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天过去了,由于有萧润、李淞的关照,刘阴子在拘留所里并没有受到协管(一般由犯罪嫌疑人或者违反了治安处罚条例拘留时间比较长的人担任)的欺负,甚至有的协管员还害怕他惨白阴沉的脸色,而且他的嫌疑罪名也令同监房的人比较惊悚,那就是“杀人犯”的称呼。何况还有人透露,他不但杀了人,还碎尸,把死人的手放到一个教授的家里,把头放到一个当官的家里。这使得被关的“刑拘”们都对他另眼相看。刘阴子简直有些得意于自己在拘留所中的地位。但是,距离原定的拘留期还差三天的时候,他被提前释放了。
来接他的是萧润。
今天萧润还化了淡淡的妆,换上便服,开着一辆白色的捷达等在拘留所的大门口。七天前,萧润还是在提审时见过刘阴子,此时见他从拘留所大门出来,突然觉得他像换了一个人一样,脸上充满了自信,人似乎成熟了许多。因为多日没有刮脸,胡须长得较长,显得比实际年龄要大出四五岁去。
他见到萧润来接他一点儿也没有感到奇怪,和善地向萧润点了点头,萧润也不多说话,只把车门拉开,说了声:“上来吧。”刘阴子也没有客气,只是四外打量了一番,便上了车。车发动起来后,萧润又说了声:“田贝宁今天上课。”
当然是为贝宁没来做的解释。
白色的捷达车一直开到一个很豪华的洗浴中心。在门前刘阴子犹豫了,他知道这里的消费很高。萧润说道:“总要洗洗,好好洗洗。你父母的陵塔已经建好,就在朱雀起舞的那个位置上。我不知道,朱雀到底是红色的鸟,还是像杨教授说的凤凰的别称,总之,象征着展翅高飞。在这个世界上,你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轻松一下吧。杨教授、田贝宁和我三个人请客。”
刘阴子很深地盯了一眼萧润,走进了洗浴中心,在这之前,他还没有进入过如此豪华的消费场所。当他把全身脱光的时候,突然想通了,尽情地冲泡了一番后,还搓了澡,将身上的泥垢彻底地祛除干净,将脸也刮得干干净净。然后,在休息厅喝了一壶茶,才换上衣服走了出来。他换的衣服也是萧润带来的,很洁净,穿上很舒服。他走到大厅,见萧润也洗了澡,看见他出来,便在柜台结了账,招呼他一起走到停车场。这时已经是中午了,萧润笑着说:“你看,咱们认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口味?”
刘阴子沉思着说:“我现在还不想吃饭,我想马上回霞云岭。可是,我浑身上下只有五块钱了。”
“我送你去。”
“不用了,你把我送到我原来在的那家搬家公司就行了。”
“从各种意义上来说,我也应该把你送回去,你别客气了,这是个人的情谊,也是公务。”
这次再上车,刘阴子是迟疑的,如果没有萧润和善的笑容鼓励着,他是想走到搬家公司找那些哥们儿借钱回家的。可是,萧润和善的笑容很有感染力,也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使他上了车。但是,他没有和萧润一排坐到驾驶副座上,而是上了后座。车驶出城区时,他已经在后座上鼾然熟睡了。
当他醒来的时候,便看见了那座新建的陵塔。他走下车来,带着诧异的眼神打量建在自家承包的土地而且在风水上是朱雀起舞的地方耸起的这座板石和青砖的建筑。陵塔有六层,为什么要建六层,他也不清楚。陵塔的正面立着他父母的墓碑,有那么四五个花圈,已经由于风吹雨打,褪色凋残了,和崭新的陵塔十分不协调。他绕着陵塔走了两圈,在旁观的萧润眼里,他的神情十分平静,对这花了很大代价、几乎传奇般争取到的成果,他没有表现出惊讶、痛苦甚至没有郁闷。萧润望着他的表情,忽然想到,刘阴子经过这次事件,已经进入了哲人思考的境界了。当萧润将采来的两束野花递给他的时候,他虽然面露一丝微笑表示感谢,但还是没有那种大悲大喜。他轻轻地将两束花放在墓碑前面,念叨了一句:“人去皆空,如生时不遭折磨,这陵塔实际是无所谓的。”语音虽然很轻,但萧润听了个真真切切。
然后,他来到萧润的面前,问道:“你的任务完成了,是就走呢,还是随便在我们这附近的小饭店吃点再走?我姐姐那里做不出让你觉得可口的饭菜。”
萧润嗔怪地说:“你知道什么对我是可口的?我告诉你吧,悬崖那边秋色中红叶初起,满野的花香,对我是最可口的了。我车上带了些吃的,还有啤酒,咱们野餐一顿好不好?”
