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句】穷年忧黎元,叹息肠内热。
【出处】唐·杜甫《自京赴奉先县咏怀五百字》。
【意思翻译】一年到头都为百姓的疾苦 忧虑,嘴上叹息不已,心中焦急不安。 穷年:整年,终年。黎元:百姓。肠内 热:内心焦急不安。
【用法例释】用以形容时时为人民 的疾苦忧心忡忡。[例]他的作品直面 人生、披肝沥胆、大气磅礴。他忧时、忧 世、忧济元元的激情汹涌激荡其中,他 的“穷年忧黎元,叹息肠内热”的精神, 充溢字里行间。(兆骞《我眼中的梁晓 声》)
【赏析】尽我一生,都为天下苍生担忧不已,一想到他们受苦受难,自 己心里就像火烧似地焦急。孟子说:“禹思天下有溺者,犹己溺之也,稷思 天下有饥者,犹己饥之也,是以若是其急也。”此句诗歌中,杜甫明显以稷 契自比,一想到百姓受苦,他自己内心就焦急难耐,所以才说“穷年忧黎 元”。他穷尽自己一生,要与天下百姓同甘共苦,衷肠热烈如此,忧国忧民 如此!他的这种悲天悯人的情怀为后世赞叹不已,故后人常用此句表达 忧国忧民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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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解】
唐诗篇名。五古。杜甫作。见《杜诗详注》卷四。天宝十四年(755)十月,杜甫被任右卫率府兵曹参军,十一月,离长安赴奉先(今陕西蒲城)探望家室,此诗为到家后所作。全诗五百字,可分为三段:首段自述生平大志,抒写忧国忧民怀抱;二段叙述途经骊山时的所见所闻,抒发社会不公之感慨;三段叙写到家后情形,由幼子饿卒的家庭悲剧联想至百姓的困苦。诗中无情揭露统治阶级上层集团的荒淫奢侈,深切表现对人民疾苦的同情,为诗人长安十年政治生活之总结。其时安史之乱已爆发,只消息还未传至奉先,但时弊丛生,危机四伏,动乱将至的社会现实和时代气氛在诗中得到深刻反映。该诗是杜集中长篇诗史式作品之一。诗题为“咏怀”,实则集咏怀、纪行、纪事于一篇,熔议论、叙事、抒情、写景于一炉,全篇间架宏阔,波澜浩瀚,蔚为壮观,且百折千回,仍复一气流转,极反复排荡之致。邵长蘅评曰:“《咏怀》、《北征》皆杜集大篇,子美自许沉郁顿挫,碧海鲸鱼,后人赞其铺陈排比,浑涵汪茫,正是此种。”(《唐宋诗举要》卷一引)杨伦亦云:“五古前人多以质厚清远胜,少陵出而沉郁顿挫,每多大篇,遂为诗道中另辟一门径。无一语蹈袭汉魏,正深得其神理。此及《北征》,尤为集内大文章,见老杜平生大本领,所谓‘巨刃摩天’、‘乾坤雷硠’者,唯此种足以当之。”(《杜诗镜铨》卷三)“穷年忧黎元,叹息肠内热”二句,自陈爱国忧民之心,感人肺腑;“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二句,针砭贫富悬殊社会现象,“惊心动魄”(赵翼《瓯北诗话》卷二),均为传诵千古的名句。
【评论】
诗歌篇名。唐杜甫作。宋张戒《岁寒堂诗话》:“少陵在布衣中,慨然有致君尧舜之志,而世无知者,虽同学翁亦颇笑之,故‘浩歌弥激烈’,‘沈饮聊自遣’也。此与诸葛孔明抱膝长啸无异。读其诗,可以想其胸臆矣。嗟夫!子美岂诗人而已哉!其云:‘彤庭所分帛,本自寒女出。鞭挞其夫家,聚敛贡城阙。圣人筐篚恩,实欲邦国活。臣如忽至理,君岂异此物。多士盈朝廷,仁者宜战慄。’又云: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荣枯咫尺异,惆怅难再述。’