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五已经一个星期了，自从上次叮叮当当下线后就再也没上来过，整整一个星期我都没有在网上看到她，每天晚上的等待成了我的必修课，同时也开始让我越来越失去耐心。我开始怀疑她是不是生我气了，我开始后悔上一次不该和她说那样的话。看来说话确实是一门学问，不但要言语谨慎，点到为止，还要有理有据，不失体统。从这两方面看，我承认我是哪一方面都没有做到。谁让我这人说话就这样儿呢，改是改不过来了。苦恼之时突然想到了air，一般在这方面的苦恼，找这小子聊聊天，肯定能获益非浅，保准能让他把我给说舒服了。
拨通了air的电话，电话筒里便传来了air的声音：“宝贝儿！来，先亲一个。”
我差点昏过去，顺口说道：“快别了，你快亲死我了。”
“啊？？！”电话里传来了air的嚎叫，“你是杰子呀。我呸呸呸，把你的臭嘴拿远点，怎么会是你呢？”
“怎么着，不欢迎呀。是不是等佳佳的电话呢？”
“是呀，可没想到打进来的居然是你，我现在都快恶心死了。”
“你以为我不恶心呀！别老说我嘴臭，您那张嘴巴也不怎么干净。”我针锋相对。
“好好，前事休提，有什么事快点说，不然佳佳一会儿该打不进来了。”air放缓语调，一本正经的说。
“我就是向你请教请教，和我在网上聊天的那个女孩已经有一个星期没上网了。我等的实在是着急。你说她现在在干什么？”
“哈哈，杰子。什么时候对网上的女孩子这么上心了？你不是说过网上的女孩你决不会上心吗？是不是对人有意思了？”
“一码是一码，我这不叫上心，我这叫关怀，懂吗！”话说完了我才觉得，关怀和上心不都一样吗，简直在说废话。不过air到也没抓住把柄倒打一耙说我不懂中国字。
“也可能她这几天忙所以没上网呀。你看你那么紧张干什么？”air说。
“但愿是这样吧！”我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接着问道：“你说在网上如果你要是说错话了，对方会不会记仇呀？”
“那要看你对什么女孩子说和对女孩子说什么了。你要是跟那种在网上特放得开，什么都不在乎的女孩子说，那你说什么都无所谓。你要是和那种在网上看上去特纯，特正经，特矜持的那种女孩子说，那说起话来就要小心翼翼，最好不要说什么脏话或是下流语言。呵呵，杰子，你是不是跟那个女孩儿说特下流的话来这，想以此挑逗人家，结果人家是一个特正经的修女级人物，不但没中招，反而把你还给办了。”
“你少来，你看我像你那么下流吗？我可能就是说了点触及她内心世界的文明话，但说的方式也许不太婉转，你说会不会。。。。。。让她对我产生看法？”
air用一种边思考边说话的语调对我说：“嗯？！其实我觉得那到不会，首先你没骂她，其次你没侮辱她，既然你说的是文明话，而且还是触及内心的文明话，那就是说的再重也不会让人觉得气愤，顶多让人觉得不舒服。不过这到不牵扯到会不会对你有成见，在网上聊天的人如果心眼小到如此地步，那他肯定有病。在这个问题上我有两种解释。”
“你说，快点说。”
“你着什么急呀，就不能容我想想啊。”air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说：“第一种解释最俗套，就是她最近真的很忙，忙到连上网和你打声招呼的时间都抽不出来。要是这样，你也别赖人家，人跟你不沾亲不带顾，八杆子都打不着的交情，凭什么就非要连上不上网都要告诉你呢，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等她上网，什么时候上来，什么时候聊。第二种解释比较深刻。就是你说的那番触及她内心的话对她影响很大。所以在近期内她都在思考你说的话，以至于思考到没有兴趣在和任何人聊天了。唯一的解决办法还是等她上网，但是再碰到她的时候就没有必要在说以前的话题了，换一个话题重新开始。反正我觉得她不会记你的仇，那时我和佳佳在网上聊天的时候我天天气她，现在不是也没记我的仇吗！”
“别拿你和佳佳举例子，你和佳佳是什么级别的人物呀，整个一对痴男怨女。”
“嘿，杰子，你别得着机会就损我好不好，我可在为你出谋划策呢！”
我赶紧向air道歉，“是是是，是我不对，你接着说。”