刘阴子盯了一眼萧润,冒出一句话:“你真是个怪人,不过,这时我可确实能吃的下去了。”
两人来到一块红叶绿草环绕的地方,铺上塑料布,摆上各种食物,这些食物足够五个人吃的,他们边吃边聊。当一瓶啤酒下肚后,刘阴子显得有些兴奋起来,说道:“你有什么要问的,尽管问吧。”
“你的案子已经全部结了,不过是恶作剧吓唬人,定性为扰乱社会治安,拘留几天而已。听你说话的意思,好像我还是在审讯你一样。怎么,难道窝窝头、咸菜条还没吃够?那就交代点别的事情,得够味,平淡的本女警不听。”萧润笑道。
“那我想问一个问题,你肯回答吗?”
“只要不在泄密范围内,当然可以。”
“这话等于没说。那我也问,到底是谁杀了林占甲那个傻小子?”
“不是我瞒你,还没有最后结案。只有你被排除了,你的排除是暗中有人帮你,这个帮助你实际上也是帮助了我们的人,我们也不知道是谁。目前,李畅、广东的林老板和林占甲的父亲都有嫌疑。也不排除龙力行背后操纵。或者是他们合谋,要掩盖一些事情,还要将尸体卖钱。总之,总之,对你来说,有贵人相助,你一点儿嫌疑都没有。”
刘阴子听了,狠狠地喝了一大口啤酒,又狠狠地咬掉一块香肠,目视远方,久久无话。萧润见他如此,笑道:“我怎么看你还要搞一次恶作剧,还要进去待上几天的样子。人啊,就不要存报复之心了,别看我是个警察,我倒觉得什么都看得淡些好,善良的人总是没有是非的,也很少和干我们这行的打交道。你如果不是非要把那只手放到田教授家的墙洞里,哪儿会有以后这些事情?也不会蹲笆篱子了。”萧润瞥了一眼他,继续说道:“我还真想问你一个问题,和案子无关,肯回答我吗?”
“我现在,没有什么不能对人说的事!”刘阴子很冲地说道。
萧润用一根草棍划拉着几片红叶,问道:“关于那只金色葫芦的事情,你说,要等到见了田贝宁再说。当时,听你那口气,也不是非得单独对她说,我们也可以跟着听听的。能现在就对我说说吗?”
