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宗朱祁钰“土木之变”后,即位称帝。明代宗和他哥哥朱祁镇一样,也是个风流天子。由于明代宗见一个爱一个,喜新厌旧,闹得后宫嫔妃争风吃醋,尔虞我诈,磨刀霍霍,难得消停。
明代宗为郕王时有三个宠妃,一是原配汪美容,二是桓景兰,另一是纪珊珊。明代宗登基封汪氏为皇后,桓景兰、纪珊珊分别为妃。
纪妃为盐城人,她的父亲纪正言明宣宗时任过副将军,纪将军有一儿一女,儿子纪雄武功盖世,随父从军;女儿妃珊珊长得花容月貌,赛过西施。明代宗为郕王时,妃珊珊由兵部尚书于谦做媒,嫁于郕王朱祁钰。后来纪正言与儿子纪雄出征塞外一同阵亡。
桓妃为承德人,父亲桓子民为承德离宫的廷尉,女儿桓景兰118岁进入离宫为宫女。当年明宣宗曾率嫔妃、皇子来离宫避暑,桓景兰与明宣宗次子朱祁钰在一起嬉戏,桓景兰长得大眼睛,高鼻梁,蓝眼珠像个洋娃娃,深得朱祁钰喜爱。遂被明宣宗携入北京皇宫。桓景兰被封为贵妃,是在纪妃、汪妃之后。桓妃与纪妃比较,纪妃最美,像下凡的仙女。
汪妃为京师人,其父汪锋为锦衣卫,其师傅为胡太后之父胡荣。明宣宗时,汪锋经常来胡荣家走动。有一年胡太后回娘家省亲,见汪锋的14岁女儿汪美容像一朵芙蓉花一样艳丽。胡皇后做主,随即下聘礼将其纳入宫中,先为朱祁钰为王妃,明代宗朱祁钰登基为帝,因汪美容为亲生母胡太后所荐,遂立为皇后。
朱祁钰在未娶汪后之前,纪妃已经进入王府两年多了。等到汪后娶进来,坐了正妃的位置,就将纪妃压倒了。纪妃平日掌管的钱物,使唤丫寰奴仆的权力渐渐都被汪妃夺取,纪妃怎能甘心。因而汪、纪之间两下里不睦,暗中勾心斗角。#p#分页标题#e#
朱祁钰登基后,汪美容又当了皇后,纪妃只封得一个偏妃,纪妃越发觉得不高兴。私下便遍布党羽,搜罗汪后的一言一行,以便抓住把柄,伺机将其整掉。
一日,纪妃随汪后出皇城去北京城内天齐庙进香。汪后出门应穿宫服,不知那一天,为什么汪后只穿一身艳丽的便服就乘凤辇出城,此事被纪妃看在眼里记上心上。又有一次宫内请汤显祖徒弟汤小祖戏班子进宫演牡丹亭,后宫嫔妃皆前往观戏,在大庭广众之中,纪妃见汪后脱掉一只宫靴,露出三寸金莲。看完牡丹亭,乘明代宗临幸之时纪妃就将这两件事禀告明代宗。
明代宗听后,觉得这是两件小事无关紧要,闲谈时对汪后说道:“有妃子看见皇后出城不穿宫服,看戏时露出金莲,不管有无此事,应注意为是。”
汪后道:“决无此事,这是有人陷害,请圣上明察!”明代宗听后忿然道:“纪妃亲眼所见,怎无此事?”汪后听后,派宫女立即传来纪妃当面对质。纪妃掏出一个小本,上面写着时间、地点、证人。经调查丝毫不差,汪后无言以对。
过了几日,汪后也到明代宗面前告状道:“三月十八日早,纪妃在宫中曾对一位太监淫笑,有失后妃尊严;三月二十一日傍晚,纪妃将内裤和月经带搭在寝宫窗台上,早晨掉在窗外,被年轻太监拾回,纪妃如此不检点,脸皮怕有一尺厚?可知天下还有羞耻二字?”