“女孩子的心思很细腻，猜是猜不出来的。上面说的话我也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你就全当是个参考。总之你也没有必要想那么多，累不累呀。等她上了网问问就全清楚了。我记得我当初在网上追佳佳的时候，别说等她一个星期，等她一个月的时候都有，你这算什么，跟我比小巫见大巫了。。。。。。”
air又开始讲述以前那些令他骄傲的往事了，我马上插话道：“air，知道什么叫好汉不提当年勇吗？你和佳佳以前那点光辉经历我都知道，就没有必要在我面前旧事重提了吧，当心我耳根子长茧。”
“噢。那我说说都不成啊！”
晚上9：30，我一如既往的在线上等候叮叮当当的到来，可是我又失望了，她的头像仍旧和前一个星期一样是灰暗色的。我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每当看到叮叮当当灰暗色的头像，我就感到内心一阵空虚，就好像一位和我至亲的人突然和我断绝的联系，那种牵肠挂肚的感觉我想每个人都能够有所体会。说来也怪，我和叮叮当当总共也就聊了有三回天，可我却发现每当和她在一起聊天我总是能找到一种怪异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好像毒品似的，只聊了三次天就已经让我上瘾了。之所以会上瘾，我想在叮叮当当身上，我能感觉到她确确实实是在用心聆听我的诉说，也正因为这份用心，让我感觉到我就是我们两个人世界里的主角，也就是这份用心，让我体会到独自诉说的畅快淋漓。
“嘀嘀嘀”，我的qq响了，但我感觉到这不是叮叮当当，在陌生人里，有一个不知名的女孩子给我发了信息。
“你怎么这么半天都不和我说话呀？”
呵呵呵，我说的着吗？我知道你是谁呀！我靠在椅背上看着屏幕上的这位陌生女子，反复在脑子里搜索关于她在我记忆中的残垣断壁。终于，我还是想起了她。
“哦，我记起你了，你就是那个从来都对我爱搭不理的那个那个谁吧！今天怎么那么有闲情雅致来找我聊天？您那么大个架子，我怕我消受不起！”
“干嘛一见面就说我，我招着你了吗？”
由于未看到叮叮当当的到来，而导致我心情的沉闷让我实在没有心思和这位妹妹逗贫，只得草草的找个借口和她结束了谈话。隐了身，就那么在线上挂着，打开音乐，点上烟，一只接一只的抽，直到放在身边的半盒烟全部被报销掉才发现自己的烟抽得实在是有点多了，我的嗓子已经有种烟熏火燎的感觉而让我不时的咳嗽不止。看看表，11：00整，看来今天又要白出工了。我垂着头无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自言自语：“你到底来不来呀，你要是再不来我可就下了，我说下就下，谁的面子我也不给。。。。。。”
“嘀嘀嘀”，我的qq终于再一次响了起来，这次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听起来那么耳熟，我敢肯定是叮叮当当来了。
“今天你不在吗？”
“在在在，我终于见到你了。”我以最快的速度做了回复。
“怎么？你等我很久了吗？”
“错，不是很久，是很久很久很久很久很久。我都等了你一个星期了！”
“真的吗？鸿之鹄，今天我不想听你开玩笑。”
她的话让我觉得她今天的心情似乎不合常规，看看日历，7月26号，装模作样的掐指一算，突然怀疑她不会这几天正在发例假综合症吧！要真是那样的话，今天我要小心应付了。
“你看我像在跟你开玩笑吗？确切的说，我已经等了你一个星期零两天了，我觉得在这一点上，你不应该怀疑我的真诚。”
叮叮当当没有回话，我接着问道：“当当，你怎么了？我觉得今天你好像有点不高兴。”
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突然对我说道：“鸿之鹄，今天我哭了。”
我盯着叮叮当当发来的这句话，脑子里一下子变得空空如也，本来在我的脑子里存储了不少用于安慰人的句子，可到了现在居然一句也想不出来。憋囚了半天才回道：“为什么呀？谁欺负你了？我给你把他抽成一胖子。”
“你记得上个星期我们聊天的内容吗？我觉得你说的挺有道理的。”
“后来你就真跟他说了对吧？”我接道。
“嗯！”
“哎哟，我的傻妹妹，你怎么真的给说了，我让你说你就说啊。这种事情一定要经过深思熟虑，反复考量的。吹了吧！我瞎说八道的话你怎么也能照着办呀？”
