷糊糊的时候,便很自然的伸手去抱那具昨晚让我销魂了一整夜的温香软玉之体。谁知,这一抱却抱了个空。
我蓦地吓得睁开了眼睛,往旁边一看,这哪有我媳妇的身影啊。
刹时,我不由想到当初为了不惜一代价想要逃走的苏然。难道,傻姑娘也在被我欺负了一晚之后,选择了逃离我?
那一瞬,我感觉自己的心像被什么掏空似的。有些失魂落魄的穿好衣裳,又像丢了孩子的母亲四处在屋里寻找。
这时,傻姑娘从厨房端着一碟刚蒸好的包子还有一碗稀饭出来。看到我惊慌失措的样子,她又冲我露出了她的招牌式傻笑。
那是我二十多年来,第一次感到了幸福和满足。
是啊,傻姑娘虽傻气了一点,但她只要愿意跟我好好过日子,我也别无所求了。
吃过早饭,伯娘就一脸慌慌张张的进屋跟我说隔壁的曹老幺死了。
我听了立马就不可思议的回应道:“曹老幺怎么会死?他不是一直没病没灾的吗?”
“谁晓得,他家里人说自打王铁蛋死了之后,这曹老幺就一直神神叨叨的,天天窝在家里不敢出去,晚上做梦一直嚷着让人不要找他,说他不想死什么的。村里人猜测,他八成是撞了邪。面且,那邪很有可能跟王铁蛋有关。”
听到这里,我心扑通跳得更快了。忙说:“他是怎么死的?”
“说来也憋屈,他是拉屎的时候掉到粪坑里被淹死的。到下面几个时辰才让人捞起来,那一身臭得哟,没人敢靠近。还是他爹妈用绳子把他拉到附近的大河里冲洗了一遍,才把那尸体给抬回来。”
“不行,我得去看看。”
我刚走到门口,伯婶就阻止我说:“三宝,你去看啥啊,那尸体臭得很,村里除了村长之外,别人都避之不及呢。”
“没事。”
我有一种直觉,这事似乎还没完。
王铁蛋和曹老幺之间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否则不会相继这么古怪的死去。
同时,我不免联想到了村里其他的二流子,他们几个成天混在一起,倒不知他们知不知道这其中的蹊跷。
当我赶到曹老幺家里的时候,他已经被他家人换上了寿衣停放在了临时搭建的灵棚里。
村长则和村里几个老人坐在一张破旧的桌子上聊天,个个眉头间都拧着个大疙瘩,似在为什么大事发愁。
“村长,我看这事特别不简单。必须得找人看看这事儿。”
“对对对,这王铁蛋和曹老幺的死,一看就邪气。”
村长掏出一根红双喜,慢悠悠的点上吸了一口,蜡黄的老脸有些茫然道:“那你们说这事怎么办?”
“要不去找黄山村的阴阳婆请来看看?”
“是啊是啊,这阴阳婆子有能耐得很。左眼看天地,右眼看阴阳。”
“真有这么灵吗?”