刘阴子低着头,沉默了片刻,说道:“本来是可以的,可是,以后见到那个胖丫头,又要说一遍,费事。你们是好朋友,经常在一起,还有杨教授,都能凑到一起,那时,我再详细地说。不过,可别遇见那个田如衡。”
这句话令萧润很奇怪,听他话里的意思,对贝宁的父亲还是怀着很深的不满。能对女儿说的话,为什么不能对父亲说呢?萧润还记得,刘阴子这个孝顺的儿子,是听了他母亲说的“田教授是咱们的恩人”,才送去那个金色葫芦和翡翠烟嘴儿,写了赔礼道歉的信的。此时,她藏在心里的话再也憋不住了,问道:“你开始误会了田教授,认为是他提出和批准的胜地项目,毁了你们一个好好的家,所以,你向他家墙洞中放了一只手,吓唬他。表面上看似乎有道理,李淞、杨教授和局里那么多的人都是这样认为的,我们全被你蒙骗了!实际上你另有企图,另有用意。因为你根本就知道田教授不在家,当时只有田贝宁一个人在家,也就是说你恶作剧的对象似乎不是田如衡。”
萧润说完,双目炯炯有神地望着刘阴子。刘阴子一震,点了点头。
“这且不说,你把那只手做成‘祖势’的样子,直接对着的就是田贝宁。现在我完全知道祖势是怎么回事了,就是你要占有田贝宁的身体,你这是不是卑鄙啊?”萧润问的问题虽然很重要,也很严肃,但脸上却是笑模笑样的。
刘阴子则机灵地回答:“那祖势,田贝宁根本不懂是怎么回事,只有田如衡这样的人能够看明白,所以,你说得不对,我还是冲田如衡去的。要想吓唬田如衡,莫过于声称对田贝宁下手了!”
“不对,我揭破你得了。你早就知道,胜地项目起决定作用的根本不是田教授。胜地项目在你们乡反响很大,上访的也不少,可是,上访的人没有告田教授的,因为他不过是执行一般公务而已。只有你,跟田教授没完没了,奇怪的是你妈还说田教授是你们家的恩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好了,你就别问了,肯定和这件案子没有关系。你怎么对别人的隐私这么敏感啊?”刘阴子无奈地说道。
“和案子没关系,可是和我或者和田贝宁有关系,所以,我要问个明白。”萧润毫不退让。
刘阴子迟疑了一阵,站了起来,萧润也跟着站了起来,刘阴子问道:“你懂得风水吗?”
“这次调查这个案子,对你们这块地方的风水懂了一些。”说着,萧润指着他们正对着的几座山峰,说:“咱们正对着的是什么玄武,听说玄武就是乌龟,对了,叫玄武点头。左边是青龙,右边是白虎。咱们站着的这块地方是朱雀,朱雀起舞。这两边都有河沟子,是什么二水分流,对了,这叫三山环抱,二水分流。可是,朱雀,就是凤凰,怎么也不像是个山峰啊。”
“是啊,在800多年前,这里是长满荒草蓬蒿的地方。”
“你怎么知道800多年前的事?”
“是田如衡说的。”
“他是考古学家,可能有根据。”
刘阴子带着萧润来到那朱雀地块旁边大约有200米左右的地方,指着现在已经挖坑栽树有明确边界的地方说道:“这就是我们几家原来的房子,当时,虽然不算富裕,起码农业和山果的收入也够年吃年用。我们这里的干菜野菜也比较有名,城里的菜贩子经常来收购。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一片田园风光,自有我们自己的情趣。”
“这一切都因为田如衡的到来而被破坏,是吗?”
刘阴子面无表情,直板板地说道:“我们山里人好客,对于田如衡的到来,是很欢迎的。你知道大海花吗?”
“大海花,没有见过。”萧润答道。
“不是海生植物,是一个历史人物。那么,你知道海陵王吗?”