“你，你，是你让我这么做的，现在你还说风凉话，你。。。。。。耍我。”叮叮当当的头像突然又暗了下去，很明显，她已经下线了。
完了，这次玩完了。我现在才感觉到刚才的一番话给我带来了多么严重的后果。这次算是把叮叮当当给彻底得罪了。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可不想就这么断绝了我们两个人之间的联系。都怪自己说话实在是不像人话，该说的不说，不该说的说得比谁都利落，我真想给自己两个耳光，可怎么下决心我都下不去手，不是怕痛，而是实在舍不得自己这张自认为英俊的脸。
无可奈何一脑门子官司的时候，又想起了air，急急忙忙拨通他家的电话，电话筒里却传来了air特肉麻的声音：“宝宝，刚打过电话你就又想我了？”唉，他还真把自己当成块香勃勃了。
“是我，air，你得帮帮我了。”
“哟，又是你，今儿真巧了。怎么了杰子？说起话来都有气无力的。”
“那女孩上来了，不过很不幸，又让我给气跑了。我不是有意的，我就是随口说说，没有别的意思。”
“等等，”air打断了我，“你能不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做一下简明扼要概括啊？说的又没开头又没过程的，我能听懂吗！”
我整理了一下思路，竭尽全力的让脑细胞保持平静，放缓语调对air说：“其实也没什么大事，上周我和那个女孩子在网上聊天，知道她现在有点三角恋爱情节，后来我就鼓动她表白，其实我就是随便说说，没想到她还真按着我说的做了，结果你也知道吧。本想安慰她，可从我嘴里说出来的话反而把她伤了，我不想和她就这么玩儿完了，你给我出出主意，看看我能不能挽回败局。”
air先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而后对我说：“真是难得呀，杰子。你居然也会对网上的女孩子这么费尽心思。你说做兄弟的我能不帮你吗？这事好办，这事好办。”
“好办你就说吧，我一定卑躬屈膝的洗耳恭听。”
air顿了一下，对我说道：“甜言蜜语是一种安慰人的办法，但那都是过时的东西了。你要说什么祖国山河一片红，何必单恋一枝花这样的话，那还不如不说。我觉得兹要是个聪明点的女孩子都能听出来你是在安慰她。与时俱进的安慰方法就是要让女孩子感动但还不能让她觉得你是在有意的安慰她，这点听起来挺难的，但做起来其实挺容易。我就传授你一种比较简单但效果不错的方法吧。”
“说，我在听。”
“这种方法叫同病相怜法。”
“怎么讲？”
“看来你对女孩子真的是木头，一点理解能力都没有，”air笑着说：“你不是说她有三角关系吗？你不是说她表白了吗？呵呵，肯定是没好结果了，现在的她肯定是特伤心，巨痛苦，倍儿失落。那你就讲一个你自己跟她有相同经历的比她还悲惨，还凄凉的故事给她听，给她造成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这样不但能让她原谅你的过失，说不定还能把你们两个的关系拉得更紧密。”
“主意是好，不过你也知道，我连恋爱都没谈过，上哪给自己找那么悲惨的故事去啊，有难度，有难度。”
“找不到可以编呀，活人还能让尿憋死啊。”
“编出来的能成吗，岂不是漏洞百出？那还不穿了帮？”
“你看你又不懂了吧。”air带着一点说教的口吻，“据我所了解，这人哪在兴奋的时候感性思维最发达，对新东西接受的很快，在平静的时候逻辑思维最发达，对事情是否存在差错的判断能力很强，在苦闷的时候抽象思维最发达，对事情注重的是感觉而不是逻辑。你编的故事里只要没有牛鬼蛇神，就算是漏洞大点，我想她也不会死了白咧的非要问你个底儿掉。她现在要的是感觉，你就着重给她感觉就成了，至于是不是符合逻辑，单说单说。”
“唉？？？！”这回换做是我长长的叹了口气，这里既有对air的佩服，也有对自己无知的感叹。
“别叹气了，到时候好好琢磨琢磨。最后我想在跟你说点话外题。有人说女人就像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我到觉得女人就像你锅里炒的菜，到了一定的火候就要加盐，加味精，加酱油，加很多很多调料，这样才能炒出一盘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无论你炒出的这盘佳肴是给自己吃还是最终端给了别人吃，这些都是次要的，最重要是炒菜的过程。我的话你明白了吗？”
