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个月即逝的爱情
终于,很多的事情都暂告一个段落,我整理一下散乱的心,坐在电脑旁把有关我和帆的爱情故事变成文字,为我那八个月即逝的爱情画上一个句号。
弃医从文似乎是命运的安排。
两年前,我卫校毕业,由于在医学界找不到自己的位置,最终离开了X市,来到郑州寻找新的发展机会。由于我从小爱好文学,有一定的写作功底,后来,在老乡的推荐下,我应聘到一家报社做记者。刚开始的半年,几乎没挣过一分钱,整天为生计的事情发愁,好友燕给了我很大的支持,她家客厅的地板就成了我的闺房。生活的窘迫让我无地自容,就在我决定要放弃这个工作时,却意外第拉了一笔业务,把我从困境中救了出来。记得当天攥着十张百元大钞,我哭了,半年来所有的辛酸和委屈似乎都在那一刻得到了释放。有了“这笔钱”,我暂时脱了贫,在南郊租了一间全市最便宜的房子,我自认为自己很伟大——用自己的双手创造了一个“家”,流浪的心可以在这个小屋里得到休栖。有了这次小小的胜利,我自信了很多,更加卖命的工作。随着业务的不断开展,我的工作有了起色,自命清高的我也渐渐变得世俗变得现实,但让我引以为傲的是,我从不为诱惑所动。可能是前期吃了不少苦头,我变得很坚强,从不依靠任何人,一段时间我就这么独立这么要强地活着,辛苦却坦然。
一个小小的感动打乱了我的生活。
和帆相识的第一个月,是去年秋天的某天,因业务关系我去见同行Y,与帆不期而遇,当晚我们一起共进晚餐。由于当时我处在生理期,而Y百般劝让非要我喝冰镇的绿豆汤,我红着脸小声地说“不方便”来暗示他,可热情的Y硬是没能理解,见我很为难的样子,帆笑笑说:“算了,还是给她喝粥吧。”于是,他拿着菜谱开始搜索适合我的粥,他的认真和细心让我感动了一下。说实话,起初我对他没有半点非分之想,不仅仅是他大我9岁,不仅仅是他已有家庭。
后来,我们经常联系,电话,短信,QQ。
和他相识第二个月的某天,他约我去紫荆山公园,告诉我说他是个“不幸”的男人——他的妻子爱上了别人,他们正协商离婚。听到这个消息,我没有太大的震惊,从他的眼神里我已经感觉到他的压抑和不开心。他用低沉的语调向我讲述有关他们的爱情故事及她的情变带给他的伤害,我做他忠实的听众,感动着他对感情的执着。由于我对爱情这个东西很陌生,说不出什么高深的见解,往往,他倾诉完之后就什么也不说了。
说不清为什么,我对这个男人开始了关注,我们的交往也频繁了,每个周末都见面,无非聊聊天,吃饭什么的,他不怎么浪漫,可能是到了他这个年龄的人对“玩”麻木了,但他为了让我开心,总是想啊想啊,最终也没有玩出什么高雅。但他的温和,他的细心,他对感情的执着,让我觉得了有个男人照顾,真好。
我的单纯和愚昧害了我。
曾经有一位研究易经学的大师朋友预言我会找一个离过婚的男人结婚,并说了那个男人的相
貌特征、出生地及出现的时间。后来,我无意中发现帆有很大的“嫌疑”,莫非他就是中
注定的那个男人?好一阵子,我很沮丧,我不敢见他,我不想和一个有过感情创伤的男人有什么感情纠葛,我很简单,所以,我希望我的感情生活也很简单,我的单纯和直率根本玩不起感情游戏,否则,受伤的不是别人,而是我。
我越是躲着不见他,他越是着急,越是对我好。他告诉我他们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就算不认识我,他们照样离婚。不知道为什么,我对他的话没有任何怀疑。潜意识里觉得,既然是命
中注定又何必挣扎呢?我就这样心安理得的接受他对我的关怀和照顾。他的大度,他的温和,
他的人格魅力在一天天的感化我,让我对这个受伤的男人着了迷。
我将流浪的感情之船停在了他的心里。