明代宗听后笑道:“难怪孔圣人说:‘惟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就是你们后宫嫔妃事多。皇后为后宫之主,母仪天下,你就和纪妃说一说,以后注意就是了,何必多此一举!”汪后听了怏怏不乐,暗中道:“皇上分明是偏向,纪妃告状可以,而哀家告状就是多此一举。”#p#分页标题#e#
不久,汪皇后在皇帝面前告纪妃状的消息,传到纪妃的耳朵里,纪妃找到汪皇后大吵大闹,俩人打到一起,幸亏被宫女拉开,几乎抓破脸皮。明代宗得知,极力从中调解,总算未曾闹出事来。
冀州首富杭天齐有个女儿,芳名唤作薏蓁,年纪16岁,出落得艳丽异常,如洛水神仙。
明代宗闻之,派太监前去聘娶。杭天齐得知女儿进宫为妃十分乐意,便打点行装,用暖轿将女儿送进紫禁城长春宫。
这一日,明代宗散朝时,一位太监来禀报道:“启禀皇上,冀州秀女杭薏蓁已来到长春宫,请求叩见圣上。”明代宗早就听说杭薏蓁从冀州动身来京,数日的路程不知为何竟走了月余,正在着急,便道:“在交泰殿召见。”
明代宗换上崭新的龙袍,戴上金丝编织的皇冠,威风凛凛,来到交泰殿等候。不一会,4名宫女陪着杭薏蓁走进殿来。只见她长得中等身材,穿着一身淡黄色衣裙,纤腰袅娜,小脚妖娆,头戴一朵粉花,樱桃小口,粉面朱唇,真可谓姿容盖世,窈窕无双。明代宗看罢,喜出望外。
当晚,就在交泰殿临幸。别看杭薏蓁只有二八娇龄,但聪颖过人,很会来事,一夜之间将明代宗侍奉得心满意足。翌日,便册立其为琼妃。
由此,琼妃受宠。明代宗将汪皇后、桓妃、纪妃皆抛在脑后。琼妃没有自己的寝宫,便命大臣为其建造起一座紫云宫。这座宫殿建筑得极其讲究,楼台亭阁,应有尽有。楼外种植草木花卉,风景十分幽雅。紫云宫中的紫云八角亭修得更加别致,足足花去白银万两。亭的四周都拿水晶嵌缀,把五色的宝石镶嵌在墙壁里。台阶用汉白玉砌成,地下用翡翠嵌出各种花彩,人若走入亭中,珠光宝气,耀目欲眩。夜间燃起灯来,霞光灿烂,如同白昼。#p#分页标题#e#
亭边又有一个温泉,泉水微热,用泉水洗浴可以祛病延年。琼妃自小就有洁癖,无论冬夏每天必得沐浴。明代宗为琼妃洗澡,特地建亭凿池,将温泉引入池中。此亭即为浴室,皆为汉白玉建筑。与紫云八角亭相连,名为温泉亭。
亭的左侧置有一个白玉的宝座,琼妃来温泉亭沐浴后,身穿浴衣,由宫女扶上宝座小憩。明代宗高兴时就来温泉,看琼妃沐浴,琼妃雪也似的玉肤,苗条的裸体,两只挺挺的乳峰令明代宗神魂颠倒,不知所措。待琼妃浴毕,宫女们扶她登上紫云亭,明代宗跟在后面观看,四周的水晶光映照,出现了五六个琼妃的倩影,真是神奇变幻,妙不可言。琼妃的玉肤给水晶光一照,越发显出洁白柔嫩。明代宗瞧到这一切,情欲颠狂,难以自制,便屏去宫女,将琼妃搂在怀中,抚摩亲吻……
紫云亭上,只有琼妃和明代宗两人可上。其余等人皆不准上,违者严惩不贷。
纪妃见明代宗宠爱琼妃,开始也很嫉妒,但一想,琼妃也是汪皇后的冤家对头,正好可以利用琼妃将汪皇后板倒。于是就常常来紫云宫送些珠宝,并奉承琼妃长得美,是天下第一大美人。
琼妃听了十分悦耳,就把纪妃当成了知己,经常在明代宗面前说纪妃的好话。明代宗听了琼妃的枕上软语,把纪妃另眼相看,每个月里总要临幸一两次。纪妃为讨好琼妃,遇到明代宗临幸时假意推让,琼妃闻知越发想信纪妃是真情对己,明代宗也赞其贤淑。
独有桓妃比较倔强,她见明代宗不来临幸,倒觉清闲自在。对琼妃独霸后宫,不把汪皇后看在眼里甚为气恼。#p#分页标题#e#
一日,逢太后寿诞,琼妃遇到桓妃道:“桓儿,你要亲手为太后绣一对寿字画屏如何?”