“那当然,黄山村里的人只要一出怪事,可都是找这阴阳婆帮忙。”
就这样,在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情况下。村长就真的点头让人去找黄山村的阴阳婆了。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左右,阴阳婆就被村里的后生像老佛爷一样请了过来。
老太婆看上去七十多岁,面容枯瘦得就像被揉过的蜡纸。不过那双眼睛,却没有一丝浑浊,亮幽幽的,看起来莫明有些骇人。
5:
村长等人见到阴阳婆也顾不得辈份啥的,连忙恭恭敬敬的上前去迎接。
相继说了几句客套的话,又给老太婆端来吃的喝的,等老太婆歇息了一会之后,就颤颤巍巍的走到曹老幺的尸体跟前打量了起来。
看了半天,她似乎并没看出什么情况。于是就从口袋里掏出了几枚铜钱,轻轻一顶曹老幺的下颌骨,特容易的就将铜钱放入了他的嘴里。
接着,她又从袖子里摸出一张黄符,先是对着黄符念念有词一番,随后也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将自己食指划破。咬牙滴出几滴红血,往黄符上面一抹,围着曹老幺的尸体走了一圈,便将黄符用火柴点了起来。
看着那绿幽幽的火光,阴阳婆脸色蓦地就变了。
在众人不解的情况下,她又将曹老幺嘴里的那枚铜钱取了出来。
这下,铜钱也不知是沾了曹老幺嘴里的污秽还是什么,竟然变得黑乎乎的。
这时阴阳婆的脸色更难看了,她佝偻着腰走到村长面前道:“你们村最近怕是要出大事了。”
村长和众人同时吓了一跳,个个脸色发白的问阴阳婆出了什么事。
阴阳婆则一脸严肃的回应众人说,村里可能进了怨气很重的阴灵。
这阴灵不是一般的厉害,要是不极早消除的话,村里还会继续死人。
大家陡地都吓坏了,个个缠着阴阳婆问有什么破解之法。
阴阳婆却对着村长问:“你们村,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外来人进入?”
村长和大伙苦思冥想一翻,忽然就提到了我的名字。
说什么李家最近讨了两门媳妇,都是从外地买来的。
不过第一门媳妇已经跑了,现在就只剩下第二个傻媳妇。
阴阳婆听到这里,立马心领神会的说:“你们现在带我过去看看。”
别看平日大家乡里乡亲的,这一关乎自己的性命和利益,大家那是说翻脸就翻脸。
因此,村长等人没有一丝犹豫,就答应了阴阳婆的要求。
我暗忖不妙,忙一股溜烟的跑回家。
大伯娘见我气喘吁吁的跑回来,一声不吭又跑后院寻了根手臂粗的木棍,以为我是在外面跟谁起了口角要打架,忙拦着我问:“三宝,你咋了?”
我忙把刚刚在曹老幺家听到的话转述了一遍给大伯娘听,大伯娘本就是个霸道又护短的人,当下就气得炸了锅。
忙冲我身后的大伯嚷道:“你还杵着干嘛,那群八王龟孙都欺负到了俺门头上了。你快带三宝的媳妇躲起来,这里让我和三宝撑着。”
大伯听了心里也气乎的说:“我们家就这么大,能上哪躲?要是去了外面,还不是让一个村的人都盯着吗?”
大伯娘想了一下,也觉得有些道理,便插着腰说:“那你带她去里屋,不到万不得已别让她出来就是。”
大伯点点头,又有些不放心的说:“秀……他们那么多人过来,你和三宝能顶得住不?”
大伯娘不屑的啐了一口,拉着我就进了厨房,将厨房里的菜刀直接就塞我手上说:“拿棍唬不了人,要拿就拿真家伙。”
说罢,她自己也握起一把,继而怒气冲冲跟我到了堂屋,就等着村长那帮人过来。
没一会儿,村长就带着阴阳婆等人一起来到了我家的大门口。
大家无视我和伯娘手里的菜刀,各自喊着让我把傻姑娘交出去。
他们说阴灵肯定是傻姑娘带到这个村来的,得把她带到祠堂去问罪。否则,这个村子就要完蛋了。
我听了当场就说了句:“放屁”。
傻姑娘长得如此俊秀,又这么温柔体贴,她怎么会跟阴灵有关?明明就是这些家伙,自己找不出别的原因,就把事情赖我媳妇头上。
这就好比古时的昏君,自己昏庸无能,却总拿女人来当借口。眼下村长和阴阳婆他们,不正是如此吗?
“李三宝,现在事关整个村的安危,你别再执迷不悟了,快把你媳妇交出来吧!”