和帆相识的第三个月的某天晚上,在我的出租屋里,我失去了自己。尽管他很温柔,很照顾我的感受,但他还是弄疼了我,看着我痛苦的样子他很内疚。完事之后,他发现没有见红,很惊讶,但很快他又用平静掩饰了自己的惊讶。这一切我都捕捉到了。我告诉他,学生时期的一次运动会,我不小心把自己狠狠地摔了一下,后来发现内裤上有血迹,校医说可能是处女膜破裂,那时的我不懂得这些,也没怎么悲伤。后来上了卫校,才知道可能我会为此付出代价。他安慰我说:“宝贝,我相信你。”又心疼地指着我的鼻尖说:“看,那时候的宝宝多傻啊。”我就这样傻傻地、乖乖地、温柔地、幸福地躺在他的怀里,尽情地享受他的霸道带给我的快乐,尽管那时的天气不冷,我们扔抱得很紧......。
我的生活因为有了爱情的滋润而鲜活起来。
因为工作关系,我经常出差,一去就是好几天甚至一个礼拜。他就发短消息或者打电话,对我嘘寒问暖的,无论我走到哪里,都觉得他就在我身边。每次从外地回来,他都带我一起运动,吃麦当劳,肯德基及各种我喜欢的小吃,在他的宠爱和照顾下,我快乐得像个猴子,整天跳来跳去的,常常一个人没事偷着乐——庆幸自己找了个好老公(我都是这样称呼他的)。
我的幼稚和善良蒙蔽了我的眼睛。
帆很少留下来过夜,他经常后半夜来或者后半夜必须走,并且每次都看着表,我觉得他莫名其妙,他说怕妻子怀疑(她经常后半夜上班或下班),我说你们的感情不是已经死了吗?他说他不想破坏自己在她心中“好男人”的形象,他要让她永远背负背叛的“罪名”。一段时间他就这样辛苦地周旋于我和她之间。刚开始我有一种很深的负罪感,觉得自己无意中做起了第三者,他把我搂进怀里,哭丧着脸近乎哀求地说:“亲爱的,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你要给我时间,千万不要离开我,你没有负谁.....”可笑的是,在他的安慰下,我真的没有了负罪感。
也许,他不怎么帅,不怎么有钱,不怎么有地位,不怎么有文化。
和他相识的第三个月的某天,我告诉好友燕我恋爱了,她很惊讶,怀疑我奈不住孤单想找个伴,我说不是。他一定很钱,我摇头。她说那他一定很有有品位,我说也不是。她更意外了:你找他干吗?我说,他不怎么帅,不怎么有钱,不怎么有地位,不怎么有文化,更重要的是他不怎么虚伪,不怎么世俗,这样的男人似乎不怎么多啊,所以,我爱。她用另一种眼神盯了我半天,说,大记者,你玩的高雅啊!着魔了吧?我哈哈大笑,说命中注定的啊!
因为双方的工作性质,决定了我们只能做周末“夫妻”。但这似乎没有影响到我们的感情,相反,因为距离我们更珍惜在一起的时光。
和帆相识的第四个月的某天,他没有任何表情地告诉我,他们正式离婚了,他把新房子给了她。我能感受他的感受,他是爱她的,他不愿意离婚,但他又无能为力。于是,我对自己说:改变他。
为了让他快乐,我学着做女人。
和他相识的第五个月,我买来了好多关于养生保健的书,学按摩,学做他喜欢的饭菜可能是我太没经验了,每次的饭菜做的都不够好,可他总是装作很开心的样子,津津有味地吃掉所有的饭菜,然后腆着撑得发圆的肚子说我在推残他的“纤纤形体”。我把看他吃东西当作一种享受,恨不得把所有好吃的都装进他的胃里。在我看来,这就是爱吧。
我习惯了每个礼拜五的晚上,早早的做好饭菜,坐在电脑旁用键盘敲击着对他的思念等他回来。每次,他刚到楼下我就能分辨出他的脚步声来,然后,趴到窗台上大声地喊叫,他就加快脚步,猛地推门,我就装做不认识他的样子,不看他一眼,继续敲键盘。他从后面抱着我说:“来,宝宝,让老公看看变瘦了没有,痘痘又‘欺负’你了没有?”我就故作委屈地钻进他怀里撒娇,他就深情的吻我的脸,咬我的耳朵,吻我的眼睛,嘴巴,直至我不能呼吸。
我尽情地,贪婪地享受着他给我的一切幸福。
