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好知 kuaihz

触犯禁忌的月神

  都应该下地狱。

  当想你已成为一种习惯。

  当爱你已成为一种信仰。

  我的罪,将何时能得到赦免?“

  一         

  “ARTERMIS,你又到地球上去啦?”平时慈祥又不乏威严的父王痛心地望着我。

  “ARTERMIS,你连哥哥的话也不听!”俊美得几乎耀眼的男子冲我喊。

  我无助地站在诺大的神殿中央,看着四面对我指指点点的男女神祀,一下子陷入了慌乱。

  “不,没有,什么都没有!”我急得大叫,手中的弓箭散了一地。

  “没有?”一位高挑的蓝眼女神一吧托起我的下巴。“让你的眼睛对着所有的神撒谎吧!你看你的脸色有多憔悴,不是因为守侯他的结果吗?”

  “没有!没有!阿波罗,雅典娜!听我说……”我嘴里突然冒出大串的名字,“不是我!不是……”我突然看见石柱后那个美艳的女神在冲我冷笑,“阿佛洛狄忒!你别想叫我屈从你!休想!”

  巨大的神殿在摇晃,众神的样子变得模糊,只有我不断地尖叫。一切如宇宙的爆炸,光华灿烂,最后渐渐暗淡,被无尽的黑暗吞没。

  每次从这样的梦中惊醒,都全身是汗,脑子象被挖走一大块似的。这是一种无法言喻的痛苦,每次从梦中醒来,面对现实中的黑暗时,陷入的是最无助的孤独与恐惧。

  这仅仅是一种无法言喻的痛苦,我不会追究它的缘由。

  二    

  痛的感觉总给人一阵快意。

  我早忘记疼痛的真实意义,我的身体对痛的感觉早已麻木。

  “由!你别跑!有种的你留下来!!”

  “不好意思。我要上课喽!”我站在墙头笑笑,转身一溜烟跑了。下面几个气急败坏的家伙还在呱呱乱叫。不过,他们的声音已渐渐远去了,溶化在夏日清晨的微风中。

  下了巴士,跑过街口,就是我每天必须要来的学校。

  在胡同进行完经常性的热身运动后,我就会头也不回地冲向校门。

  今天感觉有点异样,小腿有一块地方火辣辣地疼,白色的球袜红了一大块。那些人不会用家伙的,估计是被那辆该死的脚踏车疾驰而过时划破的——想不到会流那么多血。

  离早读还有两分三十秒,校门已在眼前。我没戴校牌,按规定要罚站到早读结束。值日的高一小学妹的手已挡在我前方。

  挡我者死。

  顾不上回头看跌在地上大喊大叫的女孩——还剩两分十一秒。

  教室在五楼,当我汗淋淋地坐下时,铃声响起,一片哄笑。

  “这里是六楼,小姐。”旁边一位男生笑吟吟地说。

  透过滴着汗水的留海,我看见他低头探望我受伤的小腿:“你的小腿没事吧?今早你好象划的我的脚踏车上了。”

  腿上的伤一阵剧痛,连上面的肌肉也一阵抽搐。第一次感到疼痛难忍,我楞楞地感受这种痛楚,耳边响起了一种奇怪的钟声。

  我的命运驶向了未知的轨道。

  三      

  “外婆,那个美丽的女人是谁?”

  “阿耳忒密斯,希腊传说中的月亮与狩猎女神。”

  年幼的我,经常钻进教堂找我那信教的外婆。那是一个很小的教堂,象征性的有耶酥的受难图,有十字架之类的一些常见的摆设,还有几位年老的修女——外婆可能也算其中的一个。

  外婆是我一生中第一个熟知的人,从小和她生活在一起,却看不透她。我不知道她有怎样的经历,她和那个镇子里的人完全不同。她的屋子离有我永远探知不尽的秘密,犹如潘多拉的盒子,那些画啊,书啊全是小镇别处找不到的。

  我喜欢翻弄那些积满灰尘的油画册,特别喜欢里面一幅狩猎女神的画:女神敞开衣袍坐在树下,旁边散落着她的弓箭。她低头凝视着旁边的一位仙女,象在私语,又象在告诫什么。外婆说也许那个仙女就是化为大熊星座的卡西特罗,因为怀了宙斯的孩子,注定要被月神抛弃。

  为什么?我问。

  身为童贞女神的阿耳忒密斯是不能容忍男女之情的。

  什么叫男女之情?