说话的,是村长的儿子贺天。比我大一岁,成天不务正业,连女人的手都没拉过。看到我一个月成了两次亲,他可以说是本村最眼红的。
所以,现在看我家里出了情况,他也是最积极的了。
“去你妈的,要人没有,要命一条,有种就过来拿!”我一边说,一边晃着手里的菜刀,做出了满脸的凶相。
大伯娘也跟着冷笑的附合我说:“是啊,你们谁不怕我手里的这家伙,谁就过来。”
“呵呵,你们李家人以为拿着刀在手里,我们就会害怕?乡亲们,我们一起上,就看他们李家敢不敢杀人。还反了天不成!”
在贺天的挑唆下,村民还真的一股作气冲了过来。当然,我和伯娘也不敢真砍,最多挥舞着做做样子。
“三宝,你去屋里守你媳妇,我来!”
就在势不可挡的时候,大伯从里屋跑了出来,一把夺过我手里的刀,就掩护我先进去。
等我跑到傻姑娘在的房间,她已经哭得红眼通红了。不过见到我时,她还是冲我傻气一笑。
我看得心里一暖,立马就将房门反琐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你是我媳妇,我得保护。”
傻姑娘却冲我不停摆手,示意我不要管她。同时,还刻意把我反琐的门给打开了,竟要独自跑出去。
我看得心里一急,忙说:“傻丫头,你想干啥啊?”
她回头看我一眼,神情特别的古怪。那种古怪,是我根本无法形容出来的古怪。
就在这时,贺天突然灰头土脸的走了进来,看到我和我的傻媳妇,他对着我俩特别阴森的笑笑说:“三宝,你放心,我爸说了,就是带你媳妇去祠堂而已。她要是没沾不干净的东西,阴阳婆是不会伤害她的。”
“谁会相信你的话,谁的媳妇儿谁心疼!”我一把抓住了我的傻媳妇,把她拦在我身后,不再让她往前跑一步。
“李三宝啊,你若是心里没鬼,就赶紧把她交出来吧,我们找来阴阳婆又不是为了害人的,村里那么多人的性命都在那儿摆着呢!再者若是傻姑娘身上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阴阳婆若是能除了它,没准儿你的傻媳妇儿就不傻了呢。”
是村里的李大伯。
6:
李大伯向来仁厚,但前天李大伯的孙子莫名其妙的死在了村口的土道上,向来疼爱孙子的李大伯整个人都像是老了好几岁,原本还精神矍铄的老人气质有些萎靡,驼背严重了不少,身材矮小了不少,整个人苍老了不少。
见李大伯这般说道,我心下有些犹豫,也许这群人并没有要害傻媳妇的意思,而是一心为了村里人好,一心为了傻媳妇好呢。
傻媳妇用力的拽了拽我,我稍微回神过来,把另一只手掌抚上她白嫩美丽的脸颊上,轻轻摩挲,“我会保护好你的,放心吧,既然他们也不一定是恶意,我便陪着你一同去那祠堂好了,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绝不会让他们动你一分一毫的。”
说着,我的余光瞥见了闯进门来的村民们,还有气喘吁吁颓唐的在角落里看着我的大伯娘。
大伯娘神色歉疚的看着我,“大宝啊,对不住,我没能拦下这帮人啊,对不住啊。”
我摇了摇头,“大伯娘,谢谢你,大宝这辈子都记着你的恩情,但是我自己的婆娘,我自己保护,大伯娘,你已经尽力了。”
我心意已定。既然逃不掉,便去走一遭,看看他们能玩儿出什么花样。
“让我媳妇跟你们去可以,我得跟着她才行,我不许你们动她一根手指。”虽说嘴上还在逞强,但我心里实在没什么信心,他们这么多人呢,打得过还是跑的过呢。我从桌上重新抄起了那把菜刀,另一只手紧紧的握着我傻媳妇白嫩的小手,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贺天却点儿郎当的在站在众人的最前头,什么也没说,看向我的目光竟有几分怨毒之意,嘴角还挂着几分不明的笑意。
那笑意让我汗毛直竖,我不知不觉加大了攥在手上的力度。
