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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志异》巧联生妙趣

    蒲松龄胸有奇才,工诗善对,在《聊斋志异》这部杰作中有不少佳联巧对,构思奇物,耐人寻味。例如《狐联》一文说狐仙化为二美女,嘲弄焦生令人作呕的假道学丑态。出对曰:

    戊戍同体,腹中只欠一点;

    焦生凝思,久不能就。狐仙哭曰:“名士固如此乎?我代对之矣”:

    已巳连踪,足下何不双挑?

    这副对联运用字形的结构特点,描写焦生的腹中空虚和狐仙的求偶心情,委婉含蓄,寓意巧妙,饶有风趣。

    《细柳》一则中说细柳娘晨兴夜寐,经纪弥勤,甚是贤惠。其夫高生大喜,尝戏之曰:

    细柳何细哉:眉细、腰细、凌波细,且喜心思更细;

    细柳娘自幼联颖敏慧,喜读诗书。她稍加思索,笑着对道:

    高郎诚高矣:品高、志高、文字高,但愿寿数尤高。

联中嵌入两个人名,与夫妻各自的品貌紧密相关,十分吻合。既通畅自然又妙趣横生。

    《考弊司》篇中有一副揭露封建社会黑暗和官场丑恶,讽刺科举制度,封建礼教种种虚伪和弊端的妙联:

    日校、日序、日庠,两字德行阴教化;

    上士、中士、下士,一堂礼乐鬼门生。

    《仙人岛》一则说书生王黾斋坠入水漂至仙人岛,被人救起。主人桓翁以长女芳云许之。席间王黾斋顾盼自雄,卖弄文墨,诵其得意之作中的一联:“一身只剩须眉在;小饮能令块磊消。”芳云对王生的目中无人极为反感、厌恶,幽默诙谐地指出他故弄玄虚的丑态:“是上句是孙行者离火云洞;下句是猪八戒过子母河也。”后来桓翁又出一联曰:

    王子身边,无有一点不似玉。

    黾斋此时神气沮丧,苦思冥想,搜索枯肠也对不出。芳云之妹绿云只得对曰:

    黾翁头上,再着半夕即成龟。

    此联用“王”与“玉”、“黾”与“龟”两对近形字构成巧联,讽刺嘲弄王黾斋的俗不可耐,骂得淋漓痛快。众人听后,无不抚掌称妙。

    蒲松龄撰写的对联通俗易晓,神韵盎然。与他所写的小说一样,构思奇巧,妙笔生花。郭沫若曾题联赞曰:“写鬼、写妖,高人一等;刺贪、刺虐,入骨三分。”这是对他恰如其分的评价,并非过誉之词。(来源;中国楹联学会2020-0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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