桓妃年龄比琼妃大3岁,琼妃进宫比桓妃要晚好几年,琼妃直呼其为“桓儿”,立刻使桓妃火冒三丈,再加上她们俱为贵妃,应平起平坐,琼妃没有资格分派她干这干那。于是忿然道:“你算老几,叫我桓儿!你是皇后吗?分派我刺绣,你的脸皮怕有一尺厚?”
琼妃被顶得满脸胀红,说不出话来。当日晚,琼妃就将桓妃顶她的话一五一十禀告了明代宗,并哭闹不止,如果不处罚桓妃,她就不想活了,说着还拿出剪刀往喉咙处乱戳。直到明代宗答应,将其贬入冷宫,琼妃才终止了哭闹。
三日后,明代宗降旨,贬桓妃进入景寒宫。理由是桓妃目无太后,太后寿诞之日,说辱骂之词,罪不可赦,念其进宫多年,品德尚佳,打入冷宫,饶其不死。
桓妃听后气得昏了过去,无奈圣旨难违,只好硬着头皮住了进去。
景寒宫在明宣宗时就是冷宫,多年没有修葺荒草满径,蛛网满室,甚为凄凉。黄昏人静,飞萤入帐,阶下虫声唧唧,风吹落叶萧萧,一种寂寞孤凄的景象,令人悲从中来。
桓妃入宫后,悲咽抑郁,渐渐染成疾患,就此一病不起,不久即死于景寒宫。明代宗闻之,回忆夫妻多年之情,命依贵妃祀安葬。
自桓妃被贬入冷宫病死,六宫嫔妃无不心惊胆战,人人有朝不保夕之感。琼妃依仗正在受宠,愈发施弄权威。紫云宫一位宫女说了句:“桓妃死得好可怜!”被琼妃听到了,立刻杖责毙命。还有两位宫女去收尸,说道:“说了一句话即被打死了,还是不说话为好!”恰巧此时琼妃路过听到了,当即每人赐给一条七尺白绫,双双自缢身亡。可怜紫云宫中的红粉娇娃,一日就枉死三人。#p#分页标题#e#
不久,琼妃的势力,逐渐霸到皇后的头上。汪皇后也是称王称霸的能手,她经常去制服别人,岂肯被别人钳制。
琼妃入宫时,尚能按着礼节给皇后请安,可是琼妃受宠日隆,便夜郎自大起来,不把汪皇后看在眼里,不但平时不去给皇后请安,就是中秋、春节也不去拜见。汪后比较聪明,她知道琼妃正在受宠,气焰嚣张,自己不便去碰她,一年多时间,相安无事。
这时,北京城中出了一名妓女,艺名“牡丹花”,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在京城轰动一时。一时间,名人骚客,纨绔子弟,皆找牡丹花寻欢作乐。
牡丹花原名李惜儿,是江南的土娼,靠着容貌得以扬名。逐渐不安于江湖卖笑,投奔京城,以望结交名流,将来有出头之日。
当牡丹花艳名传入宫中,为明代宗皇上所闻。便派太监去妓院,召牡丹花进宫。
牡丹花长得艳丽,也会打扮。进宫那天,适值盛夏,牡丹花穿一身白色薄纱衣,衣中苗条玉体,诱人的酥胸影影绰绰,似乎可见。玉容浓妆艳抹,外罩面纱,微显粉面朱唇。
牡丹花款款来到明代宗面前,真似天上仙女下凡一般,跪倒便拜道:“奴家进宫来迟,劳皇上久等,祝愿皇帝陛下万寿无疆!”一句话如燕语莺歌,勾魂摄魄,使明代宗一见倾心,忙道:“免礼,平身!”并问道:“小姐尊姓大名,今年芳龄几何?”
“回皇上的问话,奴家姓李,小名惜儿,艺名牡丹花,今年17岁。”明代宗问道:“家住何地,都有何人?”“回皇上的话,奴家原籍江南海宁硖石镇,父母双亡,只剩下奴家一人辗转来京。”#p#分页标题#e#
“好,甚好。”明代宗道:“从此,留居宫中陪朕嬉戏吧!”说罢命太监摆上酒宴,与牡丹花对饮。牡丹花海量,三杯酒下肚,更加俏丽无比。
明代宗豪饮,酒酣兴阑,俩人拥入红罗帐中。牡丹花精通枕席百术,便使出种种温柔手段,令明代宗如醉如痴,畅快异常。
两人在御榻上,翻云复雨将近两个更次,明代宗累得气喘吁吁停下小憩道:“小姐床上功夫如此高超,朕甘拜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