“疼!!!”傻媳妇似乎是被我手上的力气给握得疼了,秀眉紧皱。
歉意的放松了手上的力道,让剩下的不安在心里默默承受。
村子很小,不过十多分钟,一大群人便簇拥着我和媳妇儿来到了祠堂。
满脸皱褶的老太婆正佝偻着身子站在祠堂的门口抽着烟袋,静静的看着我们这一群来人,眼皮严重耷拉在眼上形成的小小的三角眼十分精明聚光的在众人里搜寻着什么,最后把一双眸子定定的放在我的傻媳妇身上。
我的傻媳妇条件反射似得往我身后藏了藏,甚至身子还有些发抖。
我从未见过我这傻媳妇有过这样的表现,她那么单纯不更事,心里从来不装什么事儿,也从未害怕过什么,就连平日里走过村后的那片墓地她也一向毫无惧色。
我心里升腾起来几分强烈的不安,一瞬不瞬的盯着那老太婆生怕她有什么举动伤了我的傻媳妇。
而那老太婆看着我傻媳妇,最初的面色开始有些不解,旋即又恍然大悟,大悟之后又变得极其阴晴不定,面色阴沉的吓人。
我望着那身子瘦小老态龙钟的老太婆,不知怎的,堂堂七尺男儿竟生了一分退意。我强忍着不适保持着身体正常的姿势行走。
那老太婆最终才注意到我的存在似得,在我领着傻媳妇走近的时候眼神依旧注视着我的傻媳妇说,“亏你还能安安稳稳的活到今天。”
我听了这话如遭雷击,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心中却更加迷惑不解。
她又看了看我手中攥着的,似乎在讪笑,又似乎在叹息,“把她交给我便是。”
说着,我的傻媳妇挣脱了我的手,鬼使神差的向着老太婆走过去。
“别啊别过去!”我拽住了她的衣角想让她回到我身边,可是任由我将她的衣角拽的破碎,手臂拽的发红,她依旧颤抖着向着老太婆走去。
她转眸看着我,“别拉着我了,让我过去,听话。”
我从未见过傻媳妇这样说话的时候,她从未这样像个正常人一般与我交流过。
我虽然喜欢她,不在意她是个傻姑娘,但是在她神色如正常人一般,眼里还噙了泪水,说不清那是柔情还是悲伤的表情,砸到我的心底,让我的心似乎停止了跳动一般的悸动。
那是怎样秀眉动人的容颜啊,那是怎样让人不忍松开的女孩儿啊,我的傻媳妇,竟是有这样倾城之姿么?
我有半晌的怔忪,呆立在原地竟动弹不得,她的眸子是那样的决然,似乎早就预料到有这一天一样。
不对,我在想什么?
这一天会怎样?我要保护她,我要保护她。
我发疯了一样向着她冲过去,却被拦住了脚步。
贺天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了我的身后,我手里的菜刀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我松开掉落在了地上,他狠命的拽着我,我无法向前再走一步的距离。
愤怒之下我转身给了他一拳,趁机抬脚去找我的傻媳妇。
可是我起身的刹那,贺天抱住了我的腿,任由我如何踢打,都不肯松手。
而那阴阳婆,口中正念念有词,手上不知何时多了几十张的黄符,上面写着繁复的文字,看起来十分古老陈旧,在阴阳婆的念念有词之下竟然飞到了空中,排成一排,连成一圈,将我的傻媳妇团团围住。
而我的傻媳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跌在地上,空中的黄符和地上不知何时刻成的玄奥的阵法将她困得严严实实,她满脸痛苦之色,未发出半点儿声音,忍着疼,把自己的嘴唇都咬破了,还是不肯发出半点儿声音,默默的忍受着…忍受着…
黄符越转越快越转越快,我的傻媳妇终于凄厉的惨叫了一声。
之后是让在场所有人目瞪口呆的一幕。
我的傻媳妇,凭空消失了。
还留在地上的,只剩下那个气喘吁吁精神萎靡的老太婆。
我傻眼了,拼命的跑过去摇晃那老太婆,“我媳妇呢,我媳妇呢!!!”