  由,你还太小,还不懂。外婆笑了,男人都是极具欺骗性的动物,由,记住。

  我是不懂。我只知道每天爬上教堂边那棵大树,眺望山的那一边,心里幻想未曾谋面的母亲会从山的那一边来到这边的小镇子,把我接走。

  我是喝月光浸过的水活下来的,外婆说,出生后我已经奄奄一息,母亲带我去山的更深处拜访那位老巫婆。童话中的巫婆是邪恶的象征,而她却救了我,我喝了她浸过月光的水,活了过来。

  “这孩子是属于月亮的。”她喃喃自语,“天都不会让她死。”

  巫婆送给母亲三个关于我的咒语:“远离她命中相遇的男子,远离她无休止的欲望。远离……”记不清了。

  我象是从巫术中换回一条命,付出的代价日后便知。

  我在这小镇上长大,喝的是地下纯净的水,呼吸的是新鲜的空气。母亲不在我身边,外婆和大树就是我的依靠。

  我叫由,除了“私生女”这个名字外,人们给我起了另一个绰号“月之子”。

  四

  “难以置信,你的伤口恢复得很快。”医生一边给我换药一边摇头,“还以为要缝针的,可是……”

  我讨厌消毒水的味道,皱了皱眉。

  “怎么了?”雪儿轻声问。她是学校里唯一敢接近我的女生,长发在她弯腰时垂下来的长法落在我额前,让我觉得一丝温暖。

  “班长大人,你不用再来看我了。”我推推她,示意她走开。

  “我不看,羽也会来看你的。”

  “谁?不认识。”

  “他的车子划破了你的腿。”

  正在这时,那个叫羽的男生向我走来。由,对不起。他对我说。

  我看到他棕色明亮的眼睛在冲我微笑。我送你回家。他说。

  由,陷阱啊……耳边响起树叶哗啦啦的呼喊,由快回来,陷阱啊……

  我的手终于伸向他:“什么星座?”

  “双鱼。”他笑。“爱神下的游向不同方向的鱼儿。你呢?”

  “天蝎,”我回答,“象征死亡与逆转。”

  五

  外婆死了,我趴在大树下哭了很久,树叶沙沙地响着,象是抚慰我的心灵。

  由,死亡是人类永远的归属,只有死亡才是永恒的,所以不要为外婆悲伤,外婆经历了一辈子的悲欢离合,也疲倦了,该回到死亡的怀抱了。

  我蜷在厚厚的的落叶上,祈祷着外婆的长眠能安详。

  那是一年的秋天,我终于离开了小镇,跟随那来接我的继父。我才知道,妈妈是永远不可能来接我的了。我不断地回头看那一棵掉了一地枯叶的大树,她象是我的母亲,给我母亲的感觉。那天我好象看到树下站了一个拘偻的黑衣老太婆。她一直望我远去,炯炯的目光包围着我,似乎要把我拉回去。

  我有些发抖地缩在车子里,看开车的男人嘴一张一合,象只缺水的鱼:“由,我是为了你才把你接走的,不是为了你妈妈。”

  我戒备地望了他一眼,不相信他说的话,妈妈不可能和这个人有什么关系,他一定是个骗子。

  那年我十二岁。

  从此,我过上了地狱一样的生活。继父有种让我说不出来的恶心,他在等我长大。我提防他,排斥他,冷冷地直视他眼中那种非份的欲望。我不愿当乖孩子,我不怕他。

  我从来没有畏惧过任何一样东西。尽管我呼吸不到新鲜的空气,但是污浊的环境并不能束缚我的自由。打架是我的必修课,血的气味让我兴奋莫名。一种狂乱的情绪充斥全身,我不知道下一秒钟会怎样,愤怒让我忘记了生的价值。

