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早已烧红了半边天,空旷、寂静又让这山谷沉睡下来。
我一个人站在哨位上,不停的用双眼来回巡视着满山遍野。都二十二了,最初抱着一颗火红的心愿当兵入伍,那知道,一出新兵连,就来到这个憋闷的山谷,站岗放哨执勤。一年来,就这样整日缩在山谷里,抬头只见蓝天;低头又见沙石、野草,原本青年人的活力,已被“天苍苍,野茫茫”升华到了超人的地步;满脑子的意识:一片沙石;一片沟谷;一片空旷。要是说和大自然融为一体的话,当时我的身处是最好的写照。
想看到人,想与人说话,一颗憋闷的心,久久回荡如此的愿望,可这满山遍野哪里有人的踪影呢?青的山,依然碧绿;黄色的沙石,依然被微风吹的沙沙作响。算了,不想这些了,放荡的思绪似乎有些收起,抖擞了精神依然注视着前方。
忽然,歌声由远及近传到耳鼓,抬头看去,山道上走来一位赶驴的姑娘。一边唱着歌,一边哄着驴,像是回家去吃饭的模样。空旷的山谷,回荡着姑娘的歌声,没有伴奏却也嘹亮悦耳。噢,我忘了,今天山上铺路,这姑娘可能就是那铺路的民工。不错眼珠盯着赶驴的姑娘,那悦耳的歌声又让我恢复了青年人的活力。
“同志,几点啦?”走到近前的姑娘打问着我。
“六点半”。我的回答到让姑娘有了兴趣,“听口音,像是北京人”。
“我是北京的”。
“在这当兵不错吧”。
“也就那回事”
有意的问话,无心的回答,到让我这个兵一时成了矛盾中人。心绪憋闷想见人,人来了,到腼腆的说不出话来。
姑娘提问完了,站着那却不走,看得我有些不好意思,略发羞涩的我,低着头用脚踢着沙石。二十多年前的我,还有传统意识思想,怕和姑娘说话,总是一本正经。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和姑娘再也没话可说了。不一会儿,山上下来一伙民工,姑娘说,不早了,还得回家吃饭,临走时,一双微笑的眼睛告诉我说,有空下山到家中去玩。
晚霞失去了灿烂,夜幕让我辨不清姑娘远去的身影来,而那颗砰砰跳的心,似乎彭湃万千。
她叫秀芝,人长的不算美丽,清晰的轮廓到透着一种健康的活力来。铺路修道也显得很精神:阳光下,一张彤红的脸,淌着一颗颗汗珠;铁锨在手里不停的飞舞,一堆堆碎石被驱赶到该去的地方去了。
“你来了”秀芝向我打着招呼,同时也放慢了舞锨的频率。
“到工地上看看”有些放不开的我,明明是来看秀芝,却用“工地”二字虚掩羞涩的心。
“来,这边来!那太晒”秀芝放下铁锨,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大青石下。
“怎么,这工地就你一人?而且还是……?”我踩着磕磕绊绊的碎石边走边问。
“麦收吗,工地上就我一人做收尾工作”
“哦”来到大青石下的我,呼吸着略带草味的空气,带着一种幼稚,一种羞涩,不知为了什么来看工地上的秀芝。
“今天休息”
“晚上有哨,现在没事”
“当兵多神气,红领章,红帽徽,绿军装”秀芝说着不停的打量着我,看得我有些不好意思。
“你喜欢当兵”
“嗯,爸爸是抗美援朝的,从小我就爱听他讲战斗故事”姑娘带着一种自豪的喜悦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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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军人的后代和一个现役军人就这样,几句简单的话语开始了沟通。不知是鬼使神差,还是邂逅巧遇,秀芝带着一颗山里人纯正的心,带着少女的芳香,滋补着我这颗木头心。
才知道,她家在山下沙峪村住;家中人口多,中学没毕业就参加了队里的劳动……
听着秀芝的叙说,原本那木衲的心理,此时也开始了活跃,可能是年轻的缘故,都需要异性的刺激,一颗将要张驰的心油然升起。
我问道:“参加劳动几年了?”
“两年”
“累吗?”
“还行”
“去过北京吗?”
“没有”
“有机会我带你去”不知哪来的勇气,一连串的提问,瞬间,把我和秀芝的距离拉近。姑娘一张微笑的脸洋溢着无限的喜悦。
“好,到时你可不要不认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