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我身边的大伯拉住了我,“小子,你冷静点儿,阴阳婆已经累的不行了!”
我终于回神,是呀,我怎么可以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太婆这般粗鲁。
“对不住。”
我有些歉疚,但还是很生气,“可是我的媳妇呢!!!”
我心中升起了浓浓的不安。
“她,就在你的脚边。”老太婆精神似乎好些,吃力的说道。
7:
我抹了抹眼睛,那原本散发着诡异光芒的阵法,现在只是在地上歪歪扭扭涂画着的玄奥符文,乍一看像极了小孩子的随意涂鸦。
空中飘下来一张写着奇怪字符的纸片,落到那极为普通的“涂鸦”上面,再没有任何动静。
我迷惑不已,隐隐想到了事情的答案,却说什么也不想相信自己的推断。
我脑中轰鸣,传说中有一种婚姻叫做冥婚,送的媳妇儿不都是用纸扎的么?
我无助的看着我的傻媳妇儿消失的地方,有些癫狂的摇头,喃喃着,“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阴阳婆佝偻着身子向我身边挪过来,拽了拽我的衣袖,“小伙子,她本来就不是人,清醒些吧。”
何等荒谬!受了12年科学教育的我,怎么可能轻易接受这个事实!
“你骗我对不对,你把我媳妇儿藏哪儿去了,你这个老妖婆!”我变得有些歇斯底里,这,让我怎么接受!
昨天,昨天晚上还在我怀中温香软玉的女人,昨晚还一脸娇羞任我欺负的女人,今天竟然在阴阳婆的施法下变作了一张白纸!一张十分普通不带温度的白纸!
昨天我还十分满意知足的过着我的新婚小日子,今天就被无情的告知:这只是一个虚构出来的梦境而已。
可是阴阳婆正一瞬不瞬的看着我,亮幽幽的小眼睛有些疲态,却写满了不可动摇的平静。
我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可是现实并没有给我消化这件事的时间。
“我的天,那是妖怪么?”从人群中传来一个声音,这声音让众人猛然醒悟过来,污言秽语破喉而出!
“没听阴阳婆说嘛,她本身就不是人!自然就是妖怪!”
“天啊,李家竟然背着我们村里人养了一个妖怪在家里!”
于是刚才还在迷惑和惊吓里面不知所措的人们,把矛头直指李家,各种难听的话语喷薄而出,宣泄着忍耐了多时的恐惧和愤怒。
“原来凶手就是你李家!好呀,想害死我们全村人不成!”
“我还奇怪怎么李家这么容易便娶了两房媳妇,原来竟然是骗人害人的把戏罢了。”
“就是,就凭李家那傻小子的穷酸相,也妄想能娶到老婆,简直异想天开白日做梦!”
还有更激动的。
比如说王铁蛋的爹娘,比如说曹老幺的爹娘。四个人多日的恐惧和压抑终于得到了释放,都哭的上气接不上下气的瘫软下来!身边的人只好扶着他们让他们尽情哭骂。
“你还我的儿子!李三宝!你娶媳妇便娶媳妇了,干啥要害我们的儿子呀!往日无仇,旧日无怨,让我们老两口白发人宋黑发人,这可让我们怎么活呀。”
“你是毁了我们两家人的一辈子啊!”
“竟然娶了个妖怪回家,来害村里人,你们李家到底安的什么心啊!”
我终于有些回神过来,是呀,我便罪魁祸首啊,是害了他们两家人不得安宁!
看着这白发人送黑发人哭的惨烈的场景,虽然对死去的两个男人我都没什么好感,却也心存了十二分的愧疚。
再看看在身边的大伯,面色苍白,原本神采奕奕的脸变得毫无生气,耷拉着脑袋,眼睛只顾盯着地面,一副茫然无措的样子垂手站在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呀,若不是为了给我讨媳妇,事情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我鼓起勇气打算和乡亲们道歉,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怎么将伯娘和大伯牵扯进来呢,他们可是向来疼我如亲生爹娘的人啊!
