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之所以有如此持久的魅力,不但在于作者通过其流畅博大的笔融向我们展示了那个动荡时代南方种植园经济社会的巨大生活画卷,而且在于作者在小说中塑造出了一系列典型而鲜活的人物形象,如精力旺盛、风情万种的郝思嘉,头脑敏锐、投机钻营的白瑞德,知书达礼、温柔可亲的媚兰,勇敢沉着、固执保守的阿希礼等。这些特殊而真实的人物形象,增强了小说的魅力,更增添了其动人心魄的力量。
《飘》中最吸引人的是郝思嘉这个女性形象。历来郝思嘉总是人们品评的对象。有人对其进行称赞,如约瑟芬·多诺万称赞其对个体生命价值的尊重和珍惜,展现了耀眼的女性风采。也有人对其批评,如美国的诗人约翰·P·毕晓普说“在任何情况下,郝思嘉都是毫不足取的,她吝啬迷信,还自私自利,简直无人可比,郝思嘉是金钱的女儿。” 在郝思嘉身上,善与恶是并存的,魅力和缺陷是同行的,总的来说,她的魅力远远大与其缺陷,她有巨大的性格魅力。性格魅力指的是在对人、对事的态度和行为方式上表现出的很能吸引人的心理特点。如郝思嘉的坚强、勇敢、精明能干等。郝思嘉这样的女子,最真实与自然之处,她很“本我”。她就做自己想做而且敢做的自己,做快乐而简单、单纯、迷糊又有些自恋自信的自己。所以虽然她有缺陷,但依然光彩照人,这位“乱世佳人”被誉为具有普遍意义的永恒的艺术典型是当之无愧的。
对郝思嘉性格的分析可以分为三个方面:在求生过程中和在爱情中的性格魅力和缺陷以及其性格魅力和缺陷的根源。
一、求生过程中的郝思嘉
如果脱离美国重大的历史变革,脱离时间的转移和空间的变转,那么郝思嘉在其求生过程中仿佛是一个倔强、桀骜不驯,甚至堪称野蛮的女子。她有些时候不分好坏,不辩善恶,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因此,虽然郝思嘉魅力四射,他的一些所作所为却令人不耻甚至厌恶。但是欣赏文学作品不能脱离时代背景,当我们把她的性格的发展放在南北战争的时代巨变的背景下,就不难发现,郝思嘉的性格是随着生活和环境的变化而转变的。作者米切尔把郝思嘉的个人命运融会到美国重大的历史变革中,表现了郝思嘉性格随着时间的推移和空间的转换合乎逻辑的发展。
郝思嘉性格的转变主要有三个阶段:战前(从塔拉到亚特兰大)、战中(从亚特兰大到塔拉)和战后(再从塔拉到亚特兰大)。
1、战前郝思嘉的性格魅力和缺陷
(1)战前的性格魅力
南北战争前夕,她的性格魅力主要表现在天真烂漫、无忧无虑和对封建礼教的的叛逆和反抗精神上。
南北战争前夕,郝思嘉是生活在塔拉大庄园的千金小姐。她最初与读者见面的时候还是一个刚从万叶女子中学毕业出来的十六岁的女孩子。她美丽活泼,天真烂漫,无忧无虑,但也已经学会了怎样精心打扮装媚作娇以吸引男孩儿。这时的郝思嘉“脸上显然混杂着两种特征:一种是母亲那种沿海地区法国贵族后裔的优雅,一种是父亲那种肤色红润的爱尔兰人的粗野。”她虽然是个出身贵族家庭的大小姐,但是由于父亲对她的喜爱娇纵,她从小就养成了富有男孩儿性格的个性。她爬树,骑马,什么都做,谁也拿她没办法,这样她的个性得到自由自在的发展。
战前郝思嘉的性格魅力还表现在其对封建礼教的的叛逆和反抗精神上。这方面的性格可以说是贯穿了她的整个一生。由于天生丽质郝思嘉从小就讨爸爸杰拉尔德的喜欢,郝思嘉有恃无恐,处处跟恪守信条的母亲和嬤嬤作对。去参加十二棵橡树庄的野宴的那天早晨,郝思嘉正在房里精心打扮,嬤嬤端来早点迫使她吃,为的是让她吃饱了在野宴上吃的少甚至不吃显出大家闺秀的娇气和秀气来。但是郝思嘉当时想到马上就要去见阿希礼而且要施计把他从媚兰那里夺回来,心里很不平静,况且郝思嘉向来想去野宴上饱餐一顿的。于是她愤愤的说“我真恨不得结过婚就好了。我厌烦这样没完没了的做作,想做的事情一件也做不了。我就厌烦假装像只鸟那样只吃一点点。自己想跑却偏要慢慢地走,明明跳上两天舞也不觉得累,却偏要说跳完一场华尔兹就晕倒了,这真叫人烦透了!我再也不想说‘您真了不起!’来骗那些见识不如我的男人;再也不想假装自己什么也不懂,让男人来告诉我,让他趁机觉得自命不凡……我一口也吃不下了。”这一段话不但表现了封建礼教的欺骗性、虚伪性,同时也更充分体现了郝思嘉对封建礼教的叛逆性、反抗性。
(2)战前的性格缺陷
郝思嘉登上人生舞台的第一个阶段的性格缺陷主要表现有自私和任性、倔强、高傲和贪图虚荣上。
自私是贯穿了她整个一生的性格。她“从来不相信任何女人是能不自私自利的。”她不像媚兰那样趋奉男人是诚心使男人快乐。她是“除了要达到自己的目的,怎么也不肯巴结男人的。”她的自私还表现在战争上。她从不关心什么战争或联盟洲的问题。她不像亚特兰大其他妇女一样死心塌地地跟着米医生为南方贵族所宣扬的“主义”效劳卖命。她只关心的是自己眼前的吃喝玩乐,她渴望的是少女时代无忧无虑的丰富多彩的生活。
这个阶段郝思嘉的性格缺陷还表现在:任性、倔强、高傲、贪图虚荣,“人家谈话要不拿她当主要的题目,她就不耐烦的很,”而且她:“决不能容忍人家爱别的女孩子而不爱她。”当塔尔顿兄弟告诉她阿希礼马上就要和媚兰结婚的时候,她在心里说:“呵,这不可能是真的!那哥儿俩准是搞错了!是他们跟她开了一个玩笑,阿希礼不会,决不会爱上她的,像媚兰那个耗子般小不点是没人会爱上的。”看得出,由于天生丽质,郝思嘉这时已养成了一种唯我独尊的优越感。