“海陵王?”萧润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说,“是一个历史人物,上历史课的时候讲过,有印象。”
“这个海陵王是金朝的第四代皇帝,叫完颜亮,是大名鼎鼎的金兀术的侄子。就是他把金朝的首都从哈尔滨南边的阿城迁到了北京,从此,北京才开始成为对全国有影响的都城。田如衡说他根据史料的记载和考古调查,估计海陵王的坟墓应该就埋在这一带。大海花是海陵王的妃子。海陵王死后,被后来的金世宗一贬再贬,不许埋在位于现在车厂村的金皇陵里面,而是埋到皇陵西南40里。据说,大海花是跟着迁葬的。要说,我们这里距离金皇陵的封堠边界还真的是40里差不多。”
“你这些都是听田如衡讲的吧。”
刘阴子答道:“那是,这些冷僻的历史,一般人哪里知道。总之,田如衡来了后,村里乡里都很欢迎。他专门租了一所房子,叫做工作站。开始的时候,有五六个人,用仪器寻找,接连挖了几个地方,都没什么东西。但是,就在这朱雀旁边挖出了半块上面带有六道沟纹的砖。田如衡说,没错,这是金代的砖是没问题了,只要继续在这里找,肯定会有成果的。可是,半年过去了,什么也没有找到。别的人都撤走了,只有田如衡还在这里坚持。他自己弄了个探杆,这里戳戳,那里戳戳,还是没有结果。这时,他为了生活方便,需要雇一个做饭的人,最好是高中毕业生,能够帮助抄抄写写,我推荐了我同班一个叫李海丽的同学去帮他。李海丽学习比较好,高考只差20多分就考上了。我和李海丽从小到大……本来两家也有那个意思。她高、白、胖,又敦厚,大眼睛,双眼皮,又聪明,不过也挺厉害的,要是让她抓住了理,那可没完没了。也不知她从哪里学的,竟然做得一手像样的菜,什么川菜、粤菜、淮扬菜、鲁菜,她都会做,我估计可能是从电视中学的。我们这个村里有个大事小情摆宴请客,都愿意让我们两个去帮忙,人家说我们两个是金童玉女……”
听到这里,萧润忽然明白了什么,问道:“那李海丽多大?”
“今年也该23了。”
“比贝宁只大一岁。”萧润说道。
刘阴子听了,凝视了萧润一眼,不再说话。萧润接着说:“那就比田如衡小29岁。”
刘阴子的脸色越发白了。
萧润猜出来了,这个李海丽是刘阴子的恋人。但是,在田如衡来了之后,李海丽和田如衡有了关系,究竟是什么关系,是爱情?可能。因为萧润知道,田如衡是个才华横溢的人,特别是讲故事,在步步引人入胜中,还带进哲理的说明,不但用故事感染人,更重要的是用逻辑力量将人抓住,甚至使人对他产生精神依恋。不过,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情,说道:“不能吧。”
第五部分女警察恍然大悟(4)
“怎么不能?”刘阴子愤愤地说,“他不叫她海丽,而叫她海花,或者大海花。李海丽每次听他这么叫,都满脸得意的神色,乐颠颠地答应。后来,田如衡还搬来一台电脑,手把手教她……李海丽的父亲在一次矿难中过世了,她母亲对这两个年龄差距这么大的人不清不白地在一起,竟然不但不过问,反倒支持,经常把自己种的青菜给他们送去。”
刘阴子的脸色越来越惨白了。忽然,他如同看见了怪物,猛然间站了起来。萧润扭头一看,只见从坡下走来一个个头很高的女孩儿,上身穿的是浅黄色的夹克衫,拉链没拉,配合着里面蓝色T恤衫,这种装束既俏皮又稳重,使丰满的胸部显得挺拔。她快走到跟前的时候,萧润看清楚了,她的脸有很多地方竟然和贝宁差不多,或者说有的地方很像贝宁的母亲。可是,她敦厚单纯的神色、甚至有些天真烂漫的表情,是在贝宁的母亲那里找不到的。她气喘吁吁地走着,脸色红扑扑的,额头已经有汗浸了出来。刘阴子愣怔地看了她一会儿,转身走了。那个女孩儿呆愣了一下,把背着的东西往地下一放,喊道:“刘文瑞,你给我站住!”
这时,萧润已经猜出来者是何人了。对,她就是那个李海丽。于是,萧润也喊了一声:“文瑞,你回来,怎么能这么不礼貌呢?”
刘阴子站住了。李海丽说道:“刘文瑞,我没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我也没有答应嫁给你!我妈原来跟你妈也说的是你考上大学了,才答应把我嫁给你。实际上,你就是考上大学了,我也未必嫁给你,你个牛脾气,上来脾气了,九头牛拉不转;我一个虎脾气,点火就着,那还不整天吵架,打翻了天。咱俩不合适,你知道不?”