我面向人群刚要开口,却发现人群中已经扭打做一团。
定睛一看,被围殴的人竟然是我的伯娘!
围殴伯娘的也都是一些农村的妇女,一边打着一边还骂骂咧咧的,说什么:臭娘们刚才那股子猖狂劲儿哪儿去了,死婆娘你倒是拿你手里的菜刀砍我呀,死贱人竟然带回来个妖怪来害我们。
我三步并作两步赶紧向着那团人群冲过去。倒不是我小家子气,竟然和女人一起打架。农村里的女人干活儿多,力气大,我实在不敢想象伯娘被这群人打下去会发生什么事。
“别打了别打了!”我挤进人群里,终于挡在了伯娘的身前,沉痛的说,“这一切都因我而起,你们要打就打我吧。我年少无知,无意中竟然背上两条人命。我一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能让大家泄愤,只希望尽我所能的为大家做点儿什么,即使是让大家痛打了一顿,让大家消消气也是好的!请不要伤害我的伯娘和大伯,这一切都和他们完全无关的。”
我一口气说出了所有的话。说出来,多少有些释然。
我欠这个村子的,一辈子都还不完。
之后的事情我记得不太真切了,因为我说完这话的当口,众人便一齐奔上前来对我拳打脚踢。
农村人也是有原则的,男人不会打女人,不管女人有多过分。
自己家的婆娘打了就打了,但是决计不会打别人家的女人,即使被女人打了也万万不会还手。
所以刚才围殴伯娘的只有村里的妇女们。
我这话一出,妇女们似乎也觉着伯娘毕竟年纪大了,而且还是个女人。
万一打出点儿什么事儿,可就是真真正正要吃牢饭了!于是所有的拳头一齐向着我招呼,村里的男人们也都纷纷围过来打我。
我闭着眼睛蒙着头挨着所有的踢打,虽然看不见他们脸上的狰狞神情,但所有的咒骂声却悉数跑进我的耳朵里。
“狗娘养的畜生!”
“养妖怪的牲口”
“去死!”
“去死!”
我不知道众人打了多久,只晓得再次醒来的功夫,自己正在自家平日里住着的小平房里躺着。
不是在充满消毒水味道的医院,而是在我的家里,我那个再平凡普通不过的家里。
不是伯娘舍不得钱,而是去有医院的市里需要花整整两天的时间!而且也不是每天都有通车,一周才会有一趟破旧的面包车,寂寥的往返于村子和镇里。
毕竟簸箕村连个像样的公路都没有!
不知道伯娘和大伯怎么样了,花了那么多钱给我买媳妇,向来老实巴交的老两口该有多受打击!