他很会疼人,我喜欢依偎在他的怀里听他语重心长地讲道理,讲人生,时而他会捏着我的鼻尖说我是“大笨猫”。我对他没有秘密,什么事都告诉他,喜欢征求他的意见,他总认真的分析,告诉我怎么做。他对我就像对待一个孩子,有批评也有表扬,在他的影响和教导下,我在幸福中一天天长大,一天天成熟,我们爱得没有距离,我们的默契只需要一个字或一个眼神。他说,我们已经习惯了对方,我们俩个人的命运已经紧紧的连在了一起。
日子,就这样在卿卿我我的幸福中滑过,我的生活足以让身边的每个人羡慕甚至妒忌。巢中的我不知道什么叫痛苦,只知道天塌下来有他顶着,我对他的依赖已经成了一种习惯,我从没想过有一天没有了他我会怎么办。
春季,应该是个生机勃勃的季节,而我却经历了那么多的不幸。
和帆相识的第六个月,也就是两千零四年春节前夕,我才知道自己已怀孕40多天了。
记得那天晚上我在他怀里哭成泪人,求他不要带我做人流,他平静地说:“宝宝,不要怕,没你想象的那么可怕。”他的这句话让我意识到我将要面临的灾难——流产。接下来的日子里,他每天开导我,说我们都不具备要孩子的条件等。他的态度让我平静了很多,我整理了一下情绪,决定早早的结束这个生命,尽管我很喜欢小孩,很想生个跟他一模一样的孩子。
第二天我们去了医院,医生说诊断不清是宫外孕还是宫内孕不能做。过几天就春节了,妈妈一直催我回家,当时早孕反映挺厉害的,我怕妈妈看出什么破绽,就骗她说要值班回不去,妈妈在电话里长长的叹息和失望,让我内疚得大哭了一场。
除夕的晚上,我孤独地坐下来,心酸伴着眼泪,借助键盘跟肚子里的孩子对话,把对他的真
情、渴望和内疚都变成文字,储存在电脑里。我想,在世界上只有他最能理解我,可惜,他不在这个世上。
春节刚过,我就去医院做手术,躺在冰凉的手术床上,全身出虚汗,我忍不住极度的痛,
撕心肺裂的哭喊,哭喊…..,后来就没有了声音,迷迷中,我呻吟着对医生说我不做了我要疼死了,她没有理会我,继续着手中的器械,生生的把我和孩子分离......。
透明,总是粉碎一切美丽;爱情,在压力面前不再是付出,不再是奉献。
做人流术的时候,被医生告之我有严重的妇科病,得到这个消息,我先是一愣,怎么可能呢?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帆,他问我怎么回事,我说不知道,他很生气。后来又因手术感染,病情加重。终于,我病到了,医生说我没有器质性的病变,但需要一个长期的治过程。刚开始,帆为我的病没少操心,星期天带我到各大医院找专家。他有个做医生的表姐,所以他对我的病情比我还了解。某天,他面无表情地说,你的病不是咱们俩在一起得上的。我明白他的意思
,他在怀疑我!他对我的侮辱,对我的不信任让我很悲痛。一个星期的时间,我一个人孤独地躺在病床承受着心理和身体的双重折磨,他没看过我,偶尔打个电话,发个短信。或许,他不堪承受为我治病的辛劳,不堪背负我的“不知道”。
和他相识的第七个月,我们很少见面,都是他说没时间。一个礼拜一次的约会也因为他“工作忙,“要加班”,“要考察”,“要陪领导”等借口取消了。我的生活也因为他的冷落而不塌实。我每天失眠,一闭上眼睛就做恶梦。好多次,梦见他被人强走了,我哭的一塌糊涂,醒来的时候眼睛肿肿的........,我才发现我是用自己的灵魂爱他,他走到哪里就把我的灵魂带到哪里。
天有不测风云还是早有预谋?我不知道,但从此我恨一个城市——海南。
和他相识的第七个月的某天,他说单位组织一个旅游活动,要去海南一个星期。听到这个消息我哭了。他走的那天,我要去机场送他,他说都是单位的人,怕笑话(没有人知道我们的关系)。我写了一封情谊绵绵的信给他,要他想我时看看。