这种快人快语,萧润还是头一次见到。
“那你跟那个50多岁的老头儿就合适了?”刘阴子不无揶揄地说道。
“谁说他50多岁了,在我看来,他也就和你差不多,可能比你还年轻。他的心,也就20岁!而且,他心地多善良啊,这次到黑龙江搞一个考古项目,可是,他始终惦记着你们家的事,这不,专门让我回来,给你家送葫芦器模具来了!”
萧润注意到了那一口袋东西。
刘阴子在那里站着不动,虽然离得很远,但是,萧润还是看见,有两滴泪水从他的眼里落了下来。萧润知道,他这泪水很复杂。此时,她想的也很多,大家都以为刘阴子向贝宁家的墙洞中放那只手是为了报复田如衡提出和批准胜地项目,实际上,和项目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他真正的目的是出气,因为田如衡将他的心上人夺走了。他将那只手做成祖势的样子,更有很深的含义,他也发现了田贝宁和李海丽相貌相似的地方,实际上贝宁才真正是处在危险之中,只是刘阴子是个本性纯良的人,没有更进一步的举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不对,刘阴子的为人,不会做那种事情的。也许,他已经喜欢上了贝宁……萧润觉得自己今天怎么思维如此不着边际。
而那李海丽还气呼呼地盯着刘阴子,好半天冒出一句话:“我不信你就不回头,你看,你妈可在那里呢!”第二十章朱雀陵前话葫芦刘阴子终于转过身来,脸上一副不服气的神色。
李海丽看看刘阴子,又看看萧润,脸上闪过一丝神秘的笑容,问道:“这位姐姐还是妹妹,很不俗啊。我看你是文瑞的好朋友,你劝劝他,别让他总那么犟牛似的活着。”
“她是警察,是调查我的案子的警察!”刘阴子低沉地吼道。
李海丽一听,愣住了,一脸狐疑地面对萧润。萧润解释道:“他的案子结了,林占甲的死和他没什么关系,他只是偶然捡到林占甲的手,用来吓唬人,恶作剧,蹲了十多天笆篱子。”
李海丽长长出了口气,说道:“文瑞,我不是向你来解释什么,我也没义务向你解释,我就是来送东西。本来是送给你妈的,回来听说你妈过世了。有人看见你和一个女孩到这里来了,我才跟来。这是15个硅橡胶制作的模具,都是目前国际市场走俏的样式。种植葫芦的配方和种子,你妈也都告诉你了,这我知道。以前你不肯学,不肯受田如衡的恩惠,认为是他抢了我。其实就我这人,我要看不上的,谁敢动我一根毫毛!你真的误会了老田。他教你妈种植改良葫芦,完全是为了跟日本人争那口气,也是为了让你妈这个隐藏在大山里的知识分子发挥出她的本事来,靠本事多挣些钱。别去卖苦力打工了,你还是干这个葫芦买卖吧。这里没有外人,我看待你也像亲人一样,我看你还挺听这个姐姐的话,她也不会出去乱说。一句话,只要做这葫芦器的生意,三年之内,你如果成不了百万富翁,你对不起你妈,再往大了说,你都对不起中国人民。田如衡倒没什么,你赚到100万后,我可要和你竞争了。我虽然不知道全部的秘密,那个死老头儿不告诉我,可我也琢磨得差不多了,再说,我把他灌醉一次,他说一点儿,时间长了,我就都知道了。不过,你妈自己琢磨的那些种植杂交施肥的秘密我不知道,到时你得告诉我。就这些,你在这里祭奠你妈,我还没看我妈呢,我得走了。”
萧润听着她说话,简直想笑,这不就是一个快嘴李翠莲吗。这时,山下又开来一辆汽车,车上下来两个女人。李海丽正要走,萧润拦阻道:“你先别走,来的这两个人你得认识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