“伯娘在,伯娘在的。”伯娘慌慌张张的闯进屋来,见我已经清醒,激动的抹起眼泪来。
伯娘见我无事,破涕为笑,唠唠叨叨的坐在我床头,说我昨天是怎样的昏迷不醒,身上有多少处伤,大伯是怎样的担心我云云。
却没有提到村里人又对他们两位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受了多大委屈。
我到后来才知道大伯和伯娘为了我吃的苦头,却再没了让大伯和伯娘享上清福的机会。
不过伯娘还提到了一个让我有些在意的事情,柳家的两个兄弟死在了村头儿的十字路口上,据说死相十分凄惨,伯娘只是一带而过,故意把话题转移到别的上面去,絮絮叨叨的说起最近庄稼的长势,谁家的媳妇儿又被丈夫折磨得疯掉了。
8:
我的伤势一天天见好,虽然伯娘说什么也不肯让我出门,只是让我呆在家中养伤,但是我还是找了个机会偷溜出去,扛着锄头,跑到了自家的几亩甘薯地里除草。
簸箕村能够耕种的土地其实也算不得少,但是按照现在市场上的情况,在当地的农产品成熟的时候,价格也会跌得很厉害,农民们勤勤恳恳种一年的地,收入和付出却完全不成比例。
雪上加霜的是,簸箕村没有一条和外界沟通的公路,外面的运不进来,里面的卖不出去。
虽然知道勤快些也多赚不了什么,但是我觉着人活着还是得努努力。
我手里忙活得很,但还是依约听见了女人的叫声。
那叫声十分惨烈,让人听了一遍就忘不了,在耳朵里一遍遍的回响。我脑子一发热,也顾不得自己疼的一瘸一拐的腿脚,就直奔着那声音走去。
一路走到了村长家的玉米地,玉米地里有个小窝棚。
我鼓起勇气拉开小窝棚的破门,几个小混混围着一个女的,不想都知道要干什么。
“住手!”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鼓起勇气喊出来的。
听到我的呵斥,几个小混混回头看到了我的存在,而为首的正是贺天。几个人互相递了个眼神,便放开那女人向着我走来。
我不觉得自己是什么英雄,正如你所见的,我在逞强之后手已经抖了,腿也不听使唤的软了。
而那之前被堵在角落的女人,此时傻呵呵的站在原地,连裤子都不带往上提的,还用手指着我笑。
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这不正是柳家八年前就娶回来的媳妇儿么?
伯娘一向爱凑热闹,柳家娶了新媳妇儿的时候,她还亲自带我挤着去看那姑娘。
那会儿我还在念中学,只在婚礼上边儿见过她一次,因为怕她逃跑,所以柳家人一直把她囚在屋里不怎么出来见人。
伯娘回来就唠叨着那姑娘长得有多灵秀,人有多机灵,又感叹着什么时候我们家也能娶到这样的儿媳妇。
打那儿开始,大伯的心思才愈发活络。
不过却不曾听说过这女孩儿是个傻的。
不过我这会儿也没有什么功夫去考虑她,手中紧紧的攥着锄头,想着他们一过来我就拿锄头打他们,手里有家伙和没家伙,就是心里多一分底气。
但两个小混混绕开我,在贺天的示意下关上了窝棚的破门,声音吱呀吱呀的让人听着有些不舒服。
原本窝棚还有些光亮,可是门一关,这窝棚连个光亮都没有。
这几个混蛋是打算在这里偷偷的围殴我一顿!
事到如今我也不想逃,那姑娘虽然傻,但也不该被他们这样欺辱了去,而实际上我也已经逃不掉了。
过了一会儿才完全适应窝棚里的黑暗,看见几个小混混正把我围在中间,贺天站在我面前戏谑的看着我。
我本来腿脚就不是很灵便,几个小混混很快就把我手中的锄头夺走,对我又是一阵拳打脚踢,混乱之中我已经没了什么反击的力气。
但打了一会儿,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竟然停了下来。
循着他们的目光看去,柳家媳妇儿正在吧唧吧唧的吃着什么东西,弄得满嘴满脸都是。
再仔细去看,竟然是一块血淋淋的生肉!
那女人一边吃着,还一边傻笑。染血的整齐白牙在黑暗里看起来煞是渗人。
女人的裤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她自己全脱了,下半身尽是赤裸。
但混混们说什么也起不来欲望,我更是顾不得害羞,只有一脸惊骇的看着女人的脸说不出话来。
女人的身后是一个草垛,再细看,女人的脚边赫然露出一只男人的手臂。
贺天大着胆子对着女人骂了一句,但脚上却丝毫不肯再动半步。
贺天鼓起勇气,努力的往门口跑去,似乎那便是最后一株救命稻草。
然而那破门关得死死的,说什么也打不开。这才想起那会儿为了不让我逃跑,刘二狗特地栓上破门,这会儿却正巧害了自己人。
“妈的,刘二狗你这个王八蛋,没事儿锁什么门!”贺天骂骂咧咧的用力踹门。
但是世界上的事情并不是一句人多力量大就能解决的,一群人狂踹小破门的时候,腿多门小,不可避免的踹到了自己人。
踹着踹着,在恐惧和愤怒下一群人竟然打成一团,似乎这样就可以缓解愤怒一般。
而那傻姑娘还在呵呵的笑,眼睛没有任何焦距,我却感觉到她正在端详我,我脊背发凉,不知所措。
傻姑娘趁着他们打的正欢,把自己手上的血肉分出来一些,递给我。
可怜这姑娘,已经被祸害到这地步了么?