漫长的一个礼拜过去了,他回来了。我把我们的爱巢精心地布置了一番,等待我们的团聚,可他总是说没时间见我,而且他说话的口气,语调全变了,变得让我陌生,让我心碎。被他拒绝了几次之后,我心里开始有一种预感,这种感觉让我痛苦不:我害怕失去他。
我对他的感情就像上了毒瘾,有了依赖,想戒掉总也戒不掉。
接下来,我将要参加一个很重要的面试,它重要到可以影响我的一生。为了能顺利通过,我四处求师,不分黑昼地奔波于报社、书店、机房。这个时候,我多么希望他能给我些鼓励啊,但是他不跟我联系,连接我的电话都勉强,我主动了几次,伤心了几次,我的工作和学习也因此乱得一塌糊涂,每天心里只有几个字:“帆,你到底怎么了?”接着就泪如泉涌。在网上,我们有一个信箱,是用我们俩个人的名字命名的,他说那是我们的家园。我每天给他发E?猰ail,一敲出他的名字,我就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好像他永远的离开我了,我倾诉着对他的思念,对他的依恋和担心,他每天都在看信,但没有回过一个字。我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尽管我每天都在想他,倔强和自尊却让我没有勇气拨他的电话,离他近在咫尺的距离,却犹如远隔天涯。
一个口口声声说爱我的男人一旦变心了会是那么的可怕。
和帆相识的第八个月,即公元2004年3月3日的下午,天下着雨且出奇的冷。沉默几日的他终于有了回应,他发了一条短消息给我说:“忘了我吧,咱们分手了........。”未看完我就觉得世界末日来了:头晕晕的,两眼发黑,然后重重地摔在了地板上,当我醒过来的时候,躺在传达室的床上,几个大姐正在议论着什么,我吃力地睁开眼睛,绝望的痛哭了起来。后来,他把送我回家。我在他的怀里哭成了泪人,求他不要离开我,求他给我些鼓励和自信,让我通过这次面试。但他冷冷的表情,让我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终于,他开口了,说:“我们俩不合适,你根本改变不了我,在海南的一个礼拜,我从未有过的轻松和解脱,我不想爱了.....。”他的话像把刺刀在我破碎的心脏上狠狠地宰,疼得我只知道摇头:他说的不是真的,他没有忘记她才是真的。他接着说:“亲爱的,我们都是被情所困的人,你会解脱出来的,我已经从那个困境中走出来的......”他的最后一句话,让我猛地冷静了下来,我不哭了,也不再求他了,并非是他决意已定。
他提醒了我,他让我明白一个事实:我曾是他医治伤口的良药。
当初,他为了忘记她,跟我在一起;如今,他的伤口愈合了,我这副药放着就没用了,可以扔掉了。
我倒抽了一口凉气:我的青春,我的爱情,难道这一切早有预谋?于是,我又明白了一个事实:我是一个愚蠢的女人。
曾经有人说过,一个女人最大的不幸,是被人甩,愚蠢的是,她竟然不知道为什么。
文字,永远只是文字,哭泣的永远是心底里的伤痕。
失恋,让我在痛苦的深渊里无法自拔,一段时期我是在泪水中泡过来的。我白天学习,晚上去酒吧、迪吧,我一直以为,这些地方都是肮脏的,但那时这些地方让竟我如此的感动:我可以喝得酩酊大醉,可以尽情地跳啊唱啊哭啊喊啊,可以把所有的不满统统发泄。深夜,回到曾经带给我欢乐的爱巢里,坐在冰冷如斯的电脑旁敲击着对他的思念,对他的质问,还有那个未出世的孩子,用文字回忆着心酸的浪漫,感受着失恋带给我的伤痛和失意。
爱情死了,生活还要继续。
相恋八个月的爱情鸟飞走了,我从痛苦的深渊里也慢慢地挣扎了出来。经历了一场感情如同梦了一场:爱了,痛了,哭了,醒了。如今,这段感情渐渐的离我远去,留给我的不仅仅是伤痛,它为我打开了一扇窗,又关上了一扇窗,但透过这扇窗我看到了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