“明白，明白，我想现在到该加点盐的时候了吧？”
“嗯，孺子可教也！”air发出了特别满意的声音。
放下电话，我呆呆的愣在电脑旁边，脑子里过着一部又一部我看过的悲情小说，想从中吸收点用得上的东西。我承认我撒过谎，而且每每撒谎的时候都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就跟没事人儿一样，但这次不一样，没有过的人生经历让我如何编造，我不得不求助小说里那些感人泪下的情节。然而令我失望的是，我并没有找到适合我的内容，悲剧的爱情小说我是看过一些，但大多不是男人玩弄了女人的感情，就是女人把男人给甩了，再有就是那些生离死别，看着就让人揪心的人间悲剧。我想我还不至于悲惨凄凉到那个地步。关于第三者的故事到是也看过，但不是奸夫横刀夺爱就是淫妇红杏出墙，更不适合我和叮叮当当了。到底我因该说些什么呢？
这种进退两难的时候我还真的头一次碰上过，翻开厚厚的日记本，本想把这种内心的感觉记录下来，却在不经意间看到了两年前记录在案的一段并没有给我留下太多印象的感情经历，这段经历我从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连air都没有，可这段我我本已忘记的经历今天居然帮了我的忙，我细细看了一遍我写的这篇日记，在原有的基础上作了大幅修改，便把这段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的感情发给了叮叮当当。
“对不起，今天惹你生气了。但我不是有意的，真的。你知道吗，你今天的遭遇让我想起了我以前的一段经历，以前我曾对你说过我没有交过女朋友，这确实是真的，但是我却一心一意的追过一个女孩子，可结果却令我难以接受。在讲述这段经历前我有必要先再一次向你道歉，以企盼你能够耐心的听我把这段经历讲完。不管你愿不愿意听，我现在都要和你讲讲这段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的感情。
那是在两年前，我认识了一个女孩子，这个女孩子张的并不漂亮，但是她很聪明，我和她在一起时总是聊东扯西，打得火热，总之只要我们两个在一起话就说不完。后来我发现我居然喜欢上了她。喜欢就要表白，这是我对你说过的话。我自己也是这么做的。但是我需要一个机会向她说明。于是我选定了她生日的那天和她表白，无论她对我的回答是肯定还是否定我都无怨无悔，只要向她说出了我心里想说的话，我就心满意足了。
她生日的那天，我带她去了北京游乐园，我们在一起狂欢，一天下来好不痛快。当夜幕即将降临的时候，我的口袋里也空空如也了。我用仅省的一点钱请她吃麦当劳，然后再向她表白。但她却拒绝了，拒绝我的原因我现在想起来都很可笑。她对我说她有男朋友了，刚刚交往不久，所以她不能和我一起去吃，她的话真矛盾，既然有男朋友不能和我一起吃东西，那为什么又要和我玩上一整天呢？我问她男朋友是谁，她告诉我是我的一个同学，我问她为什么现在才跟我说，她说以前说是怕伤害我，现在说是怕我以后知道了伤害她的男朋友。我很失望，我真的很失望，没想到她到现在居然这么不相信我的为人，我理解她爱护她的男朋友，但我不能接受她对我如此的质疑！我摸摸空空的口袋，把所有为了打动她的甜言蜜语全部咽回了肚子。
晚上的长安街上的夜景真的很漂亮，但当时的我一点都没有心情欣赏，那个晚上我真的很失落，很孤独。”
实在写不下去了，我便粗粗的做了结尾。重新看了一遍写出来的东西，虽然有添枝加叶，乱搏同情之感，但既然有air的理论做后盾，管他真不真实，就那么一古脑发了出去，剩下的就是看叮叮当当能不能对我有同命相连的感觉了。
东西发出去了，我顿时感觉心里轻松了许多。在电脑里打开winmap点了一首歌，把身子深深地靠在椅背上，随着歌声轻轻的摇动。嘴中也跟着曲子哼唱：“为什么你背着我爱别人。。。。。。。”
夜很深了，我的哼唱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