我心生怜悯,但却不能消解我的恐惧。
我看着她手里的那块血肉,胃中一阵翻腾,险些当场吐出来。
我纠结之间,一个小混混在这场乱斗中不知怎么的,身体一斜,竟然径直向着那女人的手扑过去,嘴上正对着那团血肉。
所有人都愣在原地。
我一看,这不是陈伯伯家的陈小全么。
傻姑娘的口中轻轻的吐出几个字,声音喑哑难听的不像一个女人的声音,实在是像人的骨节分离的时候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声音。
“喜欢么?还要么?”
那匍匐在地上的陈小全直直的,没有任何支点,直愣愣的立起身来,身体僵硬的完全不似活人的柔软体格。
他幽幽的转身面对众人,不过恰好是背对着我。
我看见那群小混混们眼里露出十二分的不可思议和恐惧,所有人的眼睛放大到涣散的地步,眼周肉眼可见的变得乌黑起来,像极了大熊猫,但是又完全不同于大熊猫的憨态,而是像极了死不瞑目的人死前绝望的神态。
“喂!你醒醒,你醒醒!”
我睁开眼睛,可是明明觉着自己先前就是清醒的呀,况且遇见了那么可怕的事情。
可是眼前的一切是我难以置信的和平和安静,蓝蓝的天空上几朵白云正随风飘散,一只蚱蜢十分胆大的跳到我的脸上,我微微移动身子它便跳的远远的,隐没在田野里消失不见。
转头,伯娘正一脸担忧的叫我,大伯坐在地头正在吧嗒吧嗒的抽烟,一脸怒气的看着我。
“三宝啊!你咋能下地呢!装啥子蛋啊!就你那小身板这么折腾早晚撑不下去!赶紧给我滚回来!”
大伯娘瞪了他一眼,然后笑的满脸灿烂的冲我说,“三宝啊,赶紧家吧,别听你大伯瞎吵吵,什么装蛋不装蛋的。”
我脑子还有些混乱,试探性的问我伯娘,“柳家八年前娶得媳妇儿怎么样了?”
伯娘和大伯脸色都是一变,伯娘清了清喉咙,“你怎么会问到柳家的事儿?”
“没啥,就是很多年没见到她,稍微有点儿好奇。你看,咱们咋说不也是一个村儿的么。”
“她死了好多年了,先是疯,然后一头撞在墙上。”
妈的,活见鬼了,还是大白天见得鬼。
我吐了一口唾沫,希望除除晦气。
“疯子怎么会撞墙?”我条件反射的问。
“装的呗。”伯娘淡淡的说,然后收拾了东西也不理我,“外地媳妇儿都精的很,不使点儿法子都是不肯好好过日子的,再者柳家的小伙子性子暴,看她那么烈就带着自己的一群小兄弟一起羞辱她,这才老实不少。”
“就是,不过是个女人,都嫁了自己男人还装什么活菩萨。”大伯应着伯娘。
我沉默下来。虽然伯娘自己就是个地地道道的女人,但也从心里往外是认为女人就应该顺从的,应该乖巧能干的。
话又说回来,今天在小窝棚的事情到底?我心里没底,又不知道跟谁去说内心的不安。
晚上我做了一个梦,巧笑嫣然的女人跑在宽阔的足球场上,身后一个俊朗的男孩儿追她,但是忽然男孩儿的表情变得狰狞可怕,一脸算计的把她塞进一辆面包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