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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上纳兰性德

    听着《广陵散》,看着纳兰词,想着与纳兰有关的人和事。

  

  与容若初相识,缘于初中课本中的《长相思·出塞》,“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他就在这个时候安安静静地走近了我的身边,但只是擦肩而过,没有丝毫的情丝眷恋,如果硬要说有一点纠缠的话,那就是他的名字——纳兰性德,让我好奇。一个满人,一个会写词的满人,还“风一更,雪一更”的用词记事写情。在此之前虽然自己也身为满人,却一直以为满人“只识弯弓射大雕”。

  

  就这样的波澜不惊乘金乌飞逝了流年。再见纳兰容若源于安意如的《当时只道是寻常》。品着安笔下古典雅致的美文,查寻着与其有关的人和事。于是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纳兰纳兰性德(1655年1月19日——1685年7月1日),满族,实为蒙古族,满族正黄旗为政治身份,叶赫那拉氏,字容若,号楞伽山人。原名纳兰成德,为避当时太子“保成”的名讳,改名纳兰性德。一年后,太子改名为胤礽,于是纳兰性德的名字改回成德。他是满洲正黄旗人,康熙十五年进士,为武英殿大学士明珠长子,母亲觉罗氏为英亲王阿济格第五女,一品诰命夫人。曾祖父名金台什,为叶赫部贝勒,金台什妹孟古姐姐,于明万历十六年嫁努尔哈赤为妃,生皇子皇太极。

  

  纳兰性德因生于腊月,小时称冬郎,自幼天资聪颖,读书过目不忘,他一生淡泊名利、善骑射、好读书、擅长于词。他的词全以一个“真”字取胜,写情真挚浓烈,写景逼真传神。但细读却又感淡淡忧伤。妻两广总督、尚书卢兴祖之女卢氏,赐淑人,诰赠一品夫人,婚后三年,妻子亡故。吴江叶元礼亲为之撰墓志铭,继娶官氏,赐淑人。妾颜氏,后纳江南沈宛,著有《选梦词》“风韵不减夫婿”,亡佚。纳兰性德死时,年仅三十一岁,“文人祚薄,哀动天地”葬于京西皂荚屯。有三子四女。一女嫁与骁将年羹尧。

  

  纳兰性德与朱彝尊、陈维崧、顾贞观、姜宸英、严绳孙等汉族名士交游,从一定程度上为清廷笼络住一批汉族知识分子。一生著作颇丰:《通志堂集》二十卷、《渌水亭杂识》四卷,《词林正略》;辑《大易集义粹言》八十卷,《陈氏礼记说补正》三十八卷;编选《近词初集》、《名家绝句钞》、《全唐诗选》等书,笔力惊人。纳兰以词闻名,现存349首,哀感顽艳,有南唐后主遗风,悼亡词情真意切,痛彻肺腑,令人不忍卒读,王国维有评:“纳兰性德以自然之眼观物,以自然之舌言情。”“北宋以来,一人而已”。朱祖谋云:"八百年来无此作者",潭献云"以成容若之贵……,而作词皆幽艳哀断,所谓别有怀抱者也",当时盛传,“家家争唱饮水词,纳兰心事几人知”。《纳兰词》传至国外,朝鲜人谓“谁料晓风残月后,而今重见柳屯田”。

  

  冬郎给我的第一印象便是一个才情兼备却婉约的让人心痛的奇男子,带着旷古的情殇和离世的孤独,或轻吟唇间或轻骑巧射。对求之却不能长久的爱情,对心与境合的自然合谐状态,流连向往。这让我对他痴缠沉迷,愈是如此愈是想进一步走近他走进他的情感和生活。翻阅由“如鱼饮水,冷暖自知”得名而来的《饮水集》,首入眼帘的序“非文人不能多情,非才子不能善怨。骚雅之作,怨而能善,惟其情之所独多也。容若天资超逸,悠然尘外。所为乐府小令,婉丽清凄,使读者哀乐不知所主,如听中宵梵呗,先凄惋而后喜悦。定其前身,此岂寻常文人所得到者?昔汾水秋燕之篇,三郎击节,谓巨山为才子。红豆相思,岂独生于南国哉!因与吴君茵次共为定,遂流传于世云。同学顾贞观识。时康熙戊年又三月,书于吴趋客舍”已是夺我之心魄。遍寻“饮水”,找到了《浣溪沙》,找到了安笔下那个引我走进冬郎的诗句所在的全文: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品读间莹莹丝泪至唇边,体会到了那种噬心刻骨的相思和难与天争的无奈,放佛那就是自己经历的过往。

  

  在一个阳光明媚百香袭人的时节,在那个暖风醉人的时候,携君小坐兰亭,煮茶赌书,情浓爱深有说有笑。那一刻,仿佛时光倒流,繁花盛开。而此时,天人永隔,一缕幽魂随风去,只留纳兰立残阳思往事,独挡西风彻骨凉,真的好残忍。世间安有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写到此处,我的心都在抽搐,多想为你披件大氅,暖暖你冰冷的身也暖暖你冰凉的心。换你心为我心,容若。

  

  读着你的《青衫泪》,细品“近来无限伤心事,谁与话长更?从教分付,绿窗红泪,早雁初莺。当时领略,而今断送,总负多情。忽疑君到,漆灯风飐,痴数春星。”的字里行间,心再次撕裂,冬郎就别了经年的往事吧,去寻一个懂你的女子,与她执手相缠,共赴朝夕。忘却何尝不是医你最好的良药呢?如果失忆真的可以让你快乐,我宁愿你忘记前尘,去做个寻花问柳的登徒子,只要你能快乐起来。

  

  “谁翻乐府凄凉曲?风也萧萧,雨也萧萧,瘦尽灯花又一宵。不知何事萦怀抱,醒也无聊,醉也无聊,梦也何曾到谢桥。”纳兰,为何此时的你百无聊赖悲哀茫然,以至于枯坐在“风雨萧萧”的窗前,任凭灯花瘦尽,任凭晨色将长夜漫去?你空洞了思想,没有了欲望,失去了思念的对象,亦或说眷恋的爱人在凄冷的雨中幻化为虚无。睡下无梦,醒来思念无门,抱负无法施展,借酒浇愁,你内心的无助与凄迷让我不忍远你毫厘,就这样隔世离空的陪伴着,和着你的《采桑子》:谁品无邪三百首,曲也悠悠。调也悠悠,情尽陌上方始休。莫道黄泉永不归,生也相随。死也相随,醉里岂能共依偎?就这样的亲近于你,感受着你,欢笑着你的欢笑,痛苦着你的痛苦,悲哀着你的悲哀……

  

  冬郎,你是那般的令我迷醉,你的怒不伤大雅却又如此的决绝,决绝的纵观古今无人能出其右。“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零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正如安笔下的“若,人生若只如初见,多好。他仍是他的旷世名主,她仍做她的绝代佳人,江山美人两不相侵。没有开始,就没有结束。”那多情如你我呢?“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尽。早知如此绊人心,还如当初莫相识。”不,不要“莫相识”!宁愿“长相思,摧心肝”!天不老,便情难绝……

  

  如此多情哀艳孤绝的男子便于此时开始时常萦怀于我,昼相随夜入梦,时而赋诗唱和,时而同聆弄梅曲,时而品茗赌书……爱上纳兰容若,爱上纳兰词。品析着纳兰词,犹如佳人相伴,如芝如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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