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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以爱的名义,绑架你的人生

文|Joy Liu

我早就说了要跟你讨论我们跟父母的关系,今天就直接来讨论一点狠的。

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父母,都是希望能够把爱给孩子的。然而,爱到底是什么?如果说父母真的都懂得如何爱一个孩子,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多家庭制造的创伤?

我想我并没有权利去指责任何尽他们最大努力去爱自己孩子的家长,同样,我也没有权利去说服你什么样的爱对孩子更好,但我们是不是可以尝试着把原来我们认定是“爱”的行为和语言,拿出来仔细觉察,甚至怀疑,也许会对这个问题有更好的解答。

“我都是为你好”-权威型家长的困惑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冷,叫做你妈觉得你冷。

“听我的,你穿这件衣服真的很丑,换我说的那件出门!我说这么多,还不都是为你好!”

“你不要选绘画专业,出来肯定找不到工作,还是学计算机吧!我现在这么强迫都是为你好!”

“你赶紧考个公务员啊,等毕业了就可以进事业单位,多稳定,多好!我这么说都是为你好!”

亲爱的,你听过多少次这样的“为你好”呢?

有一种家长(妈妈或者爸爸),他们的确是倾其所有的对你好,他们每天醒来第一个想到的人绝对是你,他们为你做早餐,为你洗衣服,你上小学时他们会每天督促你写作业,载你去各种课外辅导班,你上中学时他们十有八九还在帮你整理书包,帮你收拾房间,帮你打理一切你不愿动手的事情。

可是很多时候他们的“牺牲”和“帮助”也许并不是你想要的。但是他们觉得你需要,你就是需要。因为,“我都是为了你好”!

说到这里我想讲一个自己的亲身经历。2015年妈妈非常希望我可以在北京买一套房子,但是买房真的不是我想要的,我们就在这件事情上有了争执。最终房子我还是买了,可这个结果好像没有让我们中的任何一方满意。

因为要凑齐首付的钱,妈妈还是有点焦虑。有一天我们聊到一个我想参加的心理学培训,5天大概需要将近6000块人民币。她立刻说:“不行,你不要参加!房子的首付款可能还不够呢!” 我立刻也火了,生硬的回答道:“我宁愿都不买房子了,也不愿意失去学习成长的机会。”

其实房子的钱不差那6000块,而6000块就算是缺了我也完全有能力赚回来。可问题的核心不在这里,问题的核心是:我们彼此牺牲着,然后共同制造了一个我们都不喜欢的局面。

妈妈把她和爸爸的养老钱拿出来,一分不剩的投资给我在北京的这所房子。我当然能够理解到她的良苦用心:她觉得一个人需要一个安身之所,我不能总是在外面“飘着”,而这个房子就是她觉得能够给我提供最大安稳和安全感的东西,我可以再也不用担心被房东赶走,也再也不需要跟任何人合租,甚至“有房”这一条也可以成为我在婚恋市场上的“筹码”……

而我之所以同意买这个房子,完全是因为她需要我买,她需要我在北京有房。我想我这么说的时候她真的无法理解,我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能够理解我的想法。因为在我看来,真正给我最大安全感的是我不断的成长和自我实现,是我不断用自己的行动去实践我的信仰和价值,而不是一所房子。因为这所房子,我每个月必须要赚很多钱,我甚至可能在未来需要为了钱而工作(我一直都只是把钱当成是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的副产品),这样的生活并不是我想要的。

我想我们并没有谁对谁错。一个倾其所有,只为给女儿她觉得女儿需要的安全和稳定;一个尽心竭力,只为让妈妈放心的想到“现在我女儿终于有自己的房子住了”。可悲的是,在这件事情中,我们都不快乐。

她会觉得委屈,因为她的养老钱都给了这所“给我买的房子”,她甚至有一次跟我说她没有去看病,因为她觉得要先尽一切可能攒钱,来支付房子的首付;我也觉得很委屈,因为我也把自己银行卡上的钱一分不剩的拿出来付首付,在未来还要为这所“为她买的房子”赚钱,甚至要牺牲自己的一部分自由。

我甚至觉得很歉疚,因为我对他们最大的期待,就是能够安享晚年,能够在人生的中真真正正的为自己活一次。可是现在他们没有更多的钱享受生活,我也因为要还房贷而无法给予他们经济上的支持。就像我说的,我们彼此牺牲着,却共同创造了谁都不幸福的结果。

这就是权威型家长的困惑:为什么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你却从不领情?

根深蒂固的儒家文化,父权和“去个人化”

那么到底是什么造就了这样的结果?

这可能要从我们文化中根深蒂固的儒家哲学说起。儒家文化强调的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儒家文化里非常有名的一句话就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句“不得不死”,有多少的无奈和孤独?