  生活在不安中继续,因为我身在地狱,所以不会觉得恐惧。

  六

  “由,你不能这样生活。”羽沉默了很久后说了这句话。他就要远行,到他的大学的城市。

  “怎么了?”我问。

  “你不是那种生活里的人,只是麻木了太久而已。”

  “羽,我喜欢你,想抓住你。”

  “你已经抓住了我。”

  羽不明白我说的话,我要高考,要考到他的大学所在的城市,我可以不跷课,不打架,我会到他身边,由说可以,就一定可以。他无言地搂住我,我的命运系在了他身上,抛弃了过去,脱离了命运的轨道。

  由,快回来吧,远离抱着你的那个男人……回到这里来吧……大树在呼唤,但已经很远了,听不见了。

  “由!你要搬出去住,为什么!”门外的继父拍门大叫。

  我叼着纱布,往眼角上贴上了OK绷:镜子里是半裸的自己,手臂上全是伤痕,背上也有,今天是绕道走的,不巧遇上的是几个平时不怎么有过节的女生,趁我愣了一下时,居然冲上来揍我。虽然她们也被我揍了一顿,但心里还是愤愤不平。后来才知道一个女孩暗恋着羽。居然要逼我因为争风吃醋的事打架,真是怒从心起。我顾不上继父的大叫,匆匆熄了烟,咬着牙往伤口上涂上药水,我发现我的胸部已经无可避免地出现了女性的特征,这逃不了继父那龌龊的眼睛,有一次我就看到他在偷看我洗澡。急急忙忙找来绷带缠住,这种束缚让我喘不过气来。我厌恶地披上了男式衬衫。

  “你这么做毫无意义。”西平——继父的儿子鄙视得看了一眼我平平的胸部说,“我爸爸还是会把你当女孩看的。”

  “不关你的事。”我冷冷地说。

  “他至少还没对你做什么,你又何必天天冲着我们龇牙咧嘴?”

  “等他真做什么就晚了。”我套上球鞋,“别忘了,我知道这是母亲留下来的房子,我随时可以赶你们出去。”

  西平那张有几分清秀的脸扭曲了:“你这个心理变态的家伙,你不怕死吗?”

  是的,我笑了,开门飞奔而去。

  我不怕死,因为十几年前我已经死过一次了。

  世界上,没有值得我害怕的东西,只要……我坚守女巫的三个咒语。

  七

  没有什么东西能阻挡由,只要由想要。

  所以我考上了大学,去了和羽一样的城市,我也付出了相当的代价,我不想回忆伤口的疼痛。

  基本上和那个家脱离了关系,我成了无家可归的人。而且,他走后,我遭受了最严重的一次殴打。是那些不良少年的头目,和羽一年级,但辍学了。他狠狠得揪住我的头发:“丫头,你不要太得意,从前是大家让着你,你还真没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我的眼睛穿过他的身体,望着后面:“放开我。”我的嘴角已经有了咸咸的味道。

  他气急,拿我的后脑撞着墙壁,墙上有颗铁钉,幸好不算太长。我终于明白他们以前也许真的在让我,男人的力量比女人要大得多。他愣了,看我捂着后脑的手一片鲜血。“由,为什么这次不跑了?”他问我,看上去比我还要恐惧。

  我靠着墙,冷冷地望着他。巨大的拳头向我冲来,砸在我耳边的墙上,“滚!”他大吼一声,如只困兽。

  “你和羽不合适。”雪儿在我临走之前说。

  是吗?我笑笑,也许吧。

  你还是要向他奔去吗?到了那个城市,你真的只有他了。

  我拥抱雪儿,不,我还有你,你在我这里。我指指胸口。而且,在这个城市我同样无依无靠。

  远处的西平帮我拿外套。我望着已经高我一头的西平,第一次打量他,他的嘴角已经有了胡渣。

  由,虽然我和父亲有不对的地方,但一直排斥我们的是你。

  我讨厌男人。

  那那个人不是男的吗?西平认真地问。

  他不一样。

  由,虽然一起生活了那么长时间,还第一次这么靠近你。你一直活在你充满矛盾的世界里,你不累吗?

  关你什么事?

  我一直喜欢你。

  什么?