方幼子饿死之时,尚以常免租税、不隶征伐为幸,而思失业徒,念远戍卒,至于‘忧端齐终南,’此岂嘲风咏月者哉,盖深于经术者也。与王吉、贡禹之流等矣。”宋黄彻《䂬溪诗话》:“观《赴奉先咏怀》五百言,乃声律中老杜心迹论一篇也。自‘杜陵有布衣,老大意转拙。许身一何愚,窃比稷与契。’其心术所向,自是稷契等人;‘穷年忧黎元,叹息肠内热。’与饥渴由己者何异,然常为不知者所病,故曰‘取笑同学翁。’世不我知,而所守不变,故曰‘浩歌弥激烈。’又云:‘非无江海志,萧洒送日月。当今廊庙具,建厦岂云缺。葵藿倾太阳,物性固莫夺。’言非不知隐遁为高也,亦非以国无其人也,特废义乱伦,有所不忍,‘以此误生理,独耻事干谒。’言志大术疏,未始阿附以借势也。为下士所笑,而浩歌自若,皇皇慕君而雅志栖遯,既不合时而又不少低屈,皆设疑互答,屡致意焉。非巨刃有余,孰能之乎?中间铺叙,间关酸辛,宜不胜其戚戚而‘默思失业徒,因念远戍卒。’所谓忧在天下,而不为一己失得也。禹稷、颜子,不害为同道;少陵之迹江湖而心稷契,岂为过哉!孟子曰:‘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其穷也未尝无志于国与民;其达也未尝不抗其易退之节,蚤谋先定,出处一致矣。是诗先后周复,正合乎此。昔人目元和《贺雨诗》为谏书,余特目此诗为心迹论也。”清浦起龙《读杜心解》:“是为集中开头大文章,老杜平生大本领。须用一片大魄力读去,断不宜如朱、仇诸本,琐琐分裂。通篇只是三大段。首明赍志去国之情,中慨君臣耽乐之失,末述到家哀苦之感。而起首用‘许身’、‘比稷、契’二句总领,如金之声也。结尾用‘忧端齐终南’二句总收,如玉之振也。其‘稷契’之心,‘忧端’之切,在于国奢民困。而民惟邦本,尤其所深危而极虑者。故首言去国也,则曰‘穷年忧黎元’;中慨耽乐也,则曰‘本自寒女出;’末述到家也,则曰‘默思失业徒’。一篇之中,三致意焉。然则其所谓比‘稷、契’者,果非虚语;而结‘忧端’者,终无已时矣。”清杨伦《杜诗镜铨》:“首从咏怀叙起,每四句一转,层层跌出。自许稷、契本怀,写仕既不成,隐又不遂,百折千回,仍复一气流转,极反复排荡之致。次叙自京赴奉先道途所闻见,而致慨于国奢民困,此正忧端最切处。末叙抵家事,仍归到忧黎元作结,乃是咏怀本意。”“五古前人多以质厚清远胜,少陵出而沉郁顿挫,每多大篇,遂为诗道中另辟一门径。无一语蹈袭汉魏,正深得其神理。此及《北征》,尤为集内大文章,见老杜平生大本领;所谓巨刃摩天,乾坤雷硠者,惟此种足以当之。”此诗作于唐玄宗天宝十四载(755)冬,时安禄山已反于范阳,但消息尚未传到长安,而玄宗与贵妃仍宴游于骊山。作者回家探亲,途经山下,感念国事,忧愤交集,到家后写下此诗。通过描述个人的身世遭遇和路途见闻,抒发了往昔的壮怀,当前的慨叹和对国事的忧虑;揭露了统治集团醉生梦死、穷奢极欲、横征暴敛的罪恶,真实地反映了安史之乱前夕尖锐的阶级对立和危机四伏的政治形势。全诗夹叙夹议,铺陈始终,将叙事、抒情、议论三者结合起来,表达百转千回、波澜起伏的思想感情,构成了“沉郁顿挫”的艺术风格;命意布局严谨,围绕抒写壮志、忧虑国事这个中心,或记所见,或叙所闻,或述所感,虽内容丰富,但脉络清楚,结构完整;成功地运用对比手法,形象鲜明,生动感人,“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一联,集中地深刻地揭示了阶级的对立,具有惊心动魄的艺术力量,明卢世㴶说:“《赴奉先》及《北征》,肝肠如火,涕泪横流,读此而不感动者,其人必不忠”(清仇兆鰲《杜诗详注》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