我们的文化里总是在强调:牺牲小我,完成大我。我们需要为了自己的家庭,家族,国家或者民族去牺牲自己,可是那个弱小的“自我”又有谁替我们去完成呢?我们个人的梦想,我们不同于家族或者国家的愿望,又有谁可以去实现它呢?

其实说白了,我们的父母一辈子都在为他们自己的家族和他们的父辈牺牲,他们的血液里,流淌着代代相传的自我牺牲。如今,他们也用同样的方式,希望我们可以去为他们的价值牺牲。

更可怕的是,他们的价值是如此的单一,长久以来被主流价值洗脑(sorry,我感到现在自己有点犀利),让他们几乎失去了接纳跟自己不同的价值和看法。当然并不是所有的家长都是这样,我相信在任何时代,都有不断超越自己,不断挑战自己信念和价值的谦卑的家长。但这样的超越和挑战本身,需要莫大的勇气,力量和坚持,所以依旧是多数人很难做到的。

家长们价值观的单一,包括很多方面。比如你“应该”找什么样的工作-我甚至觉得公务员这个职位就是被家长们炒起来的;比如你必须跟什么样的人结婚-如果说结婚的男方必须有房,那么北京惊世骇俗的房价也肯定和岳母们有关;比如你必须在什么年龄结婚-“剩女”这个概念在欧洲和北美都是闻所未闻的,它,也是中国儒家文化和男权社会的产物......甚至如果你恰好从他们那里遗传了同性恋基因,sorry,他们可能逼着你跟异性结婚,因为他们的价值观里,根本不容许性取向的多样性......

其实价值观单一本身并没有那么大的杀伤力,因为我相信在西方国家,价值观的多元也是逐渐形成的。但可怕的是儒家文化里我们刚刚提到的“父权”。这样的父权,让沟通几乎成为禁忌。我的来访者们曾经无数次跟我说:我没有办法跟家长沟通,尤其是自己的父亲。

这个原因很简单,试想一下,如果一个人跟你沟通的时候,态度永远是:我都是对的,你要听我的。那么这个对话怎么可能有流动?它最多只是一场两败具伤的说教。

儒家文化里的权威,让家长失去了放下自己价值观,去聆听不同生活方式的灵活。写到这里,我想跟亲爱的你说明,我并不是想在这里谴责我们的家长。相反,我深深的体会到他们的不容易,他们深埋在心底没有被完成的自我,他们该有多么的孤独,他们在儒家这种“去个人化”的文化中,又放弃了多少跟主流不符的自我价值!

但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到底还要不要延续这样的自我牺牲,我们到底要如何给予我们自己的孩子他们真正需要的爱?

我从来都没有做自己,你凭什么做自己??

我曾经在自己的团体咨询中问过小伙伴们一个问题:做自己和容许别人做自己,到底是什么关系?

一个从来没有做过自己的人,会容许别人做自己吗?

一个能够做自己的人,会容许别人做自己吗?

这些问题我并不知道答案。但当我做了并不符合父母期待的人生选择,听到父母或者是周围人口中说出的“自私”两个字时,我不得不开始反思,到底什么叫自私,到底什么又叫做不自私?

如果说“做自己”意味着去表达自己最深切的价值,意味着表达自己全部的天赋,意味着找寻和实践属于自己的意义,意味着真实的聆听自己的想法和情感,意味着去自我完成和自我实现,而这些表达和实践也许并不符合父母以及这个世界对我们的期待,那么这样的“做自己”到底是不是自私呢?

从前我学土木工程,因为父亲是工科出身,当了一辈子的工程师。现在我学心理学,因为它是我觉得能够发挥自己全部天赋,和实现我最深刻的人生意义的最好方式。在我做出这个选择的时候,我跟父母的关系曾经一度紧张过。我想一个西方的家长是无法理解为什么孩子放弃之前的专业这样的事情都会引发一场大战,因为在他们看来,就算是辍学,只要一个人愿意为自己的人生和未来负责,也是一个应该被尊重的选择。

当时妈妈说我自私的理由很简单,因为我只考虑自己的快乐和幸福,却不顾及她和爸爸的担心和焦虑。可是亲爱的妈妈,你要我如何为你的情绪负责?你的焦虑,到底是应该由你来平复,还是由我来平息?

没有人可以为别人的情绪负责,因为只有我们自己能够跟自己的情绪共处。

当然我的确在那时候有很多跟她的顶撞和反抗,这些的确是我当时做的很差的地方。但回过头来想想,我甚至觉得每个人都需要那么一段叛逆和“自私”,需要那么一段跟家长和这个社会所有期待的分离,来完成自己。

最可怕的事情,不是我们当时的叛逆和“自私”,而是我们不断自我牺牲,去满足所有人的期待,变成他们需要我们成为的样子,然后总觉得这辈子都在为别人而活,并且同样要求我们的下一代说:“亲爱的孩子,我对你的要求,都是在为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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