  喜欢你桀骜不逊的性格,喜欢你目空一切的态度,喜欢你为了保护自己不惜毁灭一切的个性。由,你永远不会想到,那年秋天,知道有这样一个漂亮的女孩成为我姐姐的时候,我是多么地高兴。可是,你一天天地长大了,一天天的令人望而生畏……你一声不吭,我开始怕你了,也开始恨你了,连父亲也无法掌控你了,由……我一直这样默默得看着你……

  我早已踏上了路程,不理会身后嗫嚅的西平。雪儿说他脸上滚落了一颗泪珠。

  象这样的由怎么可能追随一个男人的脚步……

  八         

  由,到这里来。

  大树的树干出现了裂纹。疼吗?我轻抚着它说。它似乎抖了一下,身体变软了,变成了未曾谋面的母亲。

  您还在这个世界上吗?

  由,她含泪抱住我,快跑!快离开那……什么?妈妈?我奇怪地说。

  母亲突然变成了外婆,由,你还在留恋山外的世界么?不打算回来吗,月之子?

  外婆,阿耳忒密斯自己爱上了男人怎么办?她不会犯那么愚蠢的错误吧?

  由,不是不会,是她不能,万一她真爱上了,万一真有这种情况,万一……

  外婆突然变成了黑衣女巫,由!快回来,你忘了咒语了吗?

  由!我惊醒,看见羽的笑脸。

  由,你真厉害,真的来了。

  羽,我做了噩梦。

  梦见什么?他温柔地问。

  我想了想,不记得了。

  那就好,别再想那么多了,他轻声安慰我。轻轻吻着我的耳际,由,让我好好看看你,让我好好爱你。

  羽的声音蛊惑了我,让我觉得无力,直到他身上那股男性的侵略气息明显地包围我时,他突然后退三步,惊讶得望着我。

  他的手臂被什么划破了。他苦笑,不愧是由,一点都没变。

  我的手上不知何时抓了把刻刀。对不起,羽,不是我……我哀求他原谅。

  对不起的应该是我,他轻声说,静静地走出了房间。

  耳边回响大树的怒吼:由,不可以,不可以违反约定

  九             

  阿耳忒密斯终于有一天注意到了男人,是英俊又勇敢的巨人俄里翁。这只不过是传说中的事,她对他十分的欣赏。后来呢?

  阿波罗精心设计了陷阱,女猎神阿耳忒密斯亲手杀了他,他成为天空中的猎户星座。这是命中注定的。还有一种说法,俄里翁是赫拉用毒蝎杀死的,所以天蝎座的蝎尾永远指向猎户座的心脏。

  由,神亦如此,更何况人。

  醒来时已经是早上九点,羽已经出去了,他在帮公司作网页。羽是精悍的,冷漠而寡言少语。我成天蜷在角落,如他拣回来的一条流浪狗。他最终没有碰我,再也没碰过我,我渐渐溶入他周围的空气,消失在他视线中,到底过了多久,我不知道。因为呼吸不到新鲜的空气,我一天比一天衰弱下去,种的一株含羞草早已枯死。晚上又开始做噩梦,不停地哼哼叫,我去推他的门,才发现里面锁上了。

  羽,开门……我哭着叫,一片寂静,直到我的手捶出了血。他终于开了门,静静地望着我。我无力地跌坐在地上喘气,我不能伤害眼前的男人,他是我爱的人,宁可我死也不能伤害他,之后我就再也没有捶过他的门,我蜷在客厅唯一的一张旧沙发过夜,晚上做噩梦就咬手指甲,十个指头的手指甲都有点残缺不全。

  我听不见母亲的召唤,我已经离她太远。我的四肢已不象以前那样迅捷有力,苍白的脸没有一点血色。

  关于阿耳忒密斯的恋情还有一个悲惨的传说。

  什么呢,外婆

  她爱上了美少年恩提密昂,每天趁他入睡后都来探望他,在不为人知的情况下,默默地爱着他……

  然后呢?被他发现了吗?

  父王宙斯发现了以后,作出决定,少年同样要死,或者……选择永远沉睡,永不醒来……

  阿耳忒密斯受到爱神的嫉恨,所以注定要为爱受苦……

  十        

  雪……这里的冬天有雪……

  喜欢吗,里加?

  喜欢,我微笑。

  枫温和的笑,为我围上围巾。里加,你看上去象瘦弱苍白的娃娃,我觉得你不应该受到任何伤害,你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来的精灵?

  我不是瘦弱的,我说,我是有名的打架王。

  是吗?枫爽朗地大笑,你说你是女超人我也信!

  是真的,我认真地指着远处的墙,以前那样的墙,我轻轻一跃就上去了。

  好了!我知道了!他笑,去喝牛奶吗?你病没好,应多喝有营养的东西。

  我无言,枫是好人,把我拣回家,象对一只小狗,喂我喜欢的牛奶和肉,给我起新的名字。我发现我现在看上去的确很纤弱,头发长长了,眼神迷茫而空洞。

  离开羽多久了?不知道。羽不知何时变得陌生。每晚带着酒气回来,身上有鲜艳的唇印。他冷冷地望着我,似乎在害怕逃避什么。

  也许我根本从没能靠近他,我们没有可以沟通的方式。当我在严严实实的包着我的世界里挣扎着要破茧而出时,他早已筋疲力尽。我仍学不会这世界的游戏规则。

  月神爱上的人一定要死……由,你是喝月亮浸过的水长大的,必然有相同的命运。

  你快要用自己的爱把羽杀死了!

  “里加?吃不下了吗?”枫一贯地温柔。

  “枫,有一种狗你听说过吗?”

  “怎样的狗?”

  “除了主人喂的东西,它什么也不吃。”我站起来把围巾扯下来,“即使再被人收养了也一样。”

  “里加!”

  我的眼中已经浮上杀机,我恨羽!恨!我转身冲出咖啡店,脚力瞬间好象恢复以前的迅捷。

  “里加!快回来!”枫大叫,追了上来。

  “我叫由,不叫里加。”我冷冷地说,把围巾抛回给他,加快速度,把一切甩在脑后。

  天蝎,象征死亡与逆转……

  那个背叛我的人,背叛我妈妈的人,背叛外婆的人……

  我也是叛徒。

    尾声        

  不需要方向感,直觉会把我带到他的身边。

  由,我知道你会回来。羽平静地倚在门口看着我。

  羽。我径直走向他。

  别来无恙罢?

  我盯着他,身体却一直在发抖。

  由,冷吧?他轻轻地楼住我,好久不曾如此轻搂过我。

  羽……房间传来女人的轻喊。我的身体僵硬了。

  由,放松些,我并没有对你做什么,你比任何女人都干净纯洁,你一定可以……由!!

  这是他给我的最后的面孔,象纸一样的惨白。

  知道吗?就因为你什么也没做,我才恨你,我恨自己永远这么干净空白,我恨自己孤独的宿命。

  羽的衣服上一片血渍,我推开他,踉踉跄跄地跑出去。

  漫天的雪花飘舞,我蹒跚而行,最终仆倒在雪地里。雪花落在这样寒冷的夜里,这样寒冷的城市,使我想起小时候倚着大树的日子。那柄利刃仍留在我的腹部,疼痛的感觉清晰而真实。

  羽,我爱你,所以宁可自己死掉,这样可以解脱了吧?我的眼前又出现那棵大树,我努力地向它爬去,二十米,十米……

  妈妈,我回来了,我轻吻树根。

  树已枯死。

  由,你终于回来了,原离那个命中与你相遇的男子,远离那无休止的欲望……

  还有一句呢?女巫最后一个咒语?

  “由,我的孩子,远离充满憎恨的命运,来到爱的世界里来吧……”

  我的泪水终于滚烫落下,身边已聚集了好多人。

  她怎么啦?她怎么啦?

  好吵,声音渐渐消失了,我终于可以安静一会了。我听到雪花落在地上的声音,象一声声叹息。

  再也等不到看见羽眼角泪珠落下的时候了。

  你是什么星座?

  双鱼,爱神守护下游向不同方向的两条鱼儿,你呢?

  天蝎